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救命!?。【让。 ?p> “救……”
夜色深沉,寡淡的月光毫無生氣的散在林子里,許有那么幾束,從頭頂上茂密的枝葉縫隙里揮灑下來。看不清前路,難以辨識周圍的一切,婦人穿過林子想要抄近路回到城中。
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了她的警覺,她時(shí)而加快步子,時(shí)而放慢,都覺得身后那詭異的影子就那么跟著……
她慌了,慌不擇路,挎著個(gè)籃子拼了命的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让。。?!救命……”
猛不丁的!
腳下絆了一跤,她撲通一下子就摔倒了。
稀里嘩啦的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掙扎著坐起身來,腳踝被樹枝勾出的一個(gè)大口子鮮血直流。
樹林中的響動(dòng)漸漸逼近,黑影在茫茫夜色之中飛快地追尋......
“嗷嗚~”林中傳來一聲狼嚎。
不對勁!
她轉(zhuǎn)過頭去,臉色頓時(shí)慘白。
“?。。?!”……一聲尖叫劃破了午夜時(shí)分,沉寂的山林。
……
亂世當(dāng)?shù)?,千妖橫行。
青塢城中,鄭、陳、禹、尹、宋、狄六姓世家捉妖降魔,世代相傳。
明里暗里的較量了幾代人。直至上一輩六家當(dāng)家的結(jié)為異姓兄弟,才算是暫且了結(jié)了六家百年來無休無止的爭斗與較量。
奈何,鄭老大家早些年招惹的妖穢多了,十六年前橫遭滅門,一家上下無一生還。
“出事了!出事了!”
狄望春大喊著跑進(jìn)了尹家,拉住尹家的下人便問,“四……四哥呢?”
“公子在書閣?!毕氯艘姽植还帧?p> 狄望春松了手,便朝著書閣跑去。尹玉麟大老遠(yuǎn)隔著窗子便看見了他,狄望春招招手,又蹦又跳,樣子嬉皮極了?!八母?!出大事了!”
心蘭端著茶水送到書閣,見尹玉麟駐足窗前,又聽到狄望春那咋咋呼呼的叫喊聲,將茶水放到桌子上,走到尹玉麟身側(cè),問說,“出什么事了。”
尹玉麟把手中的書卷合起,一襲青衫素雅如故,他笑意款款帶著些抱怨說道,“小春每次咋呼都沒什么好事?!?p> “四哥!出事了,出......”說話間,狄望春已經(jīng)跑到書閣門口,要不是拉了把門框就摔在了地上,慌慌張張地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撞?!靶奶m姑娘?”
狄望見著了心蘭,愣了一下立時(shí)間壞笑起來,“噢~我說呢,青塢城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怎就唯獨(dú)不見四哥的影子。原來四哥這兒留了心蘭姑娘過夜,哪里還顧得上......”
“狄公子!”心蘭回頭望了眼尹玉麟,頓時(shí)著急地打斷了狄望春的話,又顯得極其不自然,她解釋說,“狄公子,心蘭也不比您早到多一會兒。今日是老夫人的忌辰,老夫人生前不嫌棄心蘭的出身,還對心蘭照顧有加,心蘭是念著老夫人的情過來奉上香燭的。順便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p> 狄望春驚得張大了嘴。
他差點(diǎn)就忘了尹家老夫人忌辰的這件大事,這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差點(diǎn)說錯(cuò)了話。自責(zé)嗔怒道,“哎呦,瞧我這張破嘴,四哥莫怪!老夫人莫怪莫怪!”
“好了?!币聍胄χf道,倒是不在意狄望春的莽撞?!澳愦蛐【褪且桓睕]心沒肺的樣兒,我娘看著你長大,還不知道你什么性子么,她也是不會舍得怪你的?!?p> 尹家老夫人去世四年,生前可是最疼愛這潑猴狄望春的。她時(shí)常數(shù)落尹玉麟,孩子時(shí)就沒個(gè)孩子樣兒,總是一副拘束正經(jīng)的樣子,該多學(xué)學(xué)小望春的。
“可是,方才好像聽見狄公子說什么出事了?”心蘭總是最了解尹玉麟的。
“呀,對了!差點(diǎn)把大事忘了!”狄望春一拍腦門,不由分說上前抓住尹玉麟便往外走?!八母纾禳c(diǎn)兒的吧,要不然這風(fēng)頭可就讓人搶光了。”
“到底什么事啊......”尹玉麟被弄糊涂了。
這狄望春向來咋咋呼呼沒個(gè)正型,哪次都是嚷嚷著什么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尹玉麟早就習(xí)慣他這孩童般淘氣的樣子了。一邊被拉著出了門,一邊交代尹家的管家——尹莊。“先把東西都準(zhǔn)備好,我等下就回來......”
“公子,公子......這老夫人的祭祀馬上開始了,您去哪兒啊......”尹莊焦急地喊著。
“尹伯,狄公子說城里出了事,要帶公子去看看,您就先準(zhǔn)備著,等下心蘭一定把公子帶回來?!弊烦鰜淼男奶m匆匆向尹莊解釋了句,就帶著婢女又追了出去。
狄望春一直都不怎么靠譜,但這一次,還真像他說的......出大事了。
“讓一下!讓一下??!”狄望春在人群外大喊著,推攘出了一條路,領(lǐng)著尹玉麟走到了人群中間,禹家的禹策、禹桀兩兄弟,陳家的陳子游,宋家的宋宇臣都已經(jīng)到了。
“玉麟?!庇聿哒泻粽f,“怎么連你也來了,今日不是老夫人的忌辰,你......”
尹玉麟回身看向狄望春。
“聽說是出了事,我來看看,不耽誤的?!?p> 禹策點(diǎn)點(diǎn)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尹玉麟來晚了,可他看到前面那蒙著麻布的尸體時(shí),還是一驚。
隔著老遠(yuǎn)就能聞到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只是,尸體上并沒有留下太多的血。
血去哪兒了?
“來?!标愖佑问疽獯蠹易叩绞w旁,五家的人現(xiàn)在都在這兒了,他俯身揭開了蓋在尸體上的麻布,眾人不約而同倒吸了口冷氣,蹙起了眉頭。
地上是一具女尸。
一雙眼睛睜得奇大,面目猙獰至極,縱然死去多時(shí),可還保持著死前的恐懼。
“她是被嚇?biāo)赖膯??”狄望春撇著頭,不忍地問了句。
“她......”陳子游剛要開口。
“她是被吸干了血?dú)⑺赖??!彼斡畛伎偸沁@樣自顧自的打斷別人。
尹玉麟檢查了下,在這死去婦人的脖子上找到了傷痕,她的衣服上殘留著些許血跡,但如果只是這些血跡的話,根本不可能致死。
“不,她是被咬斷了喉嚨而死的,死后才被某種妖穢吸干了血?!?p> “哼?!彼斡畛疾恍嫉剌p哼了一聲。
他有些潔癖,所以不會在這現(xiàn)場上手去翻看,但這并不是說他不如尹玉麟。
“咬斷了喉嚨?”狄望春捂著自己的脖子,嚇得臉色都變了,好像這妖穢接下來便要咬斷他的喉嚨一般。
“不過,這傷口也實(shí)在......”禹桀虛掩著口鼻,蹲在一旁,一手翻開那死去婦人尸體的衣領(lǐng),仔細(xì)辨認(rèn)著她脖頸處的傷口?!斑@,會是什么妖穢的齒印呢?!?p> 眾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