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冷血又無情,是前世楚然的模樣。
“我的榮幸。”蕭長云挑眉冷笑,連吐氣都帶著寒意,又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你不掐死我,反而還救了我?”
“蕭長云!”她就是故意來氣他的!“你到底想要問什么?裝模作樣有意思么?你寫信約我前去,又故意在我面前落水,如此步步為營費(fèi)盡心思,不就是要嫁給我?!”
“呵呵,我怎么不記得我寫了信?”
她故作嘲諷笑著,激得他的咆哮脫口而出:“蕭長云!你的字體我如何不認(rèn)得?”一手簪花小楷,十分端莊秀麗,“那上面還有你的私章!”
她的字?她的私章?
蕭長云不由得眼神一暗。
私章易盜,字不易仿。
上一世給爹爹致命一擊的,不正是羽林軍從爹爹的房中搜出的通敵叛國的信件么?
經(jīng)鑒定,那的確是爹爹“親手書寫”的,就連爹爹的好友池大人、御史大人等等都看不出造假的痕跡。
蕭長云上一輩子就懷疑,栽贓嫁禍爹爹的人的麾下,有可仿冒爹爹字跡的高手。
可背后之人將那高手藏得太好,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那人已經(jīng)將那高手滅了口。
所以至死,蕭長云都沒收獲。
而今看來,這個高手早就開始行動了,并且他所能模仿的,不僅僅是爹爹的字,還有她的。
很好!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線索,蕭長云努力想打起精神,可明明是應(yīng)該高興的事情,她卻覺得心底莫名空洞和悲涼。
她挪開了腳,不再踩著楚然,居高臨下凝視他憋得通紅的臉,腦海中所有謎團(tuán)都已解開。
楚然不愛她。
所以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他的孩子死去。
所以能費(fèi)盡心思設(shè)計她這個枕邊之人。
所以能將她的心、她的靈魂,踐踏入泥濘塵?!?p> 他不愛她。
那個鐲子,不是他送她的定情信物。
他不是她在湖水里瀕死之時,那從天而降的英雄。
他更不是她家破人亡之后,那給她支撐和力量的信仰……
她和他之間,只是有心人的局。
她以為他設(shè)局,以愛之名騙她。
他以為她布騙,以權(quán)勢身份壓迫他。
她和他之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來回回,只是錯……
錯……
一個錯,一個不愛她的人,誤了她一生,用鮮血潑灑澆滅了她的希望,何其可憐又可笑?
“呵呵……”蕭長云忽然勾起了唇角,嗓音帶著奇特的沙啞,隨后將一個瓷瓶丟到楚然的旁邊,古井無波道,“這是第一個月的解藥,之后每一個月的初一,我都會派人聯(lián)系你送解藥。你必須親自和我的人接觸,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否則,后果自負(fù)。
而我的條件是,第一,你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見今日之事,對我的昏迷不醒,你要繼續(xù)保持沉默。
第二,在半年之后,也就是嘉定十六年一月,你以我依舊昏迷為由,向蕭府提出退婚。”
話音落,楚然心中的憤怒戛然而止。
他腦海一片空白,半晌后才怔怔道:“第二……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