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談

　　李四第二天早上毫無意外的又沒有晨練，睡到日上三竿才頂著黑眼圈起床，轉(zhuǎn)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贏燎在丹房熬藥，藥爐中的藥材經(jīng)過熬制之后散發(fā)出異樣的香味，這種香味曾經(jīng)讓李四沉迷。

　　只要輕輕一嗅就能知道贏燎熬的是材料不太全的醒酒湯，貌似忘記放主藥之一的決明子。

　　贏燎一看到李四頂著黑眼圈走過來就訕笑一聲“為兄還想給你熬點醒酒湯呢，沒想到你自己起來了？”

　　“喝了你的醒酒湯我的越醒越迷糊，師傅說了多少次了，不管熬藥湯還是煉丹，都講究君臣使左，你這醒酒湯的只有君和使左，臣去哪了？”李四看著贏燎無奈的說道。

　　“沒事，沒事，你看看還缺什么材料我現(xiàn)在加進去不就行了？”

　　“你還想再加進去？不吃死我你不開心是吧？”李四一臉怒容的看著贏燎說道。

　　“為兄怎么會害你呢，疼你還來不及呢?！壁A燎一臉委屈的說道。

　　“好了好了，別肉麻了，尹統(tǒng)領(lǐng)他們怎么樣了？”

　　“尹燦聽了你的建議還在房中修煉，說是過個三五天才能出關(guān)，那群悍卒吃了你開的藥現(xiàn)在活蹦亂跳的，估計在后山打獵，說要晚上給你補補”

　　“莫不是你饞了想要開葷吃肉，命令他們?nèi)サ陌?？?p>　　“才不是呢，是他們自己懂事，知恩圖報?！毙值軅z人一言不和就斗起嘴來。

　　斗累的兩人躺在丹室的地板上，享受這最后的寧靜。“我走后，整個山上就剩下你跟師傅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贏燎從小就不是個喜歡安寧的人，剛平靜了一會兒他就按捺不住的講話。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是繼續(xù)留在山上，還是跟隨你們的腳步下山去看看?！崩钏膬墒蓝际且粋€隨遇而安的人，他幾乎不會規(guī)劃他的人生，不知道應(yīng)該何去何從。

　　“要不然就出去看看吧，去看看這壯闊的山河秀麗的風景，去體驗大千世界不同的地貌風俗，去會會這三千宗門的絕代天驕，去體驗人生百態(tài)，愛恨情仇，去過的精彩一點，不要一輩子老死在這孤寂的高峰?！崩钚∨种v到這個就眉飛色舞，他不當演說家真的是屈才了。

　　“可惜這些我都體驗不到，也許過兩天下山之后，我就老死深宮了，假如你自己不想去，也要幫我去看看啊。”講到最后這幾句時已黯淡無光。

　　看著贏燎這般變化無常，李四笑著推了推他“別說的自己跟深宮怨婦一般，你可是大秦帝國的三皇子，權(quán)勢滔天，誰能限制得了你？”

　　“你以為皇子那么好當嗎？在宮中凡事都要聽從父皇安排，自己做不得主，一入宮門深似海你沒聽過嗎？”贏燎滿是愁容。

　　“其實，你上面說的種種我都不感興趣，我比較想見一見會用道術(shù)的妖族，看看妖族是怎么用道術(shù)的，是不是敗絮其內(nèi)，哈哈。”李四看到贏燎的苦瓜臉，立馬轉(zhuǎn)變話題道。

　　贏燎一聽妖族的事就來了興趣“我其實也想見識一下，人族作為萬靈之長，學起道術(shù)來都很吃力，更別說橫骨未化，靈智不顯的妖了?！?p>　　“總有機會的，我們的時間還很長，路也很長。對了，你馬上要離開了，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我盡量滿足你?！?p>　　“給我多帶點丹藥，什么增元丹、解毒丹、聚靈丹，還有你自己弄得那個小還丹也給我?guī)б稽c，以上所說統(tǒng)統(tǒng)都要，越多越好”

　　“你們家缺煉丹師嗎？你還給我要丹藥？就你們家養(yǎng)的煉丹師出的量，能讓你天天躺在里面吃都吃不完?！薄?p>　　你怎么知道我們家有很多煉丹師？”

　　“廢話，有哪個皇宮里面缺煉丹師的。”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喜歡吃你煉制的丹藥?！?p>　　“不煉，煉丹很累，我都還沒及冠，就讓我做苦力。”

　　“那等我回去給你送一堆丹藥來好不好？”

　　“不好，非常不好，別的丹師煉制的丹藥我吃不習慣，”

　　“那我就送你一車天材地寶，讓你自己煉丹，煉了隨便吃?！?p>　　“不煉，累”

　　“小四，你過分了！”贏燎氣急敗壞的喊道。

　　“李小胖，你戲過了。”

　　“……”兄弟兩人就為了這種無意義的事情，在丹室的地板上爭辯了一下午，直到一陣陣嘈雜將兩人打斷，兩人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兩人跑到觀門口一看，原來是以蘇成業(yè)為首的那群悍卒打獵歸來，獵回來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兔子，山雞，野豬，甚至還有一頭大黑熊。

