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力的作用下,陳升很快就入睡了。這時只有早點進入夢鄉(xiāng),他才能克制自己的內(nèi)心。
張婉顏沒有休息,她抓緊時間在屋內(nèi)翻查,希望可以找到有用的東西。
皓月當空,屋內(nèi)寂靜如初,只有張婉顏躡手躡腳的腳步聲。她像只靈活的小貓咪東翻西翻,由于她不敢點燈,所以發(fā)現(xiàn)了什么懷疑的東西就小碎步跑到見得到月光的地方仔細觀察,看完不是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月光下她白凈的臉龐很是迷人,不由得讓人想到了那句“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醒醒,公子?!标惿杏X有人拉著他的袖子搖晃,睜眼才發(fā)現(xiàn)是張婉顏正在喚他。一覺醒來,藥效散了不少,陳升此時感覺沒那么頭昏腦漲了。
“對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吭撛趺捶Q呼你?”張婉顏突然想起自己還未問過他的姓名,仿佛缺了什么。
“我……”陳升可難住了,我該說陳升好呢還是朱佑樘好呢?說陳升萬一被她一叫讓其他成員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現(xiàn)在說自己是太子好像會嚇到她吧,而且人家也不一定姓,說不定把自己當成騙子,畢竟有哪個太子半夜被困在這種地方??!
“我叫愛因斯坦。”陳升脫口而出,反正這小妹也沒聽過,不如糊弄糊弄。
“?。课覜]過這個姓?。恳膊幌袷敲晒湃说男帐?。”張婉顏皺起了眉頭,仔細地想了想。
“哦,不,我說快了,我叫陳因潭。因果的因,潭水的潭?!标惿肓讼?,還是不要把祖宗的姓了改了比較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子夜了,外面的人都已經(jīng)撤了,你快起來吧,一會我?guī)愠鋈?!?p> “你不是在找證據(jù)嗎?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張婉顏神秘地一笑,“我在這里翻來覆去好久,都沒找到什么,不過我在煉丹爐底下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她將手伸出遞給陳升看,只見一塊晶瑩剔透的紫玉出現(xiàn)在她掌心。
紫玉?陳升見到這個大驚,這是成員獨有的標志,難道這里曾經(jīng)有成員出現(xiàn)過?
“怎么了?”張婉顏低頭看著他,不明所以。
“你說是在丹爐下找到這個的?”
“是啊?!睆埻耦伖郧傻攸c點頭。
還不等張婉顏說完,陳升就立刻沖到煉丹爐下查找。
這是鼎丹爐是三足丹爐,雖然屋內(nèi)光線陰暗,但也較為好找。此處并沒有什么多余的物件,空蕩蕩的一片。
“我剛剛在這里找到的。”張婉顏指著靠近墻角的那足。
“罷了,婉顏,這塊紫玉能不能先給我?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東西,我想拿去還給他?!?p> 張婉顏恍然大悟,“好啊,既然是你朋友的,自然當還給你?!?p> “對了,我們快走吧!我知道有條小路,可以直通后面的山里。”
“嗯。”陳升收起紫玉,緊跟著張婉顏出了房門。
“吱——”門被悄聲推開了,外面的月光灑在他二人臉上,一切祥和而美好,若不是他們此刻正在逃亡,說不定可以一起賞月喝酒,好不愜意。
陳升快步跟隨在張婉顏身后,婉顏時刻回頭提醒他注意腳下。院子后面是一片假山,假山前一個噴池與兩邊的柳樹相得益彰,接著月光,他們可以二人在池中的倒影。
“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之后便聽見了他穿衣起榻的聲音。
“噓——”婉顏一把將陳升拉到假山后,示意他不要發(fā)出聲音。
借著月光,陳升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個兩鬢蒼白的老者,那不是梁芳,陳升記得梁芳的相貌,曾幾何時,陳升就是這樣躲避著梁芳的搜查,在暗處心驚膽戰(zhàn)地盯著他,梁芳的那張臉陳升死都不忘記。
老者的衣衫很是單薄,他并沒有急著進屋,而是嘆了口氣,對著明月坐在了冰冷的石階上。
奇怪,這老者衣衫并不華麗,甚至有些寒酸,怎么能住在這么好的宅院里?如果這是梁芳的地盤,那么梁芳也太厚道了吧!這幾乎不可能,除非他轉(zhuǎn)性了!
陳升猜測著老者的身份,婉顏也在一旁納悶,不過他們很默契地相顧一眼,繼續(xù)監(jiān)視著外面的情況。
那老者坐在石階上對月興嘆,不一會兒,就進屋了。
陳升立刻走出假山,卻被婉顏一把拉回。
“怎么了?”陳升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他門沒關(guān),也許一會還會出來?!标惿S著婉顏的提醒回頭望去,只見老者的房門真的半敞,如果他要休息了,一個老人是不可能開著房門的。
陳升繼續(xù)和婉顏呆在假山之后,片刻之后,那老者果真出來了,不過,他還帶了把藤椅!敢情是要來賞通宵啊,陳升崩潰了,自己可不想在這冰冷的假山中熬下去,他想念起了皇宮的大床。
然!并!卵!
老者將藤椅對著月光,自己小心地坐在上面?!昂⒆影?,你可曾看見為父在思念你!”
一聲凄涼的老聲傳來,古時自有以明月寄托思念之情的說法,想必這老者的孩子遠出,自己念子心切,先前陳升的一番驚動讓老者誤以為自己孩子回來了吧。
這聲呼喊不免讓假山后的陳升和婉顏都為之動容,他們兩都是離家在外的孩子,婉顏還好,陳升這可是數(shù)百年的距離??!
老者不曾挪動身軀,而是對著一輪冷月,一池寒水獨自哀傷。他蒼老的背影倒影在水中,唯有水與月相伴。哦,不,還有假山后兩個人。
“你說他還要坐多久???”婉顏實在忍不住了,假山后的寒氣冷得她直打哆嗦。
“不知道,一會我小聲過去看看,你先穿上我的衣服避避寒吧!”陳升說著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怎么著也不能讓著這么個小妹妹大晚上跟著自己出來受凍。
“你不冷么?”婉顏推開了衣服。
“嘿,沒事,我肉多!”陳升不由分說把衣服塞進她手里,就離開了。
“吱——”陳升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