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虞歡躺在床上,緩緩閉上雙目。
孟朝歌,你是真的忘記了,對嗎?
*
謝虞承將孟朝歌送到將軍府前,因擔(dān)心謝虞歡,只是道了謝便匆匆離開了。
天色還是灰蒙蒙的,下著細(xì)雨,宗庭為他撐著油紙傘。
“秦伯,您先回去吧?!?p> 秦良頷首,態(tài)度恭敬,“丞相,今天謝謝您為二姑娘說情了,要不是您,二姑娘怕是還要受罰了?!?p> “舉手之勞罷了。”況且這件事也有一部分他的責(zé)任。
“大人,大人。”
孟朝歌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青衣女子曼妙的身影。
謝晴云跑過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她懷里還抱著一團(tuán)東西。
因為是跑著過來的,也不曾打傘,小臉通紅,額頭上晶瑩的珠子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孟朝歌聲音清冷,“你怎么過來了?也不知道打傘?!?p> 他接過宗庭手里的油傘,走近她,為她撐著傘,謝晴云抬頭對上他的眼,含情脈脈的望著他,宗庭很有眼色的離開了,秦良見此,眼里也都是笑意。
“丞相,老奴先走了?!?p> “嗯?!?p>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謝晴云羞澀的低下頭,然后從懷里抽出她的那“一團(tuán)東西”。
她不敢看他,低垂著眉眼,將東西遞給他。
低低的開口,聲音卻比清泉般悅耳,:“大人,你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將披風(fēng)給了二姐,但最后都濕透了,這是我之前替你做的,一直……沒給你。”
越說到最后,謝晴云的聲音越小。
孟朝歌輕笑,黑眸盯緊她羞紅的臉頰。
“為什么沒給?嗯?”
孟朝歌瞇了瞇眸子,幽深暗沉。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孟朝歌接過她手里的包裹,打開看了看,“‘云錦’鋪子最好的綢緞,都是價高者得。都說皇城有三美,小謝將軍謝虞歡,第一提刑上官鸞,還有琴棋詩書畫樣樣精通的謝晴云??墒?,三美之中,男人最想娶回家的是謝晴云。晴云,你做的披風(fēng)本官很喜歡。”
謝晴云臉愈發(fā)的紅了,“大人,你……勿要尋我笑話。說起姐姐,二姐的傷如何了?我沒來得及去看望她,她還好嗎?”
聽她提起謝虞歡,孟朝歌的臉色沉了沉,他覺得現(xiàn)在一聽到謝虞歡這個名字,他二十多年的好修養(yǎng)就會消失不見。
“她怎么會有事?和當(dāng)初你受的傷比起來,算不了什么?!泵铣枵f著,想到了那次被謝郢打傷的謝晴云,幸好當(dāng)時他及時趕了過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謝晴云眼神黯然,不經(jīng)意的攥緊手,卻又松開。
“我知道父親不喜歡我。不過沒關(guān)系,我都習(xí)慣了。當(dāng)初大人替我向父親說情,他現(xiàn)在對我很好?!?p> 孟朝歌嘆氣,微微心疼。
當(dāng)時還好他阻止了謝郢,他若是晚一步,眼前的女子怕是要香消玉殞了。
看著她,他想到了與她七八分相似的謝虞歡,她是天之驕女,是謝家捧在手心里的寶,謝晴云,從不受謝家人的寵愛,雖然是三小姐……
“大人,您政務(wù)繁忙,快回去吧。”
謝晴云認(rèn)真道。
孟朝歌點頭,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將油傘遞到她手里,將手里的披風(fēng)為她輕輕披上。
謝晴云錯愕,“大人,這是給你……”
“既然給我了,那就是我的了。你披上吧,勿要著涼了。”
說著,孟朝歌順勢替她掩好。
謝晴云紅了眼眶,“大人,你對我……真好?!?p> 孟朝歌低低的笑了,聲音溫潤清朗,“快回去吧?!?p> “大人,您快上馬車吧?!?p> “好?!?p> 謝晴云依依不舍的送他離開,直至馬車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躲在墻后掙著紅色油傘的女子眼神陰鷙,冷笑。
誰能想到朝堂之上不茍言笑,為人心狠手辣,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上官鸞狠狠地盯著謝晴云的身影。
這個男人是他的,謝晴云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憑什么可以得到孟朝歌的青睞?整個皇城,只有她上官鸞才配得上孟朝歌。
她收拾好情緒,嘴角上揚(yáng),緩緩走了出去。
“晴云?!?p> 謝晴云定睛一看,走下臺階,向來人走近。
“阿鸞。不……上官提刑,你怎么來了?”
上官鸞輕哼,“還是叫我阿鸞吧。我是來看阿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