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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公子無雙

第14章 嫂不可忍

紅樓之公子無雙 司馬匪鑒 3669 2017-09-14 08:00:00

  春天是放風(fēng)箏的好時節(jié),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坐在西城東胡同的文瀚樓雅間,推窗遠瞰,也可瞧見幾家深宅大院有米粒大小的紙鳶飄起,太遠,瞧得不真切。賈琮上幾回沒有貿(mào)然請求羅高才、陳百富、田有福什么,這會子熟絡(luò)一些,他布局的棋盤開始變活了。

  羅高才是遞鋪行的,遞鋪行的性質(zhì)類似于明朝的車馬行、民信局。陳百富是米行的轉(zhuǎn)賣,田有福商人起家,自己買地做地主。士農(nóng)工商,商排末尾,重農(nóng)抑商向來是封建王朝的慣用策略,但商業(yè)、工業(yè)發(fā)展的趨勢不可遏制,這是歷史的潮流,其實在晚明,商人的地位是有所提高的,士人經(jīng)商也不受歧視。

  “三位掌柜,在下的妙計何如?”賈琮悠然敬酒:“三位請把心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在肚子里,第一,保管你們得到應(yīng)有的賠償,第二,保管你們的身家性命安然無恙。雖說,印子錢,是你情我愿,但《大順律法》有明文記載,利銀不得超過五分,違者笞刑,在下絕不打誑語,你們是受害者呢。不信可翻律法,請地方生員、舉人解讀,太祖開國之初,《大順律法》可是人手一本?!?p>  羅高才嘴咂旱煙,瞟另外兩人一眼:“賈小哥,賈府功勛之后,我們不過升斗小民起家,無權(quán)無勢,貿(mào)然發(fā)難,就像說書人說的‘賠了夫人又折兵’,此事非同小可,還容我們商量一二?!?p>  “請?!辟Z琮伸出一只手示意,很有耐心地欣賞窗外的春日風(fēng)景,不竊聽三人說話。

  那三人轉(zhuǎn)過身,田有福臉色陰沉:“不報此仇,我終究不甘心,咱們有立契在身,當(dāng)初亦是忌憚他賈家權(quán)勢,打落門牙肚里吞,如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你二位怎么說?”

  “可以博一回?!绷_高才吐出濃煙:“老陳,當(dāng)年咱們可都是好吃好喝的,這會子妻離子散,印子錢害我不淺,求告無門,此時正好借他們內(nèi)斗的機會……”

  “嗯?!标惏俑凰阑野愕难凵裢蝗混`活起來:“不過……必須防范眼前這位賈小公子,咱們可都是摸爬滾打出來的,這位賈小哥心機深沉,可別陰溝里翻船,被他給賣了……”

  “是極,是極。”

  這三位精明人小聲交談完畢,再與賈琮分析,賈琮一一告誡自己的計劃,以及出現(xiàn)變數(shù)怎么應(yīng)對,以利益相誘,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三人皆嘆服。

  第一手棋布局完畢,賈琮再去鄭記書鋪,說《笑林廣記》第二部快寫完了,鄭夜寥甚是開心,說第一部早賣于說書人到茶樓酒肆去說了,下面的好談,賈琮才與孫?;馗?。

  不僅很多丫頭、公子小姐的月例經(jīng)過王熙鳳之手,大小廚房也在她的權(quán)力范圍,賈琮的飯食不至于喂狗的剩飯剩菜,但明顯動過手腳,檔次很低,月例銀子就更別想得到了。再者,他如果再忍讓下去,晴雯也會重蹈石榴的覆轍,前車之鑒,后事之師,賈琮又怎會在同一條河里翻船!

  紅樓夢中后期,王熙鳳逼死尤二姐,包括尤二姐腹中之子,縱觀她的心機、手段,也是步步為營,占住了“禮”和“理”,但是,賈琮仍舊找出了王熙鳳的不少弱點!就說利用完了尤二姐的未婚夫張華,王熙鳳過河拆橋、趕盡殺絕,想要毀滅證據(jù),驅(qū)使來旺干掉張華,可是結(jié)果呢?來旺害怕!封建朝代的人命案子,也不是小事的,結(jié)果張華逃出生天,不難預(yù)測,王熙鳳這一招,是給自己埋了炸彈!

