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的佛堂都是用走的,君拂顏一個野丫頭犯了事到墨雨軒還是用的轎子。
還真給自己長臉,怎么不學學皇城里的貴人,出行帶一隊兵配三匹馬的車。
白芍掀開簾子,君拂顏扶著她的手慢條斯理的出來。
陳氏氣的咋舌,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要不要給你上一杯松針,前些日子才得的松針茶?!?p> 自五年前青州一帶出現(xiàn)一種病,感染性極強,傳到北方西至大宛死了不少人。
后來聽聞喝松針泡水可以不得病,松針自此就成了貴重之物。最稀缺的時候有人花百兩銀子求二兩的松針,求而不得。
直至現(xiàn)在五年過去了,那場怪病沒再發(fā)現(xiàn)。松針茶還是貴重的物品。
有朋自遠方來,沏一壺松針茶就是無上的尊重。
尊貴的人才能喝的茶,后院的女眷一般是沒機會碰的。陳氏會這樣說,擺明了是要羞辱君拂顏。
稍有些自知之明的人都會不好意思,可君拂顏是誰。
她悠然自若的點點頭,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見丫鬟婆子沒一個動的,指了張媽媽道:“夫人讓你去泡茶,難不成使喚不動了。其實夫人也才被關了幾日,這不是出來了,你們就膽敢這樣怠慢?!?p> 她訓起人的姿勢像極了當家的主母,一個鄉(xiāng)野丫頭不知羞還要喝松針茶。
君拂顏一副不知松針為何物的模樣,就像個要吃好吃的小姑娘。
說她不知道吧!
她嘴里的話又滿是諷刺。
陳氏道:“真是臉大,松針也是你個野丫頭能喝的?!?p> 而君拂顏還真不知松針為何物,折檀山上滿山遍野的東西,能泡茶?
一屋子人一臉震驚,喝個松針泡的水像是要和王母瑤池里的圣水似的。白芍滿眼悲哀,替這些天天雞鴨魚肉卻是個不識物的富貴人們悲哀。這東西她能天天喝,還嫌棄它味道怪。
一個個的一臉心疼,真是沒見過好物。
“松針茶是招待貴客用的,家里人平日是不用的?!睆垕寢屒辶饲迳ぷ?,像看怪物似的瞅一眼君拂顏主仆。
白芍噗呲一下笑出聲,給她一只麻袋她能給她裝滿了,就這點東西還稀罕成這樣。
“那便來杯普洱,選今年的新茶,用梅花雪水煮?!睆垕寢尩淖旖且怀?,君拂顏繼續(xù)交代,“水要沸騰三次,要是沒有收集的雪水用清晨的荷葉水也勉強喝得?!?p> 眾人的嘴角抽的更厲害了,陳氏茶杯一蓋,“公主都沒你嬌貴?!彼粋€眼色,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一把將白芍制住。
“把如何害死季姨娘的經(jīng)過說了,或許我還可以賞你口水喝?!卑咨謷暝愂铣槭忠?。白芍大大的眼睛瞪著她,沒有一絲的膽怯。
君拂顏伸出修長的手,仿佛只要有人敢打在白芍身上,她就能雙倍還回去。
張媽媽及時出了聲:“季姨娘走的可憐,夫人辦要事要緊?!?p> 陳氏咬牙切齒的瞪向君拂顏,“說說吧!”
“您請我來把我的丫頭綁了,然后紅口白牙的說我害了季姨娘,可是有什么證據(jù)?”
她微微上挑的眼睛隨意看向一處就有一股威嚴,兩個婆子雙手一抖,白芍一人給了一腳,輕松掙脫束縛。操起一把椅子就要砸,張媽媽驚呼將陳氏護在身后。
“你是要造反了!”陳氏躲在眾人后面,氣的直發(fā)抖。
君拂顏氣定神寧的重新坐下,指了小丫頭去倒茶。
今日起的太早,胸口悶悶的。
小丫頭左右為難,白芍一把椅子甩了出去。驚動院里的小廝,劉總管帶著人進了屋。
椅子不偏不倚的落在陳氏邊上,張媽媽腳趾頭被砸得生疼,哎呦一聲坐在地上。
“劉總管快把那個瘋丫頭拖出去?!标愂现钢咨郑贿呄騽⒖偣芮缶?。白芍舉了一把椅子,打量著眾人隨時能將手里的椅子砸出去。
墨雨軒大堂正中一幅孔夫子樹下教學圖,兩把雕花太師椅,側手一溜黃梨木的交椅。
一直很多,她還能砸好幾次,而且這椅子結實,砸出去的撿起來還能再砸。
白芍挑釁的看陳氏,還想讓人綁她,砸爛她的腳趾頭都會。
“白芍,將椅子放下?!痹趧⒖偣芄Ь吹淖寖蓚€婆子和其他的小廝退出屋子后,君拂顏也做了退步。
劉總管依舊掛著萬年不變的微笑,太過熟悉的假笑,應隔的讓人想撕碎他的臉,君拂顏冷聲道:“有什么話直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笑她見的太多,沒心思再看.
劉總管一怔,臉上的笑更溫和了。
程肅算計人的模樣也是這副表情,不,幾乎是所有人在算計人都會露出這個表情。她不耐煩的先出了聲:“把君大人請來”
“老爺將這件事交由我處理?!标愂系靡獾牡?。
還想求老爺來救她,幸好她早有準備。
“白芍你去縣衙鳴冤,務必將君家出了人命的事給說道清楚?!?p> 白芍聽了吩咐二話不說扯了隔斷處白色的簾子說是路上好些血書名冤,眼眶一紅就要哭吼出聲。
她這是打算一路哭著到縣衙,那全成安的人不是都得知道他們成安君家死了個姨娘。
她一個小姐的丫頭一哭,一吼,陳氏的臉要往哪擱。
后宅斗爭都是正妻和小妾斗,大小姐的丫鬟哭著到縣衙喊冤,人們下意識的都會猜測君大小姐是個替代羊。
畢竟弄死個姨娘對君家的小姐沒有半分的好處,而陳氏還不是君拂顏的生母,弄死一個姨娘還能扒了前室的女兒,陳氏的嫌疑最大。
君誠明就在書房里,白芍一個勁的要向外走,呼喊聲越來越大。嘴里不停的喊先夫人李氏,陳氏急的讓人堵她嘴。
君拂顏冷笑,她們就是要把事情弄大,事情擺在明面上說才能少些黑暗。
書房里的們自季絲死后第一次打開,君誠明大不走了出來??⌒愕哪橗嬕暫跤幸灰拱最^的恍惚感,挺直的被微微鞠僂。
“曹大人的病你治不好,季絲的病你也治不好,既然是個庸醫(yī)為什么還要做大夫誤人?”
聲音很沙啞,每個字吐的很艱難,君拂顏離的近,她半是理解半是猜測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跪下端端正正行了大禮后,鄭重的道:“君大人為成安父母,判案斷案講的是證據(jù)。空口無憑的說我是庸醫(yī),恐怕不能服眾?!?p>
淺色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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