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郎中,前面就是七星巖,我們終于把你送到家了!不過!”狄冬林指著前方的一塊大石碑說,話說了一半,狄冬林沒有說下去,他回頭望了一下,本來身后有二十名精兵,可現(xiàn)在還剩下十多名,其中還有兩名士兵生命垂危。這些士兵沒有倒在戰(zhàn)場上,卻倒在了“小人”的暗箭里,真是讓人心痛。狄冬林看著看著,眼淚卻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他面對一直跟隨自己南征北戰(zhàn)的生死兄弟,心里面有無限的愧疚。
稗草看了一眼狄冬林,也看了一眼臥在馬背上的兩名士兵,心里面也難受之極:“狄大哥,我已到村口了,前面就是寒舍,不妨前往喝杯熱茶,以感謝此次護送之恩,要不是你們眾兄弟拼死保護稗草,恐怕躺在馬背上的也許就是我和桂芝姑娘了。大恩不言謝!既然到了門口,不妨前往小坐一會,喝杯水再走,這樣稗草內(nèi)心也許會些許安慰,否則,稗草將一直不得安心!”
“成姑娘你言重了,護送你和桂芝姑娘平安到家是左將軍交給在下的任務,途中雖然遭遇不測,死了幾個弟兄,但總算將你們護送到家了,我們也算完成了任務。左將軍臨行前反復交待,一旦完成任務之后,便火速返回,因前方戰(zhàn)事吃緊,我們不可能有任何懈怠,軍情在身請容許我們就此告別,期待后會有期!另外,這兩名士兵,就全權委托你救治,無論是救治成功與否,都要給予回復,我好向左將軍交差!”狄冬林滿眼淚地抱拳告別。
“狄營官既然如此,小女子我也不挽留,請您代向左將軍問好,謝他護送之恩,祝他早日凱旋,也希望您一路好走!就此別過!”說完稗草拉著桂芝向狄營官以及諸兄弟行了一個深深的大禮!
當稗草、桂芝抬起頭來時狄冬林及諸士兵已經(jīng)策馬遠行,稗草望著遠去的滾滾塵煙,不不知不覺地淚流滿面。
“小姐,我們回家吧!”桂芝拉著稗草說道。
“不,我在這等,你喊一下你爹,將兩名中毒的士兵背回去,我們盡快想辦法救治!”稗草守候在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中的兩名士兵身邊。
“爹爹、爹爹!爹爹你在家嗎,趕快開門?。∥液托〗慊貋砹?!”桂芝人還沒有進門就高聲喊著爹爹常德才,邊喊邊使勁地拍打著門環(huán)。
常德才這兩日眼皮跳動的厲害,他也在想,是不是稗草、桂芝她們倆要回來了。這不,今天一大早的,他就趕到南鎮(zhèn)街上買了好多個她們倆喜歡吃的菜,特意做了桂花糕以及糯米團子燉野雞。
這做桂花糕的桂花就是七星巖東側(cè)的一棵桂花樹上采摘的。
這棵桂花樹有好多年了,據(jù)說稗草的爺爺?shù)臓敔斢H自栽的,很有靈氣,它曾連續(xù)開花數(shù)十年,在它開花的年份,成家一直是興旺發(fā)達,藥坊惠濟百姓,百姓念及成氏,口碑傳及四方鄉(xiāng)鄰。
有一年,桂花樹沒有開花,一?;ㄒ矝]有。成家人感到事情有點不太妙,意識到擅自動土破壞了七星巖風水。
其實這也不算不上什么,只是在七星巖東南角搭建了一座專門用于晾草藥的棚子。
成家對草藥的晾曬非常講究,有些草藥不直接曬干,而是要晾干,晾曬方法直接影響到草藥的藥效。可是這棚子搭建起來沒多久,成稗草的爺爺就突然生病去逝,接著稗草的媽媽莫名失蹤,稗草的爹爹摔傷,后來,稗草又遭受劫難。一連串的變故,使成家元氣大傷,門庭冷落,成晟不得不去野鶴灣閉關靜修。
成晟臨去野鶴灣靜修之前,讓常德才把那個棚子給拆了,而且拆得干干凈凈,一點痕跡也不要留,全部恢復原樣。這樣子做法成晟緣于兩個方面的考慮,一是,自這個棚子搭起來以后成家就接連發(fā)生莫明其妙的事,大院漸漸開始門庭冷落;另外一方面自己的病情也越來越重,不知能否闖過這一關,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再者,他預感到稗草很快就要從李真人那回家,回家之后,成家就指望她重振家業(yè)!
