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才唐刑吉故意激怒陸化方,只為了想借助他掌勢的后勁,好讓自己能出其不意的靠近唐櫻。
眼看銀針即將命中唐櫻之際,上官九身形閃動,一把摟住唐櫻閃到了上官白的身后。同時間,南宮焱也已出手,手中折扇脫手而出,擋住了銀針,可唐門七絕神針也并非徒有虛名,折扇雖擋住了大部分射來的銀針,卻還是有兩枚銀針急速襲來,危急關(guān)頭,南宮焱挺身而出,他竟然用自己的身軀來抵擋。
兩枚銀針射入南宮焱體內(nèi),瞬間便封住了他任脈膻中穴,體內(nèi)真氣受滯,氣血阻塞,一口血噴出,便昏死過去。
上官九趕緊扶起南宮焱,一把脈道:“銀針有毒!”
唐刑吉眼看暗殺唐櫻失敗,目露兇光,殺意頓起,空中變換身形,一個燕子三抄水,便向唐櫻殺去。
于百順正欲出手,韓千城已飛身上前。
在山下時,唐刑吉已親眼見過韓千城的武功,此刻自然不敢松懈。
只見唐刑吉身法飄忽不定,出招猶豫,似是對韓千城有所畏懼。
而韓千城卻只攻不守,招招攻其要害,取其破綻,只因他心里非常明白,唐門毒藥,毒性猛烈異常,稍晚片刻,南宮焱便性命不保,此刻他只想盡快擒住唐刑吉,好讓他交出解藥。
兩人交手百招有余,韓千城仍是占不到任何便宜,見他額頭汗珠滴落,此刻已然是心急如焚,心道:‘想不到這唐刑吉年紀輕輕,武功不弱,我盡全然無法占據(jù)上風(fēng),南宮此時怕已毒氣攻心,若是再晚一步,便回天乏術(shù)?!?dāng)下將心一橫,兵行險著,全身空門大開,以此引誘唐刑吉,叫他露出破綻。
唐刑吉見狀,暗自欣喜,他大喝一聲,全身青筋突起,掌心泛起一道黑氣,竟已使出了唐門紅葉手。
唐刑吉飛身欺近韓千城,一掌攻向其面門,韓千城突然僵直了身子,腳不離地,向后仰去,已然是少林鐵板橋功。
一掌未中,欲待攻出第二掌,韓千城突然轉(zhuǎn)換身形,后仰狀態(tài)之下,腳尖觸底,一個回身,劍指輕觸唐刑吉膻中穴,他只覺身體一麻,剛要后退,韓千城已一個空翻繞到其背后,一招少林龍抓手已按住了其頸部風(fēng)池穴,稍一用力,唐刑吉便已跪倒在地。
“交出解藥?!?p> 唐刑吉‘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而此時,人群里的唐武家顯然已按耐不住,一個飛身而起,手中銀針飛出,直取韓千城后心。
只見一白衣人凌空躍起,一掌擊出,銀針受到掌風(fēng)所阻,瞬間化為寒冰,一落地便消失不見。
唐武家躍上擂臺,道:“上官白,此乃我唐門家事,你又何必多管閑事。”
上官白瞅了一眼唐刑吉,道:“你們的家事,老夫自然不愿多管,可是,那位姑娘乃是我一故人之女,故人已逝,只剩這唯一血脈,老夫定要保她周全。”
唐武家心里暗道:‘上官白此人天生的一副牛脾氣,他決定要做一件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況且萬雪山莊人多勢眾,還有不少在場的武林同道,若是撕破臉,絕對討不到便宜,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就不信你能一輩子守著她?!?dāng)下冷笑一聲,自懷里掏出一個黃色包裹扔去,道:“取出銀針后,白色外敷,紅色內(nèi)服。”說罷便朝擂臺下走去,快下擂臺之際,還不忘回頭喊道:“上官白,在你萬雪山莊勢力范圍之內(nèi),你可保她,倘若她出了山莊,那就不是你能做得了主了。”
上官白也不理他,對韓千城點頭示意,跑向南宮焱,替他療傷敷藥。
韓千城放開唐刑吉說道:“唐門武功,不外如是。”
唐刑吉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用太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上?!闭f完大步走向唐武家身旁。
于百順走上擂臺道:“各位武林同道,因事出突然,今天的比武到此為止,還請各位回屋好生歇息,明天再戰(zhàn)。”
南宮焱躺在屋內(nèi),氣色較之前已緩和些,唐櫻正坐在床邊,替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上官白走近床邊,拿起南宮焱的手,一把脈,說道:“脈象平穩(wěn),看來毒氣已退,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了?!?p> 唐櫻微微點頭,便目不斜視的盯著南宮焱。
此時,上官九走入,道:“爹,唐武家?guī)е崎T的人下山了,要不要派人阻攔?”
