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兩個月里,她都再沒見到過沈允之,心里忍不住腹誹,看吧,他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說好的負責,都是騙鬼的,這么長的時間都沒說來看看她,她都要在醫(yī)院發(fā)霉了,只能靠玩小游戲和好友聊天度日,實在是無聊透頂了。
她讓護士推輪椅帶她到樓下草坪里曬曬太陽,護士把她停在一棵樹下,說有事就叫她,忙別的去了。
容央撿了根樹枝,逗著地上排成隊的螞蟻,這么多螞蟻,怕是要下大雨了。
突然有一雙皮鞋踩在了一小群的螞蟻上,她抬頭看他,看吧,他還很殘忍,對著螞蟻踩得毫不遲疑,她猛地別開頭,“咔嚓”一聲,脖子扭了,她欲哭無淚,在男人毫不掩飾的笑聲,她忍著疼,把頭轉(zhuǎn)回來,還好還好,沒有真的扭到,不然又是漫漫無期的住院。
沈允之第一次對他不曾謀面的聯(lián)姻對象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前沈女女士也給他找了不少女生讓他去見面,都被他氣走了,不過這次的容央,倒是讓他笑了。
“容央,逃什么婚?你都自己逃到我面前來了,你看我們這么有緣,不如我們干脆都不訂婚直接結(jié)婚算了,你說呢?”
容央沒回他,低下頭自己轉(zhuǎn)著輪椅欲走,結(jié)婚?結(jié)個屁婚!滾吧!你這個冷酷冷血,沒心沒肺的壞人!
轉(zhuǎn)了幾下輪椅,才發(fā)現(xiàn)被他鎖住了滑輪,怎么都轉(zhuǎn)不動,“你,壞人!”
看她氣鼓鼓的一張臉,就跟河豚似的,他俯身把她罩在自己的懷里,“壞人?我哪兒壞了?是這樣的壞嗎?”他伸手掐著她的下巴,吻了下她仿若有萬般情緒會說話的眼睛。
“你干什么,走開!”她伸手推他。
“你說,壞人要是把你睡了,你是不是就一定要嫁給壞人了?”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置信然后惱羞成怒,“啪”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不要臉!”
沈允之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的腮幫,笑的一臉陰森,至少在容央看來是這樣,她甚至還看出了一絲猥瑣。
被他懸空抱起的時候,她嚇得驚叫一聲,“你干什么?放我下來!我打了你,你不應該很生氣,然后轉(zhuǎn)身走掉嗎?”
“都是要結(jié)婚的人了,我當你打我的那一下是在和我打情罵俏,畢竟打是親罵是愛嘛!”
“你,鬼才要和你這樣殘忍無情的人結(jié)婚!”
“殘忍無情的人?你說我?”
“不然呢,還有誰!”
“呵?!?p> “你,你笑什么?”一想到那個救護車上的笑,她渾身一激靈,好可怕!
“知道怕是好事,我以為你膽很大呢,畢竟上一個打我一巴掌的人,墳頭的草都比你高了!”
“啊啊啊啊,你放我下來,你是不是要帶我去殺人滅口!救命啊,有人要殺人了,救命啊!”
她在他的懷里拼命的掙扎,他沒辦法只好把她扛在肩上,他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老大總愛這樣扛嫂子,因為省時省力,反正女人的力氣對他們這種練家子的人來說就跟撓癢癢一樣,不痛不癢。
周圍人投來怪異的眼光,沈允之解釋一句,“吵架了,跟我鬧別扭呢!”
有一個大叔實在,朝著他們喊了句,給他支招,“小伙子,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這一招最有效了!”
“多謝建議,我晚上試試!”沈允之笑著回了句。
容央?yún)s急了,“試什么試,誰要和你試,你丫的就是一個蔫壞的臭流氓,你放我下來!”
自從她知道了他是沈允之,就一直在罵他,他到底是對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了,被她這樣罵,這女人真是欠收拾。
沈允之扛她去了醫(yī)生辦公室,女人這才停止罵人,一臉驚悚的看著他。
“看我干什么?”沈允之冷嗤了聲,看她的表情,一臉的認定了他不會做這樣的好事,“醫(yī)生,看看她的情況,可以出院回家嗎?”
“我看看。”
容央拉著他的手,“回家?容家?”
沈允之沒回她,她又開始大喊大叫了,“我不回去,不回去!我不回容家,我要住院!”
“去我家。”
“什,什么,你家?為什么?”
“我的小妻子,不是說了要去床尾和好嗎?”
“滾,臭流氓!我才不是你的妻子!”
