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不明白！”冰璃開口道：“無論他將來是不是要挖掉自己的心和雙眼，命是他自己的，就應(yīng)該讓他自己來做決定，前輩不該替他做決定。”
“掏出心臟，剜去雙眼事小?！?p> 瞎眼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滄桑：“老夫的這一雙手掌上，沾滿了無盡的鮮血！這些鮮血中，包含著老夫的至親之血，老夫的妻子、骨肉，都曾死在這一雙手掌之下?！?p> 冰璃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瞎眼老者，那話語中的森寒之意，讓她忍不住汗毛倒豎！
殺死至親骨血?。?p> 這簡直不可想象！
“這數(shù)不清的歲月里，老夫看不到光明，感受不到溫度，在日夜悔恨中度過……”
“你可知道，老夫為何沒有選擇終結(jié)自己？”
“那是因為，老夫應(yīng)該遭到這種懲戒！這是老夫的自罰！”
瞎眼老者說著，猛地向前了一步：“退開吧！老夫不希望，有一天另一個人也會經(jīng)歷這些。”
冰璃目光閃動，幾乎真的要挪動腳步，從秦天身前走開。
不過瞬間，冰璃的眸中卻閃過了一抹堅定：“無論將來如何，將來的事情，應(yīng)該都由他自己決定，人腳下的路，是要靠自己去走的?！?p> “前輩不該替他做決定。”
“要是前輩執(zhí)意要殺他，那就先過了晚輩這一關(guān)再說！”
話音落下，冰璃的眸中閃過了一抹藍金色，仿佛要對瞎眼老者出手！
“你很在意這個青年？”瞎眼老者沒有動作，而是淡淡開口道。
“我只是跟他做了約定，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履行了我那一部分約定，他還沒有履行屬于他的那一部分。所以我不希望他死在這里?！北ч_口道。
瞎眼老者開口道：“憑你的實力，在老夫面前如同螻蟻一般，老夫提手便能夠?qū)⒛銡⑺?。你確定要阻止老夫？”
冰璃目光一閃，道：“冰璃知道無法阻止前輩，但卻希望前輩考慮清楚，是否要在一個人毫無理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殺死。”
“若是他此刻清醒，同意前輩的話，不介意前輩將他殺死?！?p> “那么冰璃無論如何也不會阻攔前輩，哪怕我跟他之間有過約定?！?p> 瞎眼老者面對著冰璃，久久不語。
“你是個很奇特的女子。但可惜，這些話不足以讓老夫放過他。老夫無論如何，也不希望一個只知殺戮的魔頭就此誕生?！?p> 冰璃沉吟道：“如果是在前段時間遇到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插手。但在我眼中，這是個奇特的人，擁有著強大的天賦，我相信，他很可能會走出跟前輩不同的路來。”
“天賦？”瞎眼老者道：“老夫五歲覺醒，先天開辟三百穴竅，十歲晉升洞天，十四歲已達至武魂，二十歲便已經(jīng)轉(zhuǎn)輪！二十五歲時已經(jīng)達至神海境，你覺得老夫的天賦如何？”
冰璃大吃一驚，眼前的老者，竟然如此恐怖??？
“不可能！紫陽大陸從未有過這種天賦之人，若是真有，我一定會知曉?！?p> 瞎眼老者道：“你所看到的紫陽大陸，只是某些人想讓你了解的紫陽大陸，紫陽大陸還有著許多你所不了解的秘辛！你存在的歲月，實在是太短暫了。”
“什么乾陽門紫星門，當年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若不是老夫被殺戮之氣所操控，連屠一百零八城，這紫陽大陸豈會由這些門派統(tǒng)治？”
連屠一百零八城??？
冰璃駭然的同時，卻陡然間明白了許多！
這個瞎眼老者，至少是萬載歲月以前的人！那個時候紫星門、乾陽門、靈獸宗等，還未并起！
那時的紫陽大陸，還是皇朝的時代！
一個人存活萬年之久，究竟會有多強??？
這個老者，已經(jīng)自罰了萬年么。
“想來，你應(yīng)該心中有數(shù)了？”瞎眼老者開口道：“老夫的確已經(jīng)至少存在了萬年之久，關(guān)于老夫的存在，紫星門是并不知曉的，只有乾陽門的幾個后輩或許知曉老夫的存在，但，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消亡在了歲月當中?！?p> “老夫當年本是紫陽皇朝的皇子，可謂是天縱奇才，但一次意外，卻讓老夫沾染了殺戮之氣！”
“原本，在老夫眼中，這殺戮之氣并不算什么大事，相比于靈氣，殺戮之氣更加強大，在與人爭斗時，擁有著極強的威力！”
“同時，在老夫的操控之下，殺戮之氣還可以操控傀儡，死尸。”
“當年，老夫一人便可操縱百萬大軍！哪怕無盡之海另一頭的最強皇朝，都不敢與老夫爭鋒！”
“但可惜，老夫終究是小看了這殺戮之氣！那一天，它終于爆發(fā)出來了?！?p> “老夫失去了理智，而當老夫再次清醒時，一切已經(jīng)發(fā)生了?！?p> “老夫站在了無盡的死尸之中，身后背負著滔天的血海，手中正抓著至親的心臟！”
“天賦，沒有替老夫改變命運?！?p> 瞎眼老者執(zhí)起血劍，指著定在半空中的秦天：“老夫不認為，他可以通過天賦，走出不同的道路?！?p> 冰璃已經(jīng)震撼的無法出聲，萬載歲月，足以掩埋掉許許多多的事情。
如果是聽到傳聞，或許冰璃不會相信這些事情。
但此刻她就站在瞎眼老者的對面，她能判斷出，瞎眼老者并不是隨口杜撰。
很可能萬載之前，真的發(fā)生過這些過往。
怪不得，紫陽大陸中，竟然會是由各種各樣的門派統(tǒng)御。
“退開吧，命運早已經(jīng)將所有的事情注定好了?！毕寡劾险咴俅伍_口道。
冰璃豁然抬頭，目光空靈的盯著瞎眼老者，道：“或許我身后這個青年，二十歲還只是洞天境，但我卻相信，他比你更有天賦！”
“他很可能擁有著傳說中的先天靈體！而且，他在煉體境，很可能開辟了三千六百五十個穴竅！就連他的洞天，也是我此生從未見過的模樣！”
瞎眼老者猛地一滯：“先天靈體？三千六百五十個穴竅??？”
“傳說，當一個人在煉體境達成十次封神之境，便會出現(xiàn)煉體境異像！我親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種異像！”冰璃一字一句道。
瞎眼老者失聲道：“不可能！秦家先祖秦獨尊雖然天賦很強，但絕對沒有如此強大的血脈！他和慕唯我的情況老夫再熟悉不過，至于那三千六百五十個穴竅，更是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