上官白輕嘆一聲道:“由他們?nèi)グ??!?p> “南宮怎么樣了?”
“余毒已清,沒有大礙?!?p> “那就好?!?p> 長白山的傍晚,本就寒冷異常,此時,又下起了雪來,似是要將整座山都凍結(jié)成冰。
涼亭內(nèi),上官九韓千城正在用膳。
“南宮如何了?”韓千城問道。
“已無大礙?!?p> “想不到這唐門,出手居然如此狠毒。”
“我長這么大,從未下過山,對江湖中的事,全然不知。此前我曾聽爹爹說過一些,本以為過了那么多年,恩怨早已消逝,,可沒想到人心居然能狠毒到此等地步,連一個女兒家都不放過。”
“行走江湖,最忌婦人之仁?!?p> 上官九嘬了口酒道:“為何?”
“只因你永遠不知誰是敵,誰是友,今天的朋友,可能是你明天的敵人,今天的敵人,也可能是你明天的朋友??蓪τ谀切┍撑堰^自己的人,你若饒他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江湖,真的有這么殘忍嗎?”
“于我而言,這世上最好的景色,最醇的美酒,最美的女人,卻全在這江湖之上?!?p> “說得好,只要內(nèi)心堅定,又豈會經(jīng)不住誘惑。”唐櫻扶著南宮焱走入涼亭。
“天寒地凍的,你傷未好,怎地不多休息一會兒?”上官九說道。
“一個人待屋里,無趣的很,倒不如來陪你們喝喝酒?!?p> 上官九正要開口,韓千城突地搶道:“有唐姑娘這么一個美人相伴,又豈會無趣?”說完便嘴角上翹,注視著上官九。
此時才發(fā)現(xiàn),唐櫻已不知何時摘下了面紗,上官九呆呆地望著唐櫻,竟似已瞧得癡了。
南宮焱正想說話,突聽園外傳來一陣打斗聲,眾人皆是一驚,上官九已飛身狂奔而去。
剩下的南宮焱等人,不知發(fā)生何事,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
突聽韓千城道:“我們也去瞧瞧罷?!闭f完便已邁開了腳步。
三人闖入會客廳,只見廳內(nèi)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各門派的兵器,到處都是血跡,卻空無一人,人都去哪兒了?
此時,上官九追尋血跡來到了山莊大門外,可血跡竟在此消失了,他眉頭緊皺,額頭汗珠低落,全身卻因緊張顫抖了起來,他倒抽口氣,努力使自己平復(fù)下來,常年居于山上,從未見過世面的他,此刻見了這般景象,心里著實害怕起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上官九一個激靈,已嚇得躲入了門后,見來人是南宮焱等人,一顆懸著的心已然放下。
“我們沿著血跡一路追尋于此?!表n千城開口道。
“一路可有發(fā)現(xiàn)?”
