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玲兒已經(jīng)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就這么不吃不喝的呆坐著,面對薔薇的安慰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yīng)付,難怪秋年要瞞著自己,任憑她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到真相,秋年竟是被人追殺至此,可笑自己在靈宛內(nèi)過的安生,還以為家中一切安好。
“他們到底有什么目的,總該有個理由吧,如果刺殺國王的不是諾家,那我們就去告訴皇后解開誤會不就行了,可千萬別打起來,不然得死多少人啊?!?p> 薔薇一時間接收了太多信息,腦袋還有點(diǎn)轉(zhuǎn)不過來,就連靈宛都有對方的人,甚至還調(diào)換了皇子和公主,并且刺殺國王。
“說的沒錯,我覺得你這個提議大有可為,皇后絕對相信我們的,然后我們就能順利找到傀,順利把月和紫羅救出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順利輕松的解決一切?!?p> 蕭殊只覺得頭疼,這也是他為什么不愿意告訴薔薇的原因之一,生怕她一沖動就做出這種不經(jīng)過大腦的行為。
“對吧,我明天就想辦法去見皇后!把真相告訴她,你們就負(fù)責(zé)把這個消息傳開去,人言可畏嘛,一個人她不信,兩個人她不信,所有人都在說,她總要信了吧。”薔薇還有點(diǎn)自鳴得意的感覺。
“薔薇老師,你聽不出他是在調(diào)侃你嗎?就連我都猜得到,對方敢做出這種事,難道宮廷大臣,皇室會沒有他們的人?說不定啊,就連皇后都和他們串通一氣,你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真相,別說沒人信,估計對方轉(zhuǎn)頭就要開始對付我們了?!蹦锬隉o奈的說道。
“可是……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管嗎?要不我去找湫老師,他肯定不會不管的!”
薔薇有些不甘心,難道就任憑對方肆無忌憚,現(xiàn)在北風(fēng)城人心惶惶,諾家和皇室劍拔弩張,不都是他們背地里搞的鬼。
“湫老師管不管我不知道,但我要管,我還要把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揪出來,不管他勢力有多大,有多厲害,我只知道,他們殺了我和秋年的父母,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他們的。”墨玲兒冷聲道,澄澈秋眸中透著殺意。
“可是,到底該怎么辦?”
薔薇毫無頭緒,她也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可事到如今真的沒有辦法,說白了,她們四個人不過是靈宛的學(xué)生和老師,沒有立場去干涉王權(quán)政治,這件事明面上和她們幾個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蕭殊忽然笑道“想這么多做什么,交給能管的人去管就好了?!?p> “什么意思?”
其余三人完全不理解蕭殊再說什么,直到她們看見站在門外的兩人,諾言和一位高大健碩的身著鎧甲的男子。
……
溫?zé)岬募t茶入口,納蘭半闔眼眸靠坐在椅子上,初春的寒意盡數(shù)被爐火驅(qū)散,桌子上擺著的是兩封信,里面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看過了,只待將這信公諸于眾,諾家反叛之舉便可坐實,到時候不管諾蘭是否真的刺殺葉北,他也不可能從牢獄中出來了。
這個時候只要安靜的等就好了,等傀先生回來,便可以將諾家的勢力連根拔起,至于皇后,也不過是一顆早就安排的棋子罷了,畢竟是他把這個女人介紹給葉北的,想不到當(dāng)年的無意之舉,反倒成了現(xiàn)今最關(guān)鍵的一步。
一個長得漂亮的妓女罷了,只需要稍稍教她一些貴族的禮儀,打扮一番,就成了貴族小姐,任誰也不會去懷疑當(dāng)今皇后出身居然如此低賤,至于月和紫羅,到底是不是葉北的孩子呢,這就有待商榷了,只要她聽話,自然是名正言順,可如果她不聽話,也許就成了兩個雜種。
欺君,低賤,妓女,亂交,這些詞一旦被加諸在身,就一輩子也拿不掉了,她和孩子都將接受諸神的審判,被扒光衣服游街,受盡屈辱,唯有烈火才能洗清罪孽。
可笑葉北身為君主,卻連身邊的人到底是什么樣都不了解,這種人怎么可能管理好一個國家,昏迷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只需等到諾家覆滅,‘月’登位,到時候這個國家自然是他納蘭說了算,區(qū)區(qū)公爵之位真的還不夠。
不過霍伊的出逃倒是出人意料,以納蘭對霍伊的了解,他到死都不會知道為什么,出逃只有一個原因,有人告訴了他,至于這個人是誰也不難猜,既然這個蠢貨擅作主張殺了樂詩夫人,那么就只有諾言了。
想來諾言已經(jīng)知道了。
可即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沒有證據(jù),沒有證人,一切都是霍伊和諾言的誣陷,狗急跳墻想要反咬一口罷了,有人會因為反賊的誣陷而去懷疑一位忠心的公爵嗎?
