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的激烈反應在多米斯勒和其他勢力的使者意料之中。秀兒克geming軍的資金人手同樣捉襟見肘,要不不會如此心急的與草原勢力,茲利匪幫聯(lián)合。
這兩股勢力同樣對秀兒克廣袤的國土虎視眈眈,然而現(xiàn)在秀兒克立于風雨之中飄搖,失此良機再難尋到,因此革命軍的首領才與前來商討合作事宜的阿拉斯太族與阿提拉部族的使者一拍即合。
然而現(xiàn)在這些人卻想讓自己的手下冒著風險來起兵,若是攻城戰(zhàn)失利,長苑的同志們都要落得個人首分離的下場。
叛國罪可不像殺人罪,殺人罪的犯人多用砍頭臺執(zhí)行死刑,刀片落下,作惡多端的腦袋飛起,絲毫不拖泥帶水。
叛國者依舊由劊子手執(zhí)行。就算是砍頭無數的劊子手也難一刀砍落頭顱,甚至要對著脖子砍上五六刀。這種懲罰帶來的心里煎熬遠比死亡來得可怕。
也曾有過劊子手三番四次無法斬首犯人而被數以千計的圍觀群眾用石頭砸死。
安東尼鼻孔舒張,熱氣從牛鼻中噴出。
阿提拉族的使者見安東尼如此暴怒,連忙說道:“安東尼,現(xiàn)在我們占據上風,城內還有我們的戰(zhàn)士,你要是不出兵,攻下溫圖爾庫后沒有人強制長苑的軍隊,我們照樣死路一條?!?p> 使者的話音落下后,安東尼平緩了心情。夜鼠從在指揮帳篷旁搭箭的巢穴中爬出,冒出臟黃色的小腦袋,黑色水晶般的眼睛轉悠著看向嚴陣以待的戰(zhàn)士和使者們。
這些人肅殺的氣勢把活躍在夜幕中的動物們逼回洞穴。
安東尼不住踮腳,聲音被草苗稀釋,只發(fā)出嘟嘟嘟的聲音。
安東尼被geming軍派來作為使者自然不是等閑之輩。他當然知道攻占溫圖爾庫的幾率比失敗幾率大一些,但冒這個風險的前提是他要有足夠的回報。
要是等到攻克溫圖爾庫再去通知長苑的革命軍同志,在通信兵前往長苑的路上,玻伊爾就可以把軍隊集結出動。
通信機雖然方便,快捷,但前提是擁有在地底下綿延百里的機構線路,建造這個工程的資金他們可以支付得起,但動靜絕對會暴露。所以只能依靠人力來通風報信。
若是因為自己的猶豫而丟失良機,革命軍的高層自然不會饒恕自己,但要是起兵而失利,自己往后的日子同樣不會輕松。
其他使者們看出了安東尼的擔憂,于是又一個草原部族的使者走到安東尼身前,大手拍在他的肩膀,說道:“革命軍的朋友,不要擔心,如果這次行動成功,你們革命軍自然不會少了戰(zhàn)利品,我會把我們的一份分一些給你們?!?p> 安東尼身高一米七,在普遍人高馬大的帕爾彼零大陸人中只是中等身材,連亞歷克斯這樣正在發(fā)育中的十七歲男孩都有一米七。好在每日高強度的鍛煉讓他顯得格外精悍。但在這個男人身旁,安東尼還是顯得像一個孩子。
這位來自草原的大漢健壯如熊,一掌拍上去還是讓安東尼右肩一沉。
安東尼聽了這個大漢的話后,心中冷笑:誰說這些草原蠻族沒有心機?只許諾成功后的利益,失敗后的補償只字不提。文字游戲我們可是早你們三千年。
安東尼雖然心中冷哼,不過表面還是一副左右為難的表情。
“可是這要是失敗了,我們……”安東尼說到這里便緘口不言。
聽到安東尼為難的話后,這個草原部族使者收下了笑瞇瞇的臉,爬滿褶皺的臉又陰沉起來。
他本想用這些利益來誘惑安東尼現(xiàn)在通知長苑的革命軍同志起兵。反正若是此次行動成功后,他們的所得即使分撥出一部分給革命軍也只是九牛一毛。
使者心中暗罵:這些帝國的人果然精明,竟然還想要失敗補償。
其他幾個部族的使者也各自摸了摸鼻子,腦袋轉向一邊。只留下這個男人在安東尼身旁呆立。
這些草原使者都是搏這一把,贏了皆大歡喜,輸了要遭受秀兒克帝國的報復,雖然秀兒克帝國內憂外患,但讓幾個積弱的草原部族崩潰還在可以做到。因此他們更不愿在行動失敗后補償革命軍。
看到其他部族使者的反應后,男人不知道如何回應,是同意任務失敗依舊給予革命軍補償還是任由情況發(fā)展下去?