  而現(xiàn)在呢,來旺夫婦也在賈琮的棋局之中!

  ……

  榮國府東大院是下人的居住地,賈琮從東大院出來,來旺夫婦陷入了糾結(jié)之中。

  回書房匪鑒堂,賈琮再與賈環(huán)商議。

  拉攏賈環(huán)嗎?不是,是賈環(huán)的生母趙姨娘,如果說,賈府的大多數(shù)爭斗,是一場不響的鞭炮,不瘟不火,雷聲大雨點小,那么,趙姨娘、王熙鳳之間就升級到你死我活的爭斗了,趙姨娘后來可是不惜重金請來馬道婆,差點施法咒死王熙鳳、賈寶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種煽風(fēng)點火、推波助瀾的隊友,怎么能不加利用呢?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商議一陣,賈環(huán)賊眉鼠眼地回東小院,向趙姨娘報信去了。

  下一步,嫡母邢夫人。

  王熙鳳是邢夫人禮法上的兒媳婦,卻過去幫王夫人當(dāng)家,邢夫人會不會有芥蒂?當(dāng)然會有,只是現(xiàn)在不明顯,邢夫人身邊又有王善保家的添油加醋,后面的婆媳矛盾會越來越尖銳。

  紅樓之中,王熙鳳處罰了王善保家的親家婆子,王善保家的氣不過,立馬報信,邢夫人怎么做呢?她當(dāng)眾向王熙鳳求情!并且口喊“璉奶奶”!婆婆向兒媳婦求情,什么道理?說白了,這是當(dāng)眾羞辱王熙鳳!等于是打她的臉??!王熙鳳都氣病了!

  邢夫人還在迎春面前嘲諷過“璉二爺,璉奶奶,一手遮天”,那個時候,邢夫人對王熙鳳的不滿快要到達頂點,為何如此呢?第一,王熙鳳在維護邢夫人的面子上有所疏漏,她更多的是考慮姑媽兼嬸子王夫人。第二,王熙鳳利用權(quán)力斂財,但錢財只是自己中飽私囊,沒有孝敬邢夫人,邢夫人可是貪財?shù)?,怎么看得慣她?

  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王熙鳳,機關(guān)算盡,也有算不到、算不全的地方,而這些地方,正是賈琮的策略所在!

  ……

  “琮兒,你有確鑿的證據(jù)嗎?鳳丫頭是你嫂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邢夫人擺出嫡母的威風(fēng),教訓(xùn)道。

  “大太太,孩兒的為人處事,您老豈會不清楚?再說,若是陷害太太,孩兒不是自討苦吃嗎?也沒那個膽子。太太若依孩兒之言,不止少了紛爭口舌,說不定……日后也有我們當(dāng)家之日,有您老的當(dāng)家之日?!辟Z琮不遺余力地訴說利害關(guān)系。

  邢夫人神情一震,卻冷哼道:“胡說!我娘家可沒什么當(dāng)官的京營節(jié)度使、九省統(tǒng)制,你舅舅(邢忠,邢岫煙之父)在蘇州也半死不活的,我又沒什么巧嘴,這家怎么輪得到我?”

  “太太,世上無難事,堂舅(王子騰)再厲害,也管不了賈家的家事。家事,只有家法能處理,重要的是此次機會,往后,可就抓不住這個把柄了?!辟Z琮道。

  邢夫人覷他少許,思索了一遍又一遍,賈琮的聰明、沉穩(wěn),她早已見識過,他說的也合情合理,確實值得一搏,考慮了方方面面,邢夫人表情松動了下來,賈琮便一一猜測王熙鳳會有的反應(yīng),告訴邢夫人該如何應(yīng)對等等,邢夫人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就像王熙鳳肚子里的蛔蟲,實在可怕!她道:“晚間請安,我先換了服飾再過去,你退下吧。”

  賈琮退出來,事已至此,賈赦、邢夫人這對,該怎樣應(yīng)付,也是他不得不考慮的,紅樓之中賈赦打過賈璉,打得起不來床,和賈政打賈寶玉一般,這時代講究三綱五常,老子打死兒子不稀罕。這些情況,他要避免,還有賈赦強娶鴛鴦、荒淫無度、訛詐石呆子……此等事情也可以嘗試改變,當(dāng)然要想方設(shè)法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至于邢夫人,弱點明顯,不像王夫人那么厲害,賈琮要是都應(yīng)付不過來,那穿越回現(xiàn)代好了。

  ……

  白天,雖然是日復(fù)一日地重復(fù)處理家事,王熙鳳卻不覺得枯燥,那種威風(fēng)滿足了她爭強、要強的虛榮心,預(yù)備換服請安,平兒道:“今兒聽后園管門的兩個老婆子,亂嚼舌根,說是奶奶挪用官中的月例銀子,放印子錢,每月的月例銀子都延遲下發(fā),有幾個奴才抱怨不滿……”

  王熙鳳冷笑:“誰先傳出來的?”

