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言曾因好奇而問過師傅這手套的來歷,師傅告訴她這手套是由天蠶絲所制,百毒不侵,刀槍不入,這天下間只此一副,是他與一和尚打賭贏來的。
未言明白師傅的意思,他是想讓她帶上這手套在去接觸病人,因為這手套薄如蟬翼,帶在手上完全不會影響手的觸感,師傅也是為了保護她,
未言也沒有任何推脫,將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秦墨轉身看向蔣生,只見蔣生還呆立在原地,秦墨也不理會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直接問道:“這些患者都有那些癥狀?”
蔣生聽到秦墨向自己問話,方才似夢初覺般,他看到秦墨似與未言認識,而且關系甚好,不然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將如此珍貴的手套交于她,蔣生雖不知那手套到底有何妙處,但直覺告訴他,這定是一件稀罕物。
想到此,蔣生也明白了為何秦墨會突然出現(xiàn)在此,并不是老天聽到了他的乞求,而是因為未言在此,他又不禁覺得未言才是他們這個小鎮(zhèn)的福星。
蔣生收回思緒,注意到秦墨一直看著他,他雖歲數(shù)比秦墨長,但在他面前蔣生卻不敢倚老賣老,他擺出一副謙虛的態(tài)度,然后說道:“這些患者初時只是高熱,咳嗽,然后會胸口疼,皮膚會出現(xiàn)紅斑,過兩日這些紅斑便會腫脹化膿,患者會咳血,接著便是頭疼,昏睡,最后便會一睡不起。”
秦墨細心聽著蔣生的話,然后問道:“從染病到死亡共需幾日?”
蔣生想了想便道:“只需五六日?!?p> 秦墨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然后指著一個臉上長滿水皰的男子問道:“他已染病幾日?”
蔣生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已有4日,若過了明日再無法子,他也會......哎?!闭f到最后蔣生無法再說下去,只能嘆氣。
秦墨撩起衣擺向那男子走去,那男子現(xiàn)在滿臉的水皰,有幾個已經破開流出血水,看著實在讓人作嘔,但秦墨卻連神情都沒有變化,直接蹲在了那男子身前,雪白的衣衫與這里的臟亂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但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在注意著這個突然到來的男子,對他們而言,多一個懂醫(yī)的人來此他們便是多一份希望,而且連他們都看出了連蔣生這老匹夫都要敬此人幾分。
秦墨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只做他想做的事。秦墨挽著衣袖,然后伸出手,未言看出他的意圖,忙將手按在秦墨伸出去的手上制止,秦墨抬頭看向未言,朝她輕點了下頭,以示讓她安心。僵持了一會,未言還是將手收了回來,她看著師傅將手按在那男子的臉上,心中滿是對他的歉疚。
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因為沒有人敢這么做。連站在一旁想偷師的蔣生也被震撼的一時沒了反應。蔣生知道此人醫(yī)術如此精湛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自問自己根本沒那個膽量,這樣做的結果必然是自己也會感染上瘟疫,誰會為了救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蔣生暗自搖頭,自己畢生都在鉆研醫(yī)術,道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可自從遇見了眼前之人,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井底之蛙,在坐井觀天,他便又生了這精進醫(yī)術之心,可今日此人又讓他對醫(yī)術有了改觀,而他卻對自己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