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對晉王程頤有著諸多不滿,人家配帶一只繡的丑的荷包就把她給收服了。
以至于接下來的好幾日同院的霍小姐拿著昭貴妃的賞賜耀武揚威時,白芍就端出針線,“小姐的帕子不多了,今天事兒少,就再繡兩條吧?!?p> 君拂顏抬起頭,想說在君府時她二人繡了好些,沒拿君府東西的她們,帕子卻是自己繡的,包袱里帕子的件數(shù)比衣裳還多。
君拂顏自認(rèn)為不是個糟蹋東西的人,一條帕子沒損壞就能一直用下去,包袱里少說還有十幾條,這一二年是不用愁帕子缺了少了的。
白。
“今兒個晨起把手給燙了,現(xiàn)在還疼,拿不得針,好小姐就自己再繡記條吧!”白芍伸出白乎乎的手,手背上的一片是比其它地方的皮膚紅了些,說完后怕君拂顏不信,補充道:“那日進(jìn)宮的急,許多東西都落在清泉寺了,帕子也沒帶上?!?p> 不是落下,怕是被她給扔下的。
除了那些帕子,她的那條月白色挑線裙子也沒帶上。
白芍肚子里有幾根腸子她都數(shù)的明白,背著的手揉了一遍又一遍,皮兒都快蹭掉了。
可她學(xué)醫(yī)多年,難道連個燙傷還是摩擦出來的紅都分不清?
白芍低著頭,一雙大眼睛左飄一眼,右飄一眼,飛快的瞧了君拂顏一眼如偷了腥的貓,垂下眼簾。
見君拂顏不語,再次抬頭期待的望著她。
兩汪清泉能將人吸進(jìn)去,讓人不忍心拒絕。君拂顏那起小繃,她立馬腰不疼手不酸,勤快的穿針引線。
君拂顏眼一抬,她笑嘻嘻的道:“這會子手又不疼了,就怕穿完線又要疼了?!?p> 線一穿好,一溜煙跑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武蘊險些被撞個倒栽蔥。
“她這是怎么了,毛毛躁躁的?!蔽涮N湊上前來,小姐的心情也忒好了,火燒眉毛了還能繡花。
“都打聽清楚了?君拂顏邊繡邊問,武蘊開窗檢查了一番,將門關(guān)好,回復(fù)道:“曹老太爺?shù)男攀撬偷骄┏?,皇上著令讓小姐入宮醫(yī)治太后,這些事情都無誤,可在您在清泉寺里修養(yǎng)的時候,神醫(yī)蕭艾醫(yī)術(shù)高超,太后的病已經(jīng)痊愈?!?p> 事情與她想的一般無二,程肅拖不住她進(jìn)京的步伐,索性讓蕭艾醫(yī)治好太后,不論是真醫(yī)假醫(yī),太后是否好的徹底,表面上是好的,即使是假象太醫(yī)院的那群人也檢查不出。
沒了醫(yī)治太后的由頭,入了京她就是被挑選的秀女。
可與霍小姐同住一個院子,未免太看的起她這個縣里之女了。君拂顏一心二用,手里的帕子快繡出一片花瓣,卻是不知程肅的用意何在。
“皇太子給的賞賜真是厚重?!泵撍母5昧酸t(yī)治皇太子的好名聲,在德泰帝面前不同期的秀女現(xiàn)得了印象,白住了這么好的屋子。
其余的秀女可是兩人一間屋子,一個院子能住十余人。
這個院子只住了她和霍小姐,她先入的宮,住的是左邊的三間屋子。白芍武蘊一人能住上一間屋子,待遇比秀女還好些,而夜里丫頭守夜,她們還有一間屋子是空著的。
德泰帝在她的眼中一直是位慈愛的長輩,附庸風(fēng)雅妃子眾多,卻是不覺得風(fēng)流。可當(dāng)自己成了他秀女中的一名,她手里的針扎在帕子上的力氣比平日大了些。
一針又一針,也不知扎的是布還是人,武蘊低聲回道:“小姐能入宮確實是因這皇太子的緣故?!?p> 這話聽的不對勁,君拂顏停了手,武蘊繼續(xù)道:“太后病好,皇上下旨讓您返回江州,太傅鎮(zhèn)國公世子稟告小姐為待選的秀女,皇上念小姐醫(yī)治皇太子有功,免您入宮的讓回江州與父母團(tuán)圓?!?p> 一入宮門深似海,女子入宮尤其是家不在京城的女子,基本上是與家訣別,再無歸家的可能。
德泰帝這個做法對無心飛上枝頭的女子確實是個賞賜。
“我會入宮是因為皇太子?”針扎在繡帕上,君拂顏換了個姿勢歪在臨窗大炕上。
武蘊點點頭,“皇太子與德泰帝不知說了什么,后得出的旨意就是讓小姐入宮。”
“里面怕是還有陳相的作用吧!”君拂顏抿了抿嘴角,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伸手推開窗,秋海棠開的嬌艷,花團(tuán)錦簇紅似火,如血一般的艷麗。
突然一只腦袋從窗邊探出,“小姐開窗做什么?”
“你看著門就好,跑這兒做什么?”
“我這不是怕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嗎?”白芍瞪了武蘊一眼,武蘊回道:“別嚇著小姐。”
鬼鬼祟祟的一只腦袋從窗邊探出,確實怪嚇人的,白芍嘟嘟嘴,“小姐才不怕呢!”
說著又重新回到門口守著去了,武蘊嘆了口氣道:“不是陳相。是江州的那一位……”
江州里能有權(quán)利讓她留在宮里的,還能有誰?
不過想想若是她為一家之主,也不會愿意讓一個將原本一個井然有序的家弄得一團(tuán)糟的喪門星再次歸來。
君拂顏嘴角卷起笑,淡笑的諷刺,“一個地方小小的縣令能夠第一時間得到京城里的消息?”
她在清泉寺住的日子不長,而江州城卻能在短時間得到她的消息,第一時間向德泰帝道明心意,若有這個勢力也就不會呆在一個小地方上了。
這分明是有人在搗鬼。
蹙起的眉頭,望向窗外目光瞧著遠(yuǎn)處一群人飛快的再往這邊跑。
有先來的小太監(jiān)沖入霍小姐的屋子,一聲杯子破裂的聲響昭示有大事要發(fā)生。
武蘊探出頭,來人步伐矯健,行走飛快是練家子。
院子里慌亂著,大風(fēng)刮得海棠花東倒西歪。
“君拂顏你個賤人,竟然膽大包天的要害我?!?p> “我呸!你好端端的在這兒,要血口噴人的也得含口血??!別只會用臭嘴來熏人?!?p> 霍小姐咄咄逼人,白芍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
武蘊皺這眉頭,君拂顏瞧著越來越近的侍衛(wèi),心里明白了幾分。
霍小姐忙著推脫罪責(zé),那盆菊花怕是起了作用程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