醫(yī)生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斗嘴,笑了,“你們真是一對有趣的夫妻。”
“才不是!”容央扭頭朝著醫(yī)生大喊了一句,氣嘟嘟的不說話了。
醫(yī)生被她這么一吼,手里一個沒注意,戳在了她剛拆石膏的關節(jié)上,“疼疼疼,醫(yī)生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允之站在她身旁,笑起來的嘴角就沒彎下來過,這個一戳就膨脹的小河豚,倒還真是可愛的讓人忍俊不禁,面部表情豐富的跟個萬花筒一樣的精彩。
容央覺得自己好委屈,被臭流氓欺負,還要被醫(yī)生戳痛處,實在是太讓人憋屈,她要回家,回家!她后悔了,她不離家出走了,她想媽媽,想爸爸了!
他觀察她正起勁,覺得她現(xiàn)在的表情有點不太對,好像是要哭了,他摸摸她的頭,把她的頭抱在懷里,“真疼著了?”
“疼——嗚嗚嗚”
醫(yī)生很有眼力勁的出去了,把治療室留給這對易燃易爆炸的小夫妻。
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她的頭發(fā),她是齊肩的短發(fā),一順很容易就順到了底,她的發(fā)質(zhì)柔軟,摸起來也很舒服,他就這么抱著她,讓她哭個夠。
沈允之叫了外賣送到醫(yī)院,兩人面對面吃飯。
“我被你安了這么多的罪名,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這個人這么的壞,你到底是從哪里聽來我的傳聞?”
“是我的朋友告訴我的?!?p> “就今天下午過來看你的那個胖妞?”
“你不準說她胖,她只是毛茸茸的!”
沈允之眉毛一挑,“行,不說,你少聽她胡說八道,我是個好人。”
“呸!不準你侮辱好這個字!”
“小妻子,你這樣詆毀為夫,為夫好傷心呀!”
“神經(jīng)病,我是不會嫁給你的,臭流氓!”
“小妻子,話別說的太早,小心打臉?!?p> “不——唔!”
沈允之夾了塊排骨堵在她的嘴上,“吃肉。”
容央張口咬下,不想再和他說話。
吃完收拾好,他坐在床邊,看著她,“我要去維也納出差,你想要禮物嗎?”
她剛開始猛點頭,后來又搖頭,他笑著問她,“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我想要一起去?!?p>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就你這樣?算了吧?!?p> “那就不要了。”
“為什么想一起去?”
“我想去聽我男神的小提琴音樂會?!?p> “你男神?誰?”
他看她的眼神讓她莫名發(fā)怵,像有一張網(wǎng)從四面八方過來網(wǎng)住她,讓她喘不過氣,“你干什么這么看著我?”
“他是誰?”
“周,周晗,新晉的小提琴王子,長得帥,小提琴拉的也很好,我也是拉小提琴的,我一直以他為目標,我也要像他一樣能在紅館拉小提琴,開音樂會?!?p> 沈允之一聽這話,自動得把這個叫周晗的小提琴王子代入了情敵一角,都以他為目標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他啊,“想去,可以,親我一下?!?p> 他探身湊到她的面前,果然河豚暴躁了,“你,你,”她皺著一張臉,渾身都在抗拒。
“不親,那就算了,我晚上八點的航班,去一個月?!?p> 容央糾結(jié)了,又十分警惕的看他,似乎在想他話的可信度,“親你,你就真的帶我一起去?”
“你還有不信的選擇?”
她一臉的視死如歸,緩緩的把臉湊過去,卻在快要親上的時候后退了。
沈允之料到她會這么做,直接扣著她的后腦,吻了上去,她的驚呼被吞沒在吻里,微微張著更方便他進一步攻城略地。
容央驚訝了一會兒,才反應強烈的推拒他,可惜晚了。
她被他抱在懷里,喘息聲不斷,他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我說過會負責的,容央,我的小妻子。”
“我才不是?!彼哪樎裨谒膽牙铮瑦灺暦磳?。
“等從維也納回來,就讓我持證上崗,做一個好人,好不好?”
“不好!”容央鼓著臉,仰頭看他。
他順勢低下頭親了她,就停在她的唇上不分開,“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當你同意了?!?p> “沒有!”
“沒有就是有!”
“……你,臭流氓!”
他揚眉,“等持證上崗了,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的流氓。”
“你!”她腮幫子更鼓了,推開他,躲在被子里不理他。
晚上八點,沈允之帶她一起坐上了去維也納的航班,也一起去看了周晗的音樂會,知道了周晗是個五十歲的老頭,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