  “趙姨奶奶,說她的月例銀子短了?!逼絻簩χ髂负苤倚模恢倚木捅2蛔⌒∶恕?dāng)初王熙鳳嫁過來,賈璉也有通房丫頭的,然后全部消失了……(可以從紅樓夢興兒與尤二姐的談話找到根據(jù))。

  “她們不當(dāng)家的,哪里知道當(dāng)家的艱難,隨她們說?!蓖跷貘P不是很在意,心里對趙姨娘愈發(fā)暗恨,印子錢遲早會令人知道,畢竟人多嘴雜,誰也不是傻子,但是王熙鳳對這些不怕。

  如果說賈母是皇帝,王熙鳳就是討皇帝開心的親信太監(jiān),朝廷大臣再怎么反駁,怎么比得上親信太監(jiān)的耳旁風(fēng)?那些下人,再抱怨,對王熙鳳也沒有威脅,敢怒不敢言而已,敢言的,也撼不動她,遲早死在她手里。

  ……

  上房四角點了蠟燭,燃燒的蠟燭宛若美人的淚滴,一滴滴落在燈臺上,覆蓋、疊加,北墻立軸掛的是與唐伯虎齊名的仇十洲的仕女圖,房里丫頭穿梭,放珍饈美味的盤、碟、盒、鍋,被丫頭們井然有序地抬下,步履無聲,規(guī)矩森嚴。

  其樂融融的一幕浮現(xiàn)出來,賈母笑呵呵地與孫輩講笑話,王熙鳳極盡討好,幾乎沒邢夫人、王夫人說話的份了,邢夫人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

  說笑一會,賈琮進來請安畢,道:“老太太,西府的不少下人、環(huán)哥、趙姨奶奶,連同孫兒,有一件冤情,敢稟老太太知曉,望老太太做主!”

  氣氛突然凝固下來,賈母疑惑一瞬,平靜道:“是琮兒啊,你有什么冤情?說得鄭重其事的,是你老子不給你錢去拜師了嗎?快快說來?!?p>  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三春、李紈……好多目光望向了賈琮。

  “老祖宗!”賈琮面有悲戚,不,是一種悲憤,裝模作樣地抬起手袖,揩拭眼角:“此人正是孫兒的好嫂子,她蒙蔽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私自放印子錢,挪用官中之錢,克扣孫兒、環(huán)哥、趙姨奶奶、周姨奶奶……的月例銀子,還請老太太做主!”

  “琮兒你亂說什么?”王夫人“不善言辭”,那表情雖是責(zé)備,卻帶了一絲“關(guān)愛”的語氣來責(zé)備,同時瞥了邢夫人一眼。

  賈母眼睛一瞇,淡然道:“當(dāng)家著實艱難,我早年也是當(dāng)過家的,興許是鳳丫頭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王熙鳳定定地直視賈琮幾眼,這小子想玩什么花樣,告狀?老祖宗會聽你的?休想如愿!她原本以為賈琮早就妥協(xié)了,小婢養(yǎng)的,你還想跳,能跳得多高?大度地笑道:“老祖宗,琮兒怕是病好不全,腦子犯渾了,既這么著,老祖宗就懲罰我吧,我求著老祖宗罰我,堵堵他們的口?!?p>  真會演戲!

  可惜,我賈琮不僅是主角,還是導(dǎo)演,賈琮道:“老太太,孫兒這里有證據(jù)!”

  證據(jù)?什么證據(jù)?王熙鳳俏臉一沉,又飛速變回笑臉。李紈悄悄起立,給三春、寶、黛、釵使眼色,一場人趕忙出去躲禍。這個珠大嫂子,就會裝菩薩!王熙鳳不急不躁,她倒要瞧瞧有什么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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