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
“記住,你生是余家的人,死后也是余家的鬼!你的責任就是壯大余家,一旦你沒有那個實力,那么你想要的就不可能得到!我知道你不喜歡,但這就是你生來的命運!”一聲聲如惡魔般的警告,纏繞似的催眠,那震耳欲聾卻暗含狠辣的鞭打,快要讓他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度日?!芭九?!啪!”一聲聲清脆的鞭響,鞭打到那還未成長成熟的少年背上,忍辱負重地他咬牙挺住,即使背后的鮮血在流淌,在凝固,在清醒地告訴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記在骨子里。
“告訴我!你是誰?你為誰效忠?”男子中氣十足的鞭策,勢要少年的害怕,少年露出那狼子一般的憤恨,不甘和洶涌的仇恨,唯有如此才能冰冷無情,毒辣霸道,才能不擇手段為達目的。
被一鞭一鞭的抽打,加重的力道顯些讓他那被咬破不堪的嘴里嘶吼出露出聲音,他沒想到經(jīng)歷了死亡般的淘汰之后,又要受盡鞭打和無盡的虛空折磨,他憤懣,他痛恨自己身為家族的子弟,即使是一個私生子也是受到家族的指使,眼里紅黑的眸色浸染著他那因痛苦折磨的暈氣,里面緋紅一片,眼眶里的淚水在循環(huán)徘徊卻不肯掉下,那是不倔的靈魂,不屈的心。
他會忍一時的苦恨,嘶啞的嗓音慢慢地學會了妥協(xié),學會了審時度勢“我是余殊,效忠余家!”
“不夠大聲!大聲點!”鞭打的男子眼里閃過一絲滿意,卻仍覺得不夠,鞭子地力道更加的重。
“我是余殊!效忠余家!”盡管力氣被抽盡,此時的他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滿眼的霧氣將他的臉龐朦朧,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只聽見他聚著氣力一遍一遍不停地嘶吼,似乎是在發(fā)泄,是在催眠自己。
“很好!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我相信你在我的指導下你會很快的支撐起余家!”嗓音里帶著的信誓旦旦和得意,丟掉了手中的鞭子。
疼痛沒有了疊加,刺骨的疲憊一層層的遍布后背,身體叫囂著此時的狼狽和虛弱。他一個虛軟,便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只能隱隱約約的聽見門開的聲音,兩個對話響起“怎么樣?這個人是個好苗子吧!我那邊的都是些廢物,才幾次就受不住了!”男子一鞭艷羨地打量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貨品,之后才嗤之以鼻的諷刺著其他還活著的人。
“還不錯,挺住了幾天。以后在教他吧!”
“嗯。最近家主的身子越來越弱,難怪要盡快選好下一任!”
“好了,其他話不說你也知道。誰讓這任家主是個風流惹債的,不然也不會害了這么多的孩子。”語氣里泛著一絲不悅地冷意,讓他清清楚楚的懂了。
原來,是因為那個從不相識的精子提供者??!一切都是因為他,不然自己就不會在這里,不會受傷失憶,不會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家主?他不配做一家之至!
滿心滿眼的譏諷,最后無力的昏了過去。
望著天空,余殊心里很是復雜。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拋妻棄子,到處風流的人!而恰巧,那個人就是!為什么其他的家主可以一心一意,女子沒有苦痛,孩子沒有競爭沒有死亡!
黑,一片黑。是一間封閉了的房間,里面只有一架床,一床薄薄的棉被。
趴在床上,非但不舒服,還咯硬地生疼。背上火辣辣灼燒的疼痛,糜爛的一件破爛衣衫,接觸著空氣還能聞見里面散發(fā)的血腥味,傷口被簡單的止住了血,卻還是痛的發(fā)癢。
一點小動,后背的傷口就折在一起,讓他輕呼,喘著氣一點一點地起來。只是一個起身,額上的細汗就蹭著,頗像是干了什么重活。
沒有水,沒有吃的。肚子里抗議地叫喚著。喉嚨里一片干啞,不想說話。根本連開口都很困難。
他沒有管自己,只知道自己已經(jīng)長期待在這里了。每天都被拉出去做苦力,被打,被灌輸著命令。但他卻清晰地知道,自己所受的苦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那個所謂高高在上卻離死不遠的家主!他不會放過他的!不會!
沉思在自己的心思里,習慣了黑暗的他不在害怕。相反,他更喜歡待在黑暗里,這里沒有人看得見自己的神色,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他要在黑暗里蟄伏,一躍而上!
“吱!”門被打開,光亮一下子就竄了進來,他不適地撇開視線。
“你醒了?餓了吧,我給你帶了吃的。”是一個小男孩,穿著簡單的仆人裝,手里提著食盒,沒有掩鼻,沒有嫌棄,也沒有諷刺,只是平靜的淡笑著開口。手里還不停的拿出里面的飯菜和醫(yī)用藥品。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哪里一動不動,而那眼珠子也沒有看那男孩。
男孩大約十二三歲,沒有精致的五官,簡單的很令人有好感。但經(jīng)歷過腥風血雨的余殊卻知道,這個男孩手上沾過血,微笑下是一片寧靜。
這種感覺,令他看不透卻也不知怎的羨慕起來,有種向往的感覺。
男孩沒有一點的緊張,對于不說話,不理他的余殊,還是該說的說,該做的做“我是這里仆人的兒子,我叫元聞人。我是被安排來照顧你的,你已經(jīng)昏睡了三天,我給你淡淡的包扎了一下。對了,你已經(jīng)通過了,兩天之后就會接你去訓練其他的能力?!蹦凶用嫔珶o波無動,這一刻,讓余殊懷疑這個男孩會不會比自己還苦,訓練的還要早,才能被訓練的這樣面不改色?
之后的兩天,男孩到了時間就會進來送吃的喝的,還有包扎傷口。食物也漸漸多了起來,比上幾天前的食物,可以說是美食。
默默無聲的吃下了食物,而男子就那樣靜靜地盯著自己。
被人注視也不是一兩天了,但他還是很渴望和人說話,他試著開口“你,你能……”沙啞這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幾天沒有說話了,很困難。
男孩到了一杯水到嘴巴“先潤潤喉嚨。”
他怔了怔,才接過來。但目光接觸之間,已然改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