要是沒有合適的條件,革命軍不在長苑起兵,那行動的成功率更小,但失敗后他們擔待這次行動開銷就勉勉強強,更別說補償革命軍的損失。
多米斯勒看到這些人僵持不下,便張開干裂的嘴巴說道:“這樣吧,若是行動失敗,我們草原部族一起湊錢給革命軍,作為補償,不過要是勝利后,我們各自所得利益不得干涉?!?p> 其他使者見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發(fā)話,神情都嚴肅起來。
雖然他們的部族在草原中勾心斗角,但這位老者的威名在草原上無人不曉,就像西瓦得于帕爾彼零大陸,亞瑟王的傳說于英格蘭帝國。
多米斯勒在護衛(wèi)的攙扶下顫巍巍走到安東尼身前。那個先前的男人看到多米斯勒移步,自覺的退后。
多米斯勒在安東尼身前站定,被時間,壓力壓打的身體佝僂無法直立。
他真誠的對安東尼說道:“我們已經竭盡所能,草原現(xiàn)狀你也知曉,我們的談……商討再不趕快結束就真的沒有時間了?!?p> 風干又急,再加上多米斯勒焦急于戰(zhàn)況一直未進水,說話間,多米斯勒的嘴唇流下一絲血跡。多米斯勒口中的腥臭氣息也隨著風刮進安東尼的鼻孔中。
但安東尼沒有反感多米斯勒血氣與腥味混雜的口氣,反而覺得多米斯勒的確擔得上草原智者的名號。安東尼把腰間的水壺抽出,恭敬的雙手遞給多米斯勒,俯下腰說道:“先生,您的條件我接受了。您先喝些水吧,免得搞壞了身子?!?p> 多米斯勒開出的條件完全處于安東尼的接受底線之內,他也懂得剛柔并濟。若是他咄咄逼人,非要草原部族在失敗后給他補償,geming軍也收不到,畢竟草原勢力積弱多年。
“好孩子,看到你這般善解人意我也就安心了,待到攻占溫圖爾庫,我們草原部族肯定與你們geming軍和諧共處?!?p> “先生說笑了,這話應該是我們來說,以您的名望來承諾,我們geming軍實在是擔待不起?!卑矕|尼直起身笑著回道。
“那我現(xiàn)在就派人快馬加鞭催促長苑的同志們起兵?!?p> 遠處高度族的使者喊道:“革命軍的戰(zhàn)士,我們有汗血寶馬,日行千里雖說夸張,但半宿百里綽綽有余,你讓人騎過去吧!”
安東尼也不廢話,連聲謝道:“恭敬不如從命,我這就派人?!?p> “哈哈,我就喜歡你們這些豪爽的人,我去取馬!”
只有最先朝安東尼談條件的使者滿臉不屑的站在眾人身后,鄙夷的看著恭恭敬敬的人們。心想:一群表里不一的家伙,都是為了利益還要裝出大義凜然的模樣。
他心如明鏡,自然知曉這些使者中也有不少人不愿負擔失敗后給予革命軍的補償。當然也有樂意支付的使者,畢竟革命軍也要付出代價。
……
安東尼派出的騎手跨坐在健壯如雷電,修長如迅風的汗血寶馬背脊之上。對著送行的眾人義正言辭說道:“我一定完成任務,大人,時間緊迫,我先走一步!”
通向極遠處的草原路延至月起之處騎手黑影拉伸在小路,駿馬被風推攘得更加迅猛。人影漸漸消融于月色中,月色也漸漸消融在黎明光彩中。
多米斯勒回首看向死斗的城市,緩緩說道:“黎明來了,草原的黎明不知道以后該屬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