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維六月,序數(shù)三伏。
南荒大地這個季節(jié)完全籠罩在炎日的炙烤之下,在這山高林密且多沼澤和障氣的地方,生存條件十分艱苦卓絕。
南荒與東荒的交界之處,有著一個名為伏羲村的小部落。
此部落存的時間約莫已有上千年之久,自當年人皇伏羲演八卦之后,村子便一直存在至今。
雖然村落并不大,地理位置也談不上好,再加上位于南荒這種人煙稀少的蠻夷之地,是以部落中的商業(yè)貿(mào)易幾乎略等于零,常年四季基本不會有外人出沒。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而與窮山而水相伴的必然是貧瘠與閉塞,以及落后的物質(zhì)條件。
但盡管如此,這個小部落的人卻仍然開開心心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經(jīng)年累月的自給自足,幸福指數(shù)倒也頗高。
然而就在前幾日,部落里的人卻相繼開始生病。
起初只是一兩個孩童病倒,并且也沒有什么性命之危。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村子里越來越多的人變得面黃饑瘦,甚至有一些向來體虛的人更是臥床不起,幾日之后便雙眼空洞無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眼看著村子里的青壯年一個個如同被吸干了精血一般,族長也是急得團團轉(zhuǎn)。
無奈村里的巫醫(yī)檢查過大家的身體之后,卻連一點病因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以至于時間一長,整個村子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變成了行尸走肉。
白天的時候他們完全跟即將死亡的病人一樣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到了晚上之后,他們又會精神亢奮的跑到村子里四處游蕩,有時候甚至還會相互撕咬,行為十分詭異。
豎日,在畢方疾速的飛行之下,一人一鳥已然穿越東荒之境,到達了南荒地帶的邊緣。
就在畢方越界之時,白暮俯身自空中看到地上有一汪清泉十分清咧。
想到自己即將踏入南荒蠻夷之地,屆時可能會風餐露宿日夜兼程,于是吩咐畢方從空中墜下,打算用皮馕存一些清泉在路上飲用。
同時也到山林中備一些野果之類的東西,到了南荒地區(qū)后還可以用來果腹。
畢方從寒淵谷出發(fā)后飛行了一天一夜,身體自然也是有些乏累,聽到白暮的建議之后,連忙在空中擺動身姿,滑翔在了山間的清泉旁邊。
這是一處純天然生成的泉眼,自山腹中緩緩噴涌而出,形成一個半米見方的小池子。
池中有鵝卵石數(shù)枚,由于長年被泉水沖刷的緣故,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明亮,在南荒炎日的折射之下,鵝卵石靜靜的躺在淺水之中,映射出數(shù)種好看的顏色。
盛好一壺清洌的泉水之后,白暮轉(zhuǎn)過身去盯著身后立于樹枝的畢方灑然一笑,詢問道:“你要不要過來飲些許清泉水?”
“不!”
畢方將頭顱高高昂起,毫不猶豫的拒絕:“畢方非醴泉之水不飲,非梧桐之樹不棲,此等鄉(xiāng)野山泉,又怎么能入我之眼?”
“呦呵?!?p> 白暮睜大了眼睛饒有興趣的呵斥:“你真當自己是鳳凰啊,沒有鳳凰的命倒學會了人家鳳凰的壞習慣!”
畢方繼續(xù)不以為然的昂著頭顱,傲然道:“鳳棲梧桐只是你們這些膚淺人類的說法,真以為只有鳳凰才能在梧桐樹上棲息嗎?”
“朱雀,鯤鵬,畢方,火列鳥,這幾位蠻荒界赫赫有名的靈獸皆是非梧桐不棲之輩?!?p> “算了,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言罷,畢方慢悠悠的轉(zhuǎn)身過去不再與白暮對視,那高傲的模樣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為此白暮只能無奈的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喝水,心里卻感覺一陣逗笑。
伸出手掌捧起山泉水的剎那,白暮的目光忽被潭中數(shù)枚彩色的小石頭給吸引了過去。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他伸出手來指著水中石頭細細一數(shù),居然剛好是七枚之多。
每一枚都有鴿蛋般大小,散發(fā)七種完全不同的色彩,而且每一枚石頭都彌漫著淡淡的靈氣,看上去極為惹人欣喜。
“這幾個石頭可真美?。 ?p> “如果將來送給凌煙,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白暮一邊嘀咕一邊滿心歡喜的伸手將石子給盡數(shù)撈了起來。
就在將石頭裝入懷中的剎那,眼角余光忽見山腳的林子之中有個人影閃了一閃,隨即消失不見。
“呱……呱……”
與此同時畢方的尖啼聲也在林子邊緣響起。
有情況!
白暮連忙將七彩石子藏好,身形從池邊奮力一縱,便如同飛魂幻影般沖到了林子邊緣。
恰好此時林中的人影又閃了一閃,兩名大漢如同腳下生風一般往林子的西南邊飛奔而去,轉(zhuǎn)瞬間便跑得無影無蹤了。
追!
懷著一絲好奇心,在白暮的帶領下一人一鳥極速往兩名大漢消失的方向奔去。
即將穿越叢林的剎那,眼角余光卻忽然發(fā)現(xiàn)林子之中似乎還靜靜躺著一個粗布麻衣的人。
雖然匆忙間沒有看清他的臉龐,但從身形來看,似乎還挺消瘦的。
心念一動,白暮慌忙調(diào)轉(zhuǎn)身軀,朝著林子中倒地不起的消瘦漢子走去。
待稍稍靠近一些之后,這才輕聲叫喚道:“老哥,你沒事吧?”
非常的出人意表,那位倒地不起的人并沒有回答白暮,除了一人一鳥的呼吸聲外,整個林子靜得有些嚇人。
莫不是被害了?
白暮心念電閃之間,連忙一個箭步奔到地上那人的身邊,撥開他身前的雜草定眼一看,眼前的場景頓時將白暮給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一張消瘦得幾乎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的面孔,兩只緊閉的雙眼深深凹陷到肉里,頭上黑發(fā)早已經(jīng)掉得如同禿子一般稀疏,身體其它的部位同樣瘦得如同枯柴一般。
看此人面部的年紀,估計也就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如此年輕的人,身體怎么會老得跟七八十歲的人似的?
最令人疑惑的是此人雖然已經(jīng)氣絕,但身上卻仍然在散發(fā)著陣陣逼人的寒意,那是一種類似死亡的氣息,但他身上的氣息,卻又比尋常老死的人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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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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