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大亂后,后院里受田有多禍害的人已不少了,別人都是或偷或搶,到手后便溜之大吉,而田有多伙同偷偷摸摸回來的牛大壯則不偷不搶,而是光天化日的去勒索,后院那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嬪妃,如今多數(shù)都變得無依無靠,基本上都被田有多兩人勒索過,有些嬪妃為尋個靠山,還主動獻身。當然,田有多會扛著石子堅的大旗,扯著羅標的虎皮,眾人多次見其與羅標稱兄道弟,遂就相信了此人有本事,因而多個嬪妃就屈服其淫威之下。田有多不是不對蕭敬妃起心念,奈何此女人有靠山,并不將其放在眼里,后來得知其依靠的是孔輝,便打消了此念頭,因之前曾得罪過此人,而被其扔到井里,虧是牛大壯偷偷放下繩子才救了上來,有此一次,田有多便已心寒。后來發(fā)現(xiàn)孔輝似乎與羅標不太對眼,田有多的心又開始大了起來,卻依然不敢得罪孔輝,只好轉(zhuǎn)移了目標,瞄上了蕭敬妃的侍女蕭芳兒,蕭敬妃知道自家此時的環(huán)境,不敢過于得罪田有多,遂利用蕭芳兒來將其穩(wěn)住,還誘使其為自家辦事。蕭敬妃先是讓田有多為其除去了往日與自家不對眼的賢妃,據(jù)聞田有多將賢妃連女嬋一起賣去了青樓,賢妃無兒無女,又只有一個女婢服伺,在如今這混亂不堪的后院里,少了一兩個人真沒有誰會關(guān)心,因為自家都顧不全自家。蕭敬妃著人一打聽,果然在王府里賢妃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遂對田有多高看了一眼,心中遂隱隱釀成今晚此計,成與不成就看造化了。
羅標讓蕭敬妃支走,黃英又早早回家看孕婦,石連辛出府還是田有多送出去的,此時正適了那句,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田有多大搖大擺進了后廚,尋著那藥包,解了開來,便將懷里掏出的一小包藥粉末灑了進去,再重新包上綁好。跟著,田有多便來到后廚旁不院的那屋前,將里面的廚娘敲醒,道:“丁先生吩咐快點起來為娘娘煎藥……”那胖廚娘揉著朦朧的雙眼,看看天還沒亮,嘟囔道:“此最后一劑,不是天亮后才喂服嗎?”田有多一瞪胖廚娘,罵道:“俺哪知道,丁先生如此吩咐咱就如此傳達,若誤了娘娘的病,唯汝是問!”胖廚娘嚇了一跳,趕緊披上襖子,摸到后廚開始熬藥。田有多見得,嘻嘻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向慈安院。
“老方頭,咱還沒睡?”田有多見慈安院還有人守著,心里有點慌,原本想偷偷摸進去行事,卻被突然從暗處閃出來的侍衛(wèi)老方頭嚇了一跳。老方頭見是田有多便松了警惕,打了個呵欠,道:“娘娘未睡,俺不敢先睡啊!”說著向屋里揚了揚頭,田有多細看,發(fā)現(xiàn)果然有燈火,遂佯裝著失望道:“本來想過來與老哥哥小酌兩杯,如今看來,不敢打擾了……”說著轉(zhuǎn)身就走,老方頭卻不放會將其過,一把扯住腰帶,將人一下就拎了回來,瘦得如猴般的田有多掙扎不了,“唉唉唉”叫了幾聲。老方頭將人放下,陰陰地道:“人可以走,酒得放下……”田有多呵呵幾聲,道:“好好好,既然老哥哥想喝,俺就給汝……”田有多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再繼續(xù)摸了半天,最后尷尬地笑了笑,道:“呵呵,方老哥,這這……真不好意思,本來有小瓶酒,卻拿錯了過來!