不會的。
驟雨狂風(fēng)下的公爵府依然沉浸在一片安樂之中。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悄然而至,他繞開了所有的護(hù)衛(wèi),寬大的黑色衣袍遮掩完全沒有影響到他靈巧的身法,幾個跳躍就來到了公爵府二樓的陽臺外。
蒼白的閃電在窗簾上映出了他削瘦的身形,宛如鬼影一般,下一刻又消失不見了。
“你來做什么?”
“你猜啊?!?p> 冷笑,劍出!
納蘭瞪大了眼睛,任憑他怎么都猜不到,這個人居然會動手殺自己,只可惜他的疑惑再也得不到解答,僅僅粘連著皮肉的頭顱被他輕輕一推,滾碌碌的掉在了地上,鮮血飛濺在窗簾上,茶杯中,還有來者的衣袍上。
納蘭公爵不是什么庸人,他的靈武起碼已經(jīng)到了絕意水準(zhǔn),只不過他身為公爵,不像年輕時候有時間去修行,這才止步不前,可即便如此,若去靈宛當(dāng)個老師也綽綽有余。
只可惜,兩個境界的差距,讓他毫無抵抗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把劍劃過自己的脖子。
“納蘭大人,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人最忌諱的就是身為棋子而不自知,就如你一般?!?p> 窗戶破碎的聲音,來人帶走了那兩份信,消失在了暴雨之中,不過這也驚動了公爵府的守衛(wèi)。
“什么人?!”
“有刺客!”
“有人行刺納蘭大人!還愣著干什么?快給我把兇手找出來!”
整個公爵府亂作一團(tuán),任誰也想不到,有人這么大膽子敢夜闖公爵府行刺納蘭,故此平日里守衛(wèi)們也是頗為松懈,但能擔(dān)任公爵護(hù)衛(wèi)的人實力自然也是不弱,行動起來井然有序,不到片刻,四面八方涌出來的守衛(wèi)就將公爵府圍成了鐵桶一般。
還別說,他們真就找到了,六個身穿雨衣帶著口罩的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墻角后,被他們抓了個正著,這都不用問,兇手就是這群人了,最起碼在他們眼中是這樣。
“喂喂喂,這和計劃的不一樣啊……”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p> “先離開再說?!?p>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護(hù)衛(wèi),旁若無人,這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真當(dāng)他們手中的刀劍是玩具不成?
“抓住他們!一個也別放過,生死不論!”
墨玲兒和薔薇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施展了同一個咒術(shù),泛著藍(lán)光的靈陣成型的瞬間,原本已經(jīng)讓人目不能視的狂風(fēng)變得宛如鋼刃一般,夾雜著暴雨朝著守衛(wèi)卷席。
碎石泥水卷地而起,遮掩了視線,就連聲音也被風(fēng)雨聲所覆蓋,一時間公爵府內(nèi)亂成一團(tuán),四階咒術(shù)風(fēng)刃,想要傷人不現(xiàn)實,干擾視聽卻已經(jīng)足夠了。
“喂,你看準(zhǔn)了在打!”
“誰在砍我?”
看不清,聽不見,守衛(wèi)們變得束手束腳,這種情況別說抓人了,就連路都走不穩(wěn),一時間自顧不暇。
蕭殊無意傷人,幾次出手都僅僅只是將擋在面前的護(hù)衛(wèi)擊暈,這風(fēng)雨對他來說自然無礙,紅葉劍出,再大的風(fēng)雨也近不了身,如果不是考慮到墨秋年他們,連動手都沒必要,這些護(hù)衛(wèi)怎可能攔的下他。
片刻功夫,他們就逃出了公爵府。
墨秋年氣喘吁吁的靠著墻坐在地上,也不管地面有多臟,他是真的沒力氣了,這一會功夫跑了足有兩三里路,幸虧對方?jīng)]追出來,不然還真就跑不動了。
薔薇和墨玲兒也相差不多,皆是面色慘白,喘不上氣來,倚著墻半天說不出話,她們都是靈法士,在體能上比普通人強(qiáng)不了多少。
“所以說讓你們別跟來,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p> 蕭殊依舊面色如常,以他的體能,再跑個千八百里也沒問題,諾言有傷,墨秋年傷也沒好透,薔薇和墨玲兒就算來了也幫不上忙,非要跟來。
“怎……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薔薇瞇著眼睛,話都說不利索,扶著腰不停的喘氣,長時間淋雨讓她的眼睛又澀又酸,嘴唇也凍得發(fā)白。
“讓你們跟來才是冒險?!笔捠庑闹邪祰@。
“這……怎么回事啊,我們還沒行動就被發(fā)現(xiàn)了?計劃不是這樣的啊?!?p> 墨秋年一頭霧水,他們幾個才溜進(jìn)去,還沒進(jìn)一步動作,怎么就暴露了,明明一路上也沒被人發(fā)現(xiàn),簡直失敗的莫名其妙。
“諾言呢?”墨玲兒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