　　蘇成業(yè)看到李四他們，將手中的獵物交給其他人，小跑過來說道“三公子，四公子，咱們這座山還真是物產(chǎn)豐富，兄弟們轉(zhuǎn)了一圈就獵到這么多。今晚兄弟們也可以跟著二位公子開開葷，沾沾油水，嘿嘿?！?p>　　“好了，別廢話了，把這些東西拿到旁邊的小溪里面處理一下，把熊皮留下，我給師傅弄個毯子?！壁A燎剛跟這些悍卒相處了兩天就被他們帶壞了，不但一點架子沒有，還各種粗話不絕于口，果然是學壞容易學好難。

　　“周大哥，等一等，我能不能先去看看這頭黑熊？”李四看著這頭黑熊突然有點別的想法。

　　“四公子折煞小人了，叫小人名字就行，黑熊就在這，四公子請便?！敝艹牭嚼钏慕兴ⅠR回應(yīng)道。

　　向后揮了揮手，抬熊的兩人立馬將黑熊送到李四眼前。不得不稱贊這群悍卒是精銳中的精銳，狼牙箭直接從黑熊的眼睛射進，箭頭上的倒刺瞬間將腦漿攪碎，對整個熊皮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堪稱完美。看著這么完整的熊皮，李四有點小小的異動，真怕他們?yōu)榱顺孕苷贫研芷て茐摹?p>　　“有沒有帶彎刀？”李四對著旁邊的兩個悍卒問道。

　　“有”左邊的悍卒立馬拔出腰間的精鋼彎刀遞到李四身前說道。

　　李四接過彎刀道了聲謝，用手指輕彈刀背，發(fā)出“嗡嗡”的聲音，用手指又試了試刀刃道“刀好，主人保養(yǎng)的也好”

　　“謝四公子夸獎”悍卒受了夸獎后有點手足無措。

　　“你叫什么名字？”李四一邊擺弄刀一邊問道。

　　“小人名叫庖丁”悍卒恭敬的說道。

　　“庖??？”李四聽到這個名字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天意似乎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撞一下你的腰。

　　“在，公子”聽到李四叫他名字，庖丁立馬應(yīng)道。

　　“庖丁，庖?。∥矣幸皇降斗?，你可愿學習？”李四突然有點惡趣味的問道?！斑@式刀法既不霸道凌厲，也不能用來上陣殺敵。你可要考慮好?！?p>　　李四這邊話還沒有說完，庖丁就已經(jīng)撲通一聲跪在李四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謝公子傳道，庖丁沒齒難忘！”

　　看著滿臉渴望的庖丁，李四就想到了自己當時求道的艱辛?！昂?，刀法我只演示一遍，你能學多少就要靠你自己的天賦了?！?p>　　李四將手放在黑熊身上，一寸一寸的摸過它的身體，包括骨節(jié)和韌帶都不放過，最后走到熊首處快速將黑熊眼中的狼牙箭拔出，因為動作迅速，所以除了充滿倒刺的箭頭上之外，沒有一點紅白之物濺出。李四深吸一口氣將彎刀執(zhí)在手中，刀刃朝外。一刀劃開熊皮，隨后刀刃便在黑熊身上如穿花引碟般飛舞，皎潔的月光與雪白的刀身交相輝映。

　　不知不覺間李四周圍圍了一群人，他們?nèi)急贿@絢爛的刀光所吸引，為這神乎其技的刀法所著迷。

　　李四收刀，將黑熊的一只腳掌拉住輕輕一抖，一副完整的白色骨架出現(xiàn)在大家眼前，骨架上鋒利的肋骨像一根根擇人而噬的利劍。李四將骨架隨手放在黑熊的身邊，發(fā)現(xiàn)周圍都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火辣辣的看著自己。只能無奈的假裝咳嗽兩聲將他們驚醒。

　　“神乎其技啊，四兒，為兄認識你這么多年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做廚子的潛質(zhì)？”贏燎最先反應(yīng)過來，拍著李四的肩膀說道。

　　李四厭惡的推開他，將彎刀扔給庖丁道“好好練習。”

　　庖丁連謝都沒來得及道一聲就被一群兄弟們拉走了，非要讓庖丁再給他們演示一遍?？粗@群如孩子般嬉鬧的悍卒，李四莫名的笑了起來，然后拍了拍旁邊假裝生氣的贏燎。

　　庖丁原來家里是開酒樓的，所以整頓飯都是他在收拾。

　　雞肉滑嫩，兔肉有嚼勁，豬肉肥而不膩，不過還是紅燒熊掌最好吃，李四和贏燎兩人吃了一只，庖丁那群悍卒吃了一只。

　　飯后一群人又圍著火堆載歌載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一群只會殺人放火的悍族也能引吭高歌！

　　除了庖丁自告奮勇外又找了另一名悍卒和他一同值夜，其余的人同在一塊草地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