說來也怪了,自從那個藥棚拆了之后,好多年沒有開花的桂花樹竟然花開滿枝,不僅開了,而且開的開的層層疊疊,滿樹芬芳。每到晚上桂花的香味把整個七星巖或者整個成莊村似乎都要熏醉。村里的老人說,桂花重開,紫氣東來。成家風水開明,咱們成莊村的百姓好運又要開始了。
面對這滿樹的金黃,常德才也沒閑著,他找來一塊整潔的白布,圍扎在樹的周圍,靜聽桂花落。
前兩天,常德才將散落下來的桂花收攏起來,用自家院子里“喜客泉”里的水,洗凈,晾干,然后加入從二茅峰百仞崖壁上采取的野山蜂蜜,拌勻之后,封好。
快接近傍晚時分,剛剛從廚房里走出來的常德才突然聽到有人喊“爹爹!”這聲音聽起來非常耳熟??!興奮的常德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自己思念女兒和稗草產(chǎn)生了幻覺?于是他又側(cè)耳細聽。
“爹爹、爹爹!”正在常德才側(cè)耳細聽時,又傳來了兩聲桂芝的聲音。沒錯,就是女兒桂芝的聲音!啊喲,我的閨女哎,你可回來了!
常德才趕緊的把手上的油水擦擦干凈,一路小跑地去開門。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桂芝見了常德才立馬撲了上去,德才也一樣,見了桂芝之后立馬激動得老淚縱橫,他拉著桂芝的手,用他那渾濁的眼睛上下仔細打量著自己多日不見的女兒,用他那粗糙的雙手撫摸著桂芝的臉頰,看看有沒有消瘦!
“對了,怎么你一個人回來了?稗草呢?稗草怎么沒跟你回來?”常德才突然將手抽了回來,神情緊張而又凝重地問道。
“小姐也回來了,她在照看兩名中毒的士兵,讓我先上來喊門!”桂芝說道。
“中毒的士兵?怎么會有中毒的士兵?中的什么毒?你們怎么會遇到士兵的?”常德才聽說有兩名中毒的士兵,一臉的驚愕。
“啊呀,你就別問這么多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清的,趕快隨我下去幫著小姐將那兩名士兵給抬上來吧!到家之后,一會再詳細地告訴你!”桂芝面對爹爹的一連串的追問,顯得有點為耐煩。
稗草見眼前的兩名士兵仍然昏迷,雖然自己采取了封穴之術,但這兩名士兵身體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蜷縮狀況,一般情況下,只要采取封穴,病人不會出現(xiàn)什么變化,只是昏迷。稗草蹲在這兩名士兵的身體旁邊,又一次切脈,從脈相上看顯然是中毒癥狀,但又如此的急呢,而且又顯得急,熱、弱、沉,這脈有點亂?。?p> “稗草、稗草!你可回來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常德才見到稗草同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忙拉著稗草的手仔細打量著稗草。
“稗草啊,你出去這么些日子,叔都想死你們了,一直在為你們擔心?。∧憧茨愣枷萘嗽S多!”常德才拉著稗草的手說道。
“德才叔,您辛苦了,快,幫我將這兩名中毒的士兵抬回去,一會兒我們再詳細說!”稗草說道。
“好嘞!”說完,常德才俯下身子將其中的一名昏迷的士兵背起就走,突然,從這名士兵胸前滑落下一只東西,稗草撿起來一看,頓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