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村鎮(zhèn)騎士潛行于密林,步伐半夜拿捏得與風(fēng)吹樹林的動靜接近,沙沙聲蓋過了微小的腳步聲。
前面便是法比烏斯家駐守隊伍,樹木都被砍掉,開辟了一片空地,足夠容納五百人。
兩個村鎮(zhèn)騎士爬在地上,觀察對面情況。
二百多人的隊伍無時無刻都在巡邏,長官樣子的人在一頂帳篷外視察手下。
二人對視,準(zhǔn)備動手。
如今只能先出手做掉長官,然后大軍強行突圍,避開瞭望塔根本沒有希望。
“上!”
二人潛行到營地邊緣一頂帳篷后,陰影中觀察敵人行蹤。
那個長官視察不過十分鐘便四處游走。
“好機會,等他走到我們那個瞭望塔下就沖出去殺了他?!?p> “好。”
森林里蟲子密集,厚實的軍裝也不能阻擋蟲子的叮咬。
駐扎隊伍的長官不耐煩,想去瞭望塔吹風(fēng)。
“媽的,安迪由斯那群東西,害得老子來這鬼地方駐扎,天天喂蟲子!”
盛夏的蟲子最惡毒,咬起人留下一片痕跡。
長官長相普通,泯然眾人,個子一米九,在帕爾彼零大陸只是一般水平,唯一有辨識度的就是身上的黑色軍裝。
法比烏斯家設(shè)計的軍裝由黑黃色組成,黃色條紋陰沉壓抑,這樣在戰(zhàn)場上就不會因為顯眼而成為敵人的靶子。
瞭望塔下沒有巡視的士兵,長官剛拽住梯子,想爬上去,潛伏的二人便動手。
山城
托密勒和克勞德立下大功,返回山城后得到清點的人數(shù),發(fā)現(xiàn)只有區(qū)區(qū)幾千人,和管家給予的情報出入懸殊。
克勞德坐在山城總督府會議室的椅子上,他抽了一根煙,道:“托密勒,為什么我們只清算出五千人?”
托密勒裝作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根據(jù)管家的情報,安迪由斯會派出三萬人的隊伍,可是……”
山城總督和其他大小官員不敢說話,呆呆戳在地上。
托密勒佯裝恍然大悟:“少爺,該不會是安迪由斯家的人放出了假情報?我們分派出一批大軍,這樣他們就能拖延我們了?”
克勞德恍然大悟,激動道:“那怎么辦?我們快去支援其他部隊!”
“可是我們不知道敵人的重點是哪里,既然管家給的消息已經(jīng)失誤,其他消息未必可靠?!?p> “可惡,那你怎么想?”
托密勒道:“我們先向族長大人匯報,族長那里還有兵力,可以及時分派。”
“好!”
……
略大城作為一個沒有經(jīng)濟基礎(chǔ)的城市,內(nèi)亂后情況更加惡劣,街道饑餓的人們四處游蕩,暴力犯罪每分鐘都在發(fā)生。
巴魯克城已經(jīng)被放棄,再回去過于危險。
帝都內(nèi)的革命黨同志大多安全的離開,有幾個人因為被叛徒泄露而被抓捕。
而比路西沒有辦法解救他們……
成為革命黨新所在地的略大城自然不會因為革命黨的到來而改變或被改變。
因為比路西等人自身難保,無法做出什么。
今天是被抓的三十個同志處決的日子。
比路西和利安熱幾個人提前三天去了帝都,不是為了救那些同志,只是為了見他們最后一面。
君士坦丁堡
皇家廣場沒有因為戰(zhàn)亂而失去它的氣派,張揚的新國旗在廣場中央的旗桿飄蕩。
藍底國旗上的紅色蜘蛛是安迪由斯家的紋章,被風(fēng)吹著,仿佛真的在行動。
三天前,市民們皇家廣場的斷頭臺搭起來便知道又可以欣賞砍頭表演了。
比路西身旁的市民幸災(zāi)樂禍道:“這次擺了五個斷頭臺,看來要花些時間了?!?p> “唉,別說了,就這種情況下去,哪一天我們也躺上去了?!?p> “不可能,我們這種平民,當(dāng)官的才不會理睬我們。安迪由斯宰相真要是比老皇帝做得好,我就認(rèn)了?!?p> 另一個人問道:“那要是比老皇帝還昏庸呢?”
那本因為看到砍頭表演而沾沾自喜的人滿不在乎道:“那就忍了,你以為你能對付帝國的士兵?他們光體格就比咱們這種一天也吃不飽的人強,更別說軍隊還有教授格斗,殺人的教官?!?p> 比路西聽了這些人的對話,心里各位傷感。
革命黨正是為了這些圍觀砍頭的人而犧牲,如今他們只是把革命黨的犧牲當(dāng)做無聊生活中的一個調(diào)劑。
“這樣的人到底該不該拯救呢?”
說話的是利安熱,比路西扭頭看利安熱,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如果說有,那也是些許的戲謔。
比路西不喜歡利安熱這種略帶嘲諷意味的語氣。
“總有人會看到我們額犧牲而被感化,我們的隊伍會壯大的?!?p> 比路西自己都懷疑自己的話。
利安熱道:“有生命感化,沒有效率,被感化的人為了那些渾渾噩噩的人而死,我想這不是感化,而是被腦子被馬踢了一腳?!?p> 比路西道:“我……”
接著他也沒有說下去,因為利安熱說的有道理,革命就是為了新的政權(quán),來保護平民。
可是平民若是沒有覺悟,還值得他們犧牲嗎?
比路西想了想,覺得惱火,道:“那我可以當(dāng)做為了自己,為了我自己的后代不被壓榨和剝削。”
利安熱道:“那新的政權(quán)就由你們來維持,你能保證,新的政權(quán)成立,你們還能提供公平?”
比路西沉默,如果成功,建用立新的政權(quán)來控制平民,他們和被自己推倒的政權(quán)又有什么區(qū)別?
說是會公平,但沒有一個政權(quán)會提供真正的公平。
新的階級在新政權(quán)成立的一刻就已經(jīng)固化。
比路西不想理睬利安熱了,與這個比自己小四十多歲的利安熱談話,比路西感覺十分受挫。
不過二十四歲的利安熱,已經(jīng)放棄了許多。
或許他這種閑散無趣的人生活才更有意思。
羅馬帝國的處決儀式都在正午舉行,比路西抬頭看向鐘樓,已經(jīng)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