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并沒有多少人的隊伍在黑夜里從京城出發(fā)連夜趕往陰山。
陰山是斷層山,但斷層面高達萬丈。陰山常年降雪,斷層下更是形成了獨特的冰川,環(huán)境條件十分惡劣。
杜凌萱再次嘗試著進入自己的儲物間,然而還是不能進去。恨恨的揪著小黑蛇的尾巴,杜凌萱恨不得把它扔出去。
就像是常年帶帽子的人突然沒了帽子,頭頂總是嗖嗖發(fā)涼一樣。她的心現在也是颼颼發(fā)涼。
這一次一起前去的人倒是不多不少,加上三皇子和五皇子,總共是去了十多個人。
彥逸圣硬是要同她在一起馬上,說是暖和什么的…可杜凌萱看他分明是想占自己便宜。
朱雀生病沒有跟著,江云則是為了照顧朱雀也沒有跟來。
楚臨西倒是很盡忠盡職,一遇上危險事總是挺身在彥逸圣前面。
大雪皚皚的覆蓋了整個平原,他們在這片雪原上只是一片朦朧的黑影,瞬間便被大雪湮沒。
而此時,京城郊外,一處隱秘的宅中。
朱雀費了半天勁才找到他的住處。之前一直躲著他…她實在是不敢見他,但這一次,她一定要問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坐在樹杈上朱雀看著屋內正在泡茶的男子。
每一個動作都行如流水渾然天成,一襲白衣如玉,眉目如畫,讓人不禁沉迷。
“沒想到你來的這么晚。”突然,屋內的人笑了笑,透過朦朧的霧氣,看著躲在樹中的朱雀。
朱雀怔了怔,那張臉…正是歐陽君黎。
從樹上跳下來,朱雀從窗中跳進屋內。屋內很暖和,朱雀凍紅的小臉蛋不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
糾結的眉頭可愛的皺著,歐陽看著她,突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笑著。真的…很不可思議。
手緩緩地放在了朱雀的頭上,他聽見朱雀低沉的聲音。“你其實,一早就知道了吧!”
一屁股坐在地上,朱雀抱著自己,身體就顫抖起來。
“嗯,我早就知道?!泵蛄艘豢诓瑁瑲W陽看著窗外不曾停歇的大雪,想著這個時候阿萱他們也該到陰山了,飲盡杯中的茶,歐陽的手慵懶的撐著地面。
“你恨我嗎…所以要對阿萱出手?”朱雀抬起小臉,一張掛滿淚水的臉惹人憐愛。
歐陽怔了怔,笑著搖搖頭。“我是在保護她,我在幫她。”只是,是以一種不尋常的方式。
“可你難道不是沙漠之狼的人?那個沉魚!”朱雀猛地站起來甩開他的手,說實話她很討厭被他這樣摸著。畢竟,她的年齡可不比歐陽小。
“花長老?”歐陽斟了一杯茶,推到朱雀面前,露出慣常的笑容。
這種感覺讓朱雀非常不舒服,就好像歐陽早已知道她要問什么似的,她就像是成了一個被人操控的玩偶。
“呵…算是吧?!彼男θ荽丝淘谥烊秆劾镒兊媚吧饋?。
其實確實是他派沉魚去醉紅樓的。只是沒想到沉魚會把那些東西就那樣放在她的房間里…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怎樣。想必這下阿萱心里是有數了……
朱雀低著頭,緊緊的攥著手,心里埋怨著自己。是因為她沒去救他,才會變成這樣的…
歐陽卻是看出她的心思一般,突然笑著撫上她的額頭,靜靜的道:“總這樣哭的話,我也是很頭疼的??!…母親…”
當年她拋下他自己離開,他后來都理解…他知道她來救他,可當時他虛弱的沒法出聲,眼看著她找不到自己離開,卻沒能發(fā)出一個音調。
這么多年,她過的很痛苦。
他都知道。
朱雀不敢抬頭看他,小手扒著他的手,不住的顫抖著。淚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朱雀泣不成聲。
“我當年在百花宮…沒有找到你…”聲音有些嘶啞了,朱雀抹著眼淚,小手不停的抓住他的中指,復又松開。
“我被阿萱救了。”他說的很是平常,嘴角勾著笑容,大手還在朱雀額上撫著。
當時上官羽覺得他過不了多久,才選擇不施救的。若不是最后阿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抑制毒素擴散的丹藥,恐怕他不能堅持到現在。
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毒斑,歐陽淺淺的笑出聲。
“那你為什么還要把阿萱引去沙漠之狼?”朱雀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衣褶凌亂的在她手下橫行。
“…她會成長的,也必須要成長…以這種方式?!笨粗巴獾拇笱?,歐陽計算著差不多過兩天他便要離開了,怕是等不到阿萱回來,也省得她過來興師問罪了…阿萱是需要成長的,不過這并不是心靈上的成長,阿萱的心靈已經很強大了,但只要成長到最后,相信,她會擔起她的責任。
而那時,他將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