“連個人影都沒有?!?p> 這時,莊內(nèi)又傳出陣陣打斗聲,四人又是一驚,只有韓千城略顯鎮(zhèn)定。
循聲找去,四人不覺間已來到了花園,聲音越發(fā)清晰,可卻還是未見一人,這么大一個莊園,此刻已剩下他們四人,上到主客,下到仆人,竟已人間蒸發(fā)一般消失不見,換了是誰,也難免要嚇暈過去。
“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連韓千城也似已被嚇著。
其余三人,此刻臉色煞白,已說不出話來。
花園里,四人止步?jīng)鐾で?,聽著那不斷傳出宛如地獄一般的的打斗殺伐之聲,這時,韓千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突然蹲下,盯著雪地上的腳印觀察起來。
“我們離開的時候,腳印有像現(xiàn)在這么凌亂嗎?”
南宮焱似也感覺到了異樣,蹲下瞧了一眼道:“我們四人都是從臥房那邊進入花園,按理說,只有一條路進出,此刻腳印卻來自四面八方,顯然是有別人來過。”
“可這些腳印到了這里,卻又消失不見?!?p> “冤魂索命!”唐櫻突然開口道。
她話音一落,上官九全身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鬼。。。。。。鬼。。。。。。怎。。。。。。怎么會。。。。。?!彼眢w顫抖,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
韓千城起身道:“不管怎樣,我們在尋找一遍,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唐櫻,你留在這里,設(shè)法找出聲音傳來的方位,阿九,你找臥房,南宮,你找客房,我再去會客廳找找?!?p> 三人應(yīng)允一聲,便各自分頭行動。
三人離開花園之后,一道黑影閃出,勁風(fēng)襲來,唐櫻還未來得及回頭,已暈倒在地。
韓千城走入會客廳,他蹲在地上,仔細研究著散落的兵器。
突覺殺氣襲來,一個回頭,只見一道黑影急速閃過,他連忙起身追去。
一路追至山莊大門,那黑影已然跑得無影無蹤。
這時,南宮焱也跑了出來,道:“可曾瞧見一個黑影?”
“我一路追出,到了這里就不見了?!?p> ‘啊——’
莊內(nèi)傳來一聲驚叫,二人臉色大變,驚呼道:“糟了!”便急忙循聲找去。
追至花園,映入二人眼簾的確是倒在雪地中的上官九與唐櫻,二人趕忙上前查探,韓千城一探鼻息,道:“只是暈過去了。”
山莊客房內(nèi),唐櫻睡在床上,上官九趴至桌上,看這情形,他二人顯然是被偷襲至?xí)灐?p> 而此時的南宮焱,韓千城,圍坐在桌子前,二人臉色煞白。
天微亮,花園里的殺伐之聲已停了下來,一夜無話的韓千城走出屋外瞧了一眼,道:“聲音消失了?!?p> 南宮焱走至他身旁,吸了口氣,道:“這聲音鬧了一夜,使我無法平靜,此刻消失了,我卻并沒有感覺好過。”
“怎么了?”上官九醒了過來。
二人上前連番詢問。
原來,上官九還未走到臥房,便因害怕,不敢向前,獨自回到花園之內(nèi),可見到唐櫻倒在地上,連忙上前查探,卻不料被人從后打了一掌,當(dāng)即便沒有意識了。
韓千城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道:“那么多人,究竟會到哪里去?”
此時,上官九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爹!我爹呢?”便飛快地跑出了屋外。
他瘋了似的跑遍了整個山莊,還是空無一人。
南宮焱韓千城二人一路跟隨他跑至了山莊大門,上官九望著地上那已干了的血跡道:“這血跡,可能是我爹的?!?p> 南宮焱走上前,輕拍了他肩膀道:“上官莊主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
這時,從遠處跑來一大漢,嘴里大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三人循聲望去,只見此人渾身血跡斑斑,衣衫襤褸,頭發(fā)凌亂的披在臉上,瞧不清樣貌,又見他語無倫次,似是個瘋子。
三人上前攔住那人,豈料,那大漢突然甩手一拳打向韓千城,這一拳直把他打的后退三步。上官九南宮焱見狀,趕忙按住大漢,哪想,這人力氣極大,二人竟拿他不住,此時韓千城一個箭步上前,右手劍指點中了大漢心窩,那大漢便暈了過去。
三人趕忙撥開他頭發(fā),卻發(fā)現(xiàn)那大漢竟赫然是山西斧王魯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