第六十九章 憂慮
待到主仆倆人回到扶風(fēng)院,夜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而雪亦是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宛如滿天飛絮在空中亂舞。
王涵之站在書房的堪輿圖前,注視著圖中的點點線線,村莊,鎮(zhèn)落,河流,山川,陷入了沉思。
白隱努力地將呼吸減到最緩,生恐打擾了凝神沉思的主子。
“召集人手,明日一早,我們出城,前往濟(jì)城?!蓖鹾潇o沉著地吩咐道。
“濟(jì)城?”白隱疑惑了,“公子,為何我們不去相鄰的甕城,卻去濟(jì)城?語公子不是在甕城附近的懸甕山嗎?我們正好可以和朱砂會和,尋找語公子?!?p> 小語!王涵之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心中既甜蜜又憂愁。甜蜜,是因為想到她,他的心底就有一種暗暗的歡喜。這歡喜,好生讓他陌生,又讓他沉溺。憂愁,則是想到她身受重傷,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縱然心底有千分的忐忑萬分不安,卻要把這份牽腸掛肚狠狠地壓下,因為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而這樣的事,遠(yuǎn)遠(yuǎn)地凌駕在個人感情之上。
“甕城?不,我們得去濟(jì)城。濟(jì)城東邊臨近甕城,西邊則毗鄰白沙關(guān),地勢險峻,山高而陡,扼西北咽喉,實屬門戶所在?!?p> “公子,難道國公爺不會另做安排嗎?”白隱奇了,“剛剛您不是在清風(fēng)堂提醒了他胡人可能南下?lián)锫訂???p> 聞言,王涵之輕輕地一笑,他的面容在燭火的映照下,微微地有些模糊不清。可是,他的聲音,卻如同寒泉,冷且澈。
“國公爺生性謹(jǐn)慎,我的賑災(zāi)十策,他真正能做到的最多亦不過三成。至于西北軍的調(diào)兵布防,他只會微微調(diào)整,絕不會有大部分的變動?!?p> “那若是胡人當(dāng)真南下?”白隱的臉隱隱地白了幾分。
“胡人一定會南下?!蓖鹾穆曇舯鶝鏊畦F,“太原大雪,那太原之北的地方,雪會更大,天會更冷更寒。胡人賴以生存的牛羊牲畜,一旦凍死,他們?nèi)羰窍氚踩坏囟冗^寒冬,只會南下?lián)尳?。一支胡人不足為懼,怕只怕,五胡相互勾結(jié),合力南下,那——”
王涵之的話語未完,但那未盡之意卻讓白隱臉上的血色又褪下幾分。他焦急地插嘴道,“公子,您干嗎不直接與國公爺明說?”
“他會信嗎?”王涵之直視著白隱,臉上有著淡淡的苦澀,“這一切不過是我的預(yù)測。若是這預(yù)測不曾成真,那——”
想到王家內(nèi)部的明爭暗斗,公子面對的明槍暗箭,白隱直覺自己的頭隱隱發(fā)麻。
“可是,公子,暗部傾其全力,不過是一股強(qiáng)大的地下勢力,若是與北方正規(guī)騎兵正面相會,那——”
“無需擔(dān)心?!蓖鹾p輕搖頭。他從桌上拿起四個錦囊,遞給白隱。
“你吩咐四部各自依錦囊中的計策行事。另調(diào)三百精英,明早卯時隨我出城。”
王涵之面目沉靜,如同泰山般安然,仿佛心中有萬般籌謀,乾坤萬里。白影焦灼不安的心不禁定了幾分。
“我去飲冰院找祖母大人,你盡快去做安排?!眹诟懒艘痪洌鹾D(zhuǎn)身,再次冒雪出了門。
那充當(dāng)看門人的暗一,提著燈籠,不言不語地陪著他走了出去。
云語
4月14日,英法美三國聯(lián)軍空襲敘利亞,大馬士革戰(zhàn)火紛飛。 看到電視畫面上,那坍塌的樓房建筑,那哭喊著的民眾,那些驚慌的生,那些悲傷的死,心中唏噓。 而許多人的生死,卻不過是在某一個人或某幾個人一念之間。 那一刻,多麼地慶幸自己生在一個強(qiáng)大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