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大病初愈的沈惜年沒有自取其辱,她聽得清楚,里頭的聲音,除了程小蝶之外,便是顧傾城。
她就像是逃離一般,連踏進(jìn)門檻的勇氣也沒有,便走的徹徹底底。
當(dāng)天夜里,她找上了程小蝶,不為其他,只為一探究竟。她想知道,在她病倒的那幾日,程小蝶究竟和顧傾城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程小蝶聽到她的質(zhì)問,忍不住嗤笑:“夫人以為,夫君是好糊弄的人嗎?”
她倒是想像沈惜年說的,哄著顧傾城說照顧他幾日的,都是她一個(gè)人。倒是想告訴他,是她不顧一切,將他從生死的邊緣拉回來。
可顧傾城是什么人?他并不是個(gè)容易被欺騙的男人,更不是輕信女子一言的愚鈍。再者說,早在此之前,整個(gè)天街城便都在說,沈惜年冒著風(fēng)雪,獨(dú)自一人想要將顧傾城救回的事情。
如此情況下,她若是真敢動(dòng)什么心思,才最是蠢不可及。
“不是你,那為何他突然變得這般?”沈惜年聞言,不甚相信。
分明顧傾城是歡喜她的,怎會(huì)在這之后……不愿見她,卻和程小蝶恩愛不已?一想到這些,她便覺得整顆心都被撕碎了一般,鮮血淋漓。
“夫人這話該是去問夫君?!背绦〉辉付嗾f,只覺疲倦:“晚些時(shí)候我還要燉湯去給夫君,就先行告退了?!?p> 說著,她絲毫沒有停留,便踏著步子,消失在了沈惜年的面前。
……
……
那天夜里,沈惜年喝得酩酊大醉,她不愿清醒,更不愿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沉淪。只聽下人說,是顧傾城讓人將她扶進(jìn)屋內(nèi),至此再無其他。
本就尚未痊愈的身子骨,次日之后,再一次分崩離析。
沈惜年這一病,整整便是一個(gè)多月。她斷斷續(xù)續(xù)的醒來,時(shí)不時(shí)的就陷入昏迷。
沈家只有沈國順時(shí)常來看,她的兩個(gè)兄長都不在天街城,但聞?dòng)嵑螅幢阍谇Ю镏?,也極為擔(dān)憂。
沈國順對于沈惜年病倒的事情,深感焦心,他前前后后請了數(shù)位名醫(yī),只差沒有請來皇宮里頭的御醫(yī)。然而,日日湯藥不斷,沈惜年卻還是一病不起,大有羽化之勢。
所有的大夫都說,沈惜年這是心病,除卻心藥之外,無法醫(yī)治。
那幾日里,沈國順白了鬢角,見著顧傾城更是臉色極差,直直揚(yáng)言沈惜年如是出了事情,顧傾城就別巴望著自己還能有好日子過!
顧傾城對此,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唯獨(dú)能做的,便是讓沈國順罵著,只字不言。
初春來臨的時(shí)候,沈惜年依舊躺在病床上,終日里恍恍惚惚,滴水不進(jìn)。沈沉和沈深兩兄弟,急趕趕的便從千里之外回來,偶爾她清醒過來,沈深幾次勸說,她就是不愿離開顧府,只喃喃自語,說是要等一個(gè)人。
她要等的是誰,沈國順心中明白,這世間除了顧傾城,再?zèng)]有誰能傷她至深。在某個(gè)驕陽明媚的午后,沈惜年病情加劇,幾乎命懸一線之際,沈國順心急如焚、怒火滔天,頓時(shí)便讓深沉前去京都,將遠(yuǎn)在京都做著蘭臺(tái)令的顧傾城,帶了回來。
“惜年,”沈國順含著熱淚,鐵錚錚的中年男子,眸底通紅:“爹爹讓人將他給你帶回來?!?p> 顧傾城站在床前,看著沈國順伏在那兒,不由喉頭微緊,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蘭臺(tái)?!鄙虺晾湫σ宦?,狠狠便將他推了過去:“當(dāng)初我將我妹妹交給你,現(xiàn)下就變成這般模樣?”
踉蹌的走上前,顧傾城沒有去看沈深,更沒有看一旁隱忍不發(fā)的深沉,只死死的盯著榻上猶如縞素的沈惜年,攥緊拳頭。
“沈惜年,”顧傾城走上前,癡癡的笑起來:“毀了我的人生,你還想一走了之嗎?”
他眸光渙散,一字一句道:“我告訴你,絕無可能!”
“你瘋了!”沈深沖上前來,怒意滿滿的揪住他的衣襟,厲聲斥道:“顧傾城,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沈家絕對不會(huì)讓你好過!”
“你如果這般就死了,倒也是極好?!蹦且活^,顧傾城恍若不曾有知覺一般,只笑著說道:“終歸你是等不到……終歸你至死也見不到!”
他笑的很是瘋狂,任由那端沈深和沈沉的拳頭落在他的眉眼,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偶,只顧著笑,卻絲毫沒有抵抗的模樣。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榻上無聲無息,幾乎死去的女子,忽地長睫輕顫,在大夫欣喜的下針中,她緩緩睜開了眸子。
“惜年!”沈國順一瞬間喊了出聲,緊張道:“惜年,爹爹在這里,在這里啊!”
“傾城?!比欢蛳陞s低低的喚了一聲,看著空蕩蕩的一隅,忽地彎起唇角。
她說:“我終于等到你了?!?p> 終于,終于等到你出現(xiàn)了……傾城。
……
……
涼薄淺笑
故事已初露端倪,小可愛們評論區(qū)見哈哈,這是pk的最后一天,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