俺回去再拿來!”說著就想要走,不料老方頭一把將其手上那小瓶子搶了過去,田有多大急,連連道:“那那個不是酒呢!”說著就要去搶,卻被老方頭擋住,老方頭見其如此緊張,還真想看看小瓶里裝著是啥?于是拔開小塞子,一陣幽香沁人心扉,不過一會,精神便得以慢慢放松。老方頭皺皺眉頭,田有多悠悠地道:“沒敢騙老哥哥呢,此乃俺日前從西域來的行商那兒得來的香水兒,聞之有寧神安心之用,便于睡眠……”老方頭一聽最后一句,本來就要將小瓶子還回去,又“嗖”一下收了回來,跟著呵呵一笑,道:“此物正是俺所需,近日俺老是心神不定,睡不安穩(wěn),正合俺用,就送俺了!”說著便將小瓶收入懷中,跟著一手將田有多推了出院門外,“咣當”一下便把田有多關(guān)院外,田有多“唉唉”叫幾聲,卻無濟于事,于是便轉(zhuǎn)頭離去。
老方頭等了一會,見堂屋有燈光亮起,便大步走到門口,輕靠兩下,屋里蕭玉兒問道:“啥事?”老方頭連忙答道:“玉兒姑娘,咱方才得一物,有助睡眠,想獻給娘娘,好讓娘娘睡個安穩(wěn)覺!”一會兒,門吱一聲打開,蕭玉兒打著呵欠開門,老方頭連忙將小瓶子遞了過去,蕭玉兒疑惑地看了看,老方頭又道:“此乃叫香水,只需滴幾滴擦在鼻下,便可寧神安心,睡個好覺……”蕭玉兒哦了聲,并不言謝,輕輕又關(guān)上了門。
老方頭并不見怪,轉(zhuǎn)身走進門房,里面兩人已呼呼大睡,能為主子做件事,作奴才的亦是甚是高興。方才坐下呷了口茶水,門又被人敲響,來人正是胖廚娘,拎著一個茶煲,似乎還熱乎著。老方頭納悶了,問道:“牛大嫂有啥事?”那胖廚娘呵了兩口寒氣,道:“丁先生讓俺為娘娘煎了藥,剛煎好趕著讓娘娘喂服呢!”老方頭感覺奇怪,半夜三更的煎藥?疑心起,便多了個小心,遂讓牛大嫂進了門房,又找來一支銀針,探了探藥湯,銀針顏色依舊,遂緩了口氣,揮手道:“去吧!”胖廚娘嗔怪地瞄了眼老方才,雖不知其用銀針這樣一搞是何意,但覺得就老方頭事多,此時拎起藥煲便嘟囔著出了門房,老方頭亦不計較。田有多見著胖廚娘進了去,跟著兩個人影又進了里屋,遂不再守候在此,陰陰一笑便慢慢溜下了圍墻,摸回了住處,上床便呼呼大睡,接下來的事,那是人家的事,自家的事是睡覺,不一會,田有多便夢到了蕭芳兒向自家盈盈走來。
羅標將小王子耶律楚才剛領(lǐng)回倚翠院,石子堅便知悉,赤鳳凰大贊羅標心思夠密,遂將小王子安置在北院,又將羅標打發(fā)回魏王府。這邊剛停歇一下,那邊黃英抱著其媳婦大吼大叫地奔來,門口的侍衛(wèi)見婦人面色寡青,已奄奄一息還不停打寒戰(zhàn),遂將其擋下,不讓其進入倚翠院,而黃英大急,便呼天搶地地嚎叫:“石堡主!石堡主!救救俺媳婦!……”侍衛(wèi)本想將其驅(qū)趕,見其男人老狗亦哭得如此凄慘,甚是動容,遂道:“汝等著別鬧,俺去為爾通報堡主!”黃英感激地點點頭,將其媳婦抱得更緊一些。石子堅剛上床,還沒瞇上眼,又匆匆起身穿好衣衫出來,剛好遇見西門慶又出門,西門慶問道:“咋了?半夜三更的!”石子堅將黃英的媳婦的情形述了一遍,西門慶卻一把將其拉住,道:“石兄弟且慢,小弟略懂醫(yī)藥,由此情形看怕是不簡單,有可能是嚴重的病,若是……瘟疫那就麻煩大了!”石子堅一個山里娃當然不知瘟疫可怕,但赤鳳凰可知道其威力,在這個缺醫(yī)少藥的時代,若染上了瘟疫,那是必死無疑,還是成片成片的死,十分恐怖!赤鳳凰腦袋靈光一閃,讓人找來幾塊布,將口鼻捂著不算,還將雙手纏了幾圈,還讓西門慶和幾個侍衛(wèi)如此裝扮,搞得一個個心里十分納悶,卻拗不過赤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