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日跋涉,六次換馬,鐘路遠一行人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龍城。“呼,終于到了。”鐘路遠上提韁繩道。張興陽望向龍城道:“真沒想到,又回來了。”
“他們的情況好嗎?”
“還好,只是生命體征衰竭?!?p> “你管這叫還好?”
“只要還救得活,情況就不算遭。”
五人兩馬來到永安門下,此刻正是清晨,陽光明媚,萬里只有一些稠云飄過,在晶藍的天空下顯得格格不入。幾只雀躍的鳥兒竄過,這又是美好的一天。商賈們已經理好行裝與商品,農夫扛著菜,婦女攜兒童朝大門中張望。
鐺~
期盼已久的鑼聲響起,晨門打開了進城的大門,大家伙的眼中充滿光芒,似乎里面是天堂,都拿起自己的東西,迫不及待地交給龍城禁軍檢查,偶有商賈表達謝意,贈予銀兩給禁軍,檢查的禁軍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收下,就這樣,長長的隊伍很快就變短了。
鐘路遠他們下馬,進城必須下馬,這是規(guī)定,表達自己對天子的尊敬,當然,進去后就不會管這么嚴了,只要不傷人不快行,都好說。
鐘路遠沒想到這么順,看來今天天氣好,運氣也不差,可以去賭坊撈一撈,說不定能大賺一筆,不過,現在他有更重的任務在身上,得先拋開這些東西。
從永安門進去,一條可并行十匹馬的大道直抵皇城,省了鐘路遠不少時間。來到皇城南門朱雀門下,兩個白翎衛(wèi)士兵斜槍交叉攔住去路,朱雀御守立于左——身著紅甲,一朱雀之畫像印于胸甲處,朱雀頭形的頭盔上斜飄著兩個紅櫻以示身份。他走到鐘路遠前問道:“奚自?”
“北風邊關?!?p> “召見令?”
“無?!?p> 朱雀御守疑惑地看向鐘路遠道:“皇城不是嬉鬧之地,請離開,切勿礙了公務?!?p> 鐘路遠拱手道:“御守提醒的是,我有腰牌,受托辦事?!?p> “呈腰牌?!?p> 鐘路遠雙手捧腰牌于胸前,呈上去道:“請?!敝烊赣亟舆^于之封的玉佩,赫然,“天令”二字映在他的眼睛里,璨金鐫刻,錯不了,拱手對天道:“卑職得令!”其他白翎衛(wèi)即刻豎槍半跪,低頭行禮。朱雀御守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天令即為圣命,請!”
“謝御守?!辩娐愤h回禮,隨即帶著李欞他們進入皇城。在朱雀御守地安排下,兩個小宦官運來了一輛閑置馬車,李欞跟著張興陽一起,帶著兩西方人跟著宦官去太醫(yī)院,玉佩當然也給了他,主要是行路方便。
朝會時間快要到了,大臣們紛紛進入皇城,朝著政殿快步前行。鐘路遠立于陛下,他還沒想好怎么進去,從來沒參與過這種事的他有點莫名的緊張。經過他的大臣們都不禁去瞟他一眼。
衣冠不整之庶,以何進門?
“子立于此地為何?”一個人從鐘路遠背后問道。鐘路遠回頭看,年約二十者,站在他的身后,與他一樣,為布衣。鐘路遠說道:“啊,哈哈,有點兒不習慣大場面?!?p> 那人保持著微曲頭的姿態(tài),上抬眼投來犀利的目光,仿佛看看透一切,他說道:“初來乍到,也罷,面見圣上竟挺著身子,除衛(wèi)兵外,惟有子一人?!?p> 鐘路遠乍一看,還真是,立刻拱手道:“先生也是來參加朝會的?”那人甩甩衣袖道:“政,也是第一次參加朝會?!?p> “先生貴姓?”
“敝姓劉”
“劉先生,還得請您帶帶我,我,我有要事上奏,為之奈何?”
“小兄弟客氣了,這上奏則是舉玉板出列,唱‘臣有事議?!檬ド隙鳒?,則可發(fā)言?!?p> 朝會的鐘聲已經過去一會兒了,大臣們從左右掖門入場,分列于大殿兩旁,原來的禁軍換成了白翎衛(wèi)握槍相立。在樂聲中,林昊天穿著常服走入,各就其位后,朝會就開始了。鐘路遠跟著武官進去,劉政跟著文官進去。
鐘路遠一臉懵,他身邊的大臣也是一臉懵,但是朝會要開始了,都不敢議論,鐘路遠覺得剛才那個劉政不簡單,他和我一樣以布衣面圣,亦無玉板,卻從容不迫,非賢,無以至。
林昊天端坐于堂上,鴻臚寺的宦官唱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绷株惶鞉咭暳艘槐榈钐?。大臣們都穿的差不多,但是鐘路遠和劉政的布衣與那些綢緞官服一對比,簡直是“耀眼”。林昊天先是看的文官班的布衣,是劉政,他滿意地笑了笑,但另一個又是誰?林昊天仔細一看,那熟悉的臉龐……
鐘路遠??!
林昊天眼睛瞪大,帽子差點斜下,身后的君臣宦官幫他扶正。鐘路遠也注意到了林昊天的目光,沖他笑了笑。林昊天咳了兩聲道:“無事?”底下的的大臣們大眼瞪小眼,齊聲道:“華夏和安,無敝事,眾安康!”
“呵,安康?!崩湫β晱乃麄兊谋澈髠鱽?。贊頌的大臣們詫異地看向劉政。劉政舉手道:“皇上,臣有事議。”
“講!”
劉政出列,走向大殿中央,拱手曲身道:“吾皇萬歲……”
“客套的就不必了,說。”
劉政拱手道:“臣遵旨,臣以為,諸位前輩所言詫異。”一個稍年長的文臣走出,名叫公孫尋復,飄飄長須,顯得頗有智慧的樣子,他舉玉板出列,道:“這話為何意,你是咒華夏,咒皇上不詳,若不安康,怎會有如此風調雨順的天氣?”
“就是,豎子簡直胡言亂語!”
“簡直信口雌黃!”
很多文臣附合道,公孫尋復得意地看向劉政,道:“衣冠不整之刁民,簡直玷污政殿之潔,臣提議,將此狂人趕出去!”
“臣附議!”
“臣附議!”
幾個文臣出列舉板唱道。劉政跳跳眉毛,說到:“噢,諸位冷靜一點,這可是政殿,切莫壞了規(guī)矩?!惫珜O尋復剛要說話,劉政朝他上前一步走,拱手道:“這位想必是公孫家的狀元,紫益(公孫尋復的字)老先生吧。”
“哼,正是吾!”說著將頭側向一邊,回避劉政的視線。
劉政從衣服里拿出林昊天的璨金玉佩道:“那您是說,皇上的玉佩,也玷污了政殿咯,臣受皇上之邀入堂,是圣命,老先生這是要違旨抗命,恐怕不妥吧。”公孫尋復眼神飄忽,喃喃道:“這……”
劉政回到大殿中央說道:“臣不為難老先生了,臣來此地并不是與諸位宣戰(zhàn),而是為華夏為大計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