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米店,便在享元客棧的邊上。
夜深人靜之時,米店老板張來福睡得正香的時候,撲通一下卻是坐了起身。
“怎么了?”他的婆娘被他嚇了一跳,半醒半睡的問道。
“城隍給我托夢了,說享元客棧的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是個妖孽。如果不除掉他的話,我們錢塘縣恐怕會鬧瘟疫的!”
“當家的,我也夢到了呀!”那婆娘被張來福的話,嚇得一個激凌,立刻清醒了過來。
“這……”
聽著自家婆娘的話,張來福的臉有些抽搐,“你夢到的那個城隍長什么樣?”
“還能長什么樣,和廟里的那個一模一樣!”
婆娘沒好氣的回答道,翻身下了地,點燃了蠟燭。
“要不我們出去看看去!”張來福想了一下,也光著腳下了地,順手披上了一件短衫。
“也行!”
城隍托夢這可不是小事,那婆娘也覺得當家的說得有幾分道理。一邊點頭,一邊也披上衣服。
才把大門打開,張來福卻是嚇了一跳。但看享元客棧的外面竟然已經(jīng)集了數(shù)十人,而從不遠處還不斷的有人趕過來。
“妖孽滾出來!”
不知道是誰,最先叫出了聲。
立刻,群起洶洶,聲浪如潮。正有一些性格魯莽的年輕人,已然沖進了客棧。手里還拿著棍棒石頭等物。
“啪啪啪……”
便在馬文才正想著和陸判商議如何除掉城隍之事時,門卻是被敲響了。
把門一推開,迎面便看到了客棧老板以及兩個伙計站在那里。兩個伙計拿著的廚房的菜刀,而客棧老板手里拿著的則是一個大大的門杠,而在他們的身后,還有十數(shù)個店中的客人,也正虎視眈眈看著他們。
“干什么?”
小九只一看客棧老板的架勢,火氣騰的一下便上來了,堵在了門口,“深更半夜,明火執(zhí)仗,爾等莫非想要搶劫不成!”
“他們兩個誰是那個妖孽?”還未等客棧老板說話,兩個伙計卻先起了話頭。
“不知道,不管是誰?有殺錯。沒放過,城隍老爺可是說了,如果放跑了他們。滿城起了瘟疫,便是他也救不了大伙!”
“對!對!就是這樣!”一個伙計點了點頭,猛然沖上了一步,竟然高舉起了手里的菜刀,拼盡全身之力向小九砍了過去。
小九在劉府長大,學了一身的本事。但是這幾天所遇到的非狐即鬼,卻是毫無用武之地。正憋屈時,看這伙計竟然敢搶攻,只氣得臉都白了。身體向后輕撤一步,便避開了菜刀。手里的鐵棒掛著呼嘯聲,向那伙計的腰間橫掃了過去。
“別傷他!”
馬文才得了陸判的示警,又聽了這兩個伙計的對話,立刻便也明白了城隍的打算。
若是這幫百姓能殺了自己最好。就算是不能殺,卻也無所謂。只要他們傷到了這些百姓,縱然事出有因,大唐律法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因此,但看小九一動,他便連忙叫了一聲。
小九最為忠心不過,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劉弘基派給馬文才。聽他發(fā)話,手中力道立緩。卻是把敲擊之力,化成了推力,卻是把那伙計給推出了門。
“我們出去!”
馬文才知道此事無論如何解釋都解釋不清,一方是本地城隍,一方是外來客人。民心向背,一清二楚。淡然的道了一句后,祭出飛劍,抓住小九的胳膊猛然躍起。
身在空中,手中連劃,劍光如龍飛天,向天撩擊。
“嘩啦!”
磚石碎落如雨,屋內揚起了大片灰塵。再看房屋之頂,卻是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孔洞。而馬文才卻是已然夾著小九躍了出去。
“不好!”
便在馬文才新力已致,正準備落在屋頂,借勢再起之時,神眼之中猛然閃出了一個虛影。這虛影身著一身綠袍,滿身的香火之氣,表情陰獰,浮于空中,雙手連交,卻是打出了一道蛇形氣浪,狠狠的砸向馬文才。
一手還抓著小九,馬文才只能祭出飛劍,劍身如神龍擺尾,護在了頭頂。
“啪!”
氣勁交加,無聲無息,馬文才只覺得一股巨力砸到了劍身之上。竟然帶著自己的身體斜飛而去。
“這妖孽會飛呀!”
此時,客棧門外已然聚集了足有數(shù)百人,幾乎是同聲叫嚷,更有離馬文才距離接近者,用力扔出了自己手里的家伙,向他狠砸過去。
“死城隍!”
馬文才心中大罵,這城隍真是太陰了。不敢當面下手,反而盅惑這些無知百姓下手。以他現(xiàn)在的本事,便是數(shù)萬百姓,他都不懼。
雖然他不能下殺手,但是他卻不想束手待斃。身在空中,飛劍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猛的抽到了一個砸向自己的石塊之上。
他的力氣雖然不大,卻也改變了石塊的運動的方向。那石塊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向拋來處彈射。
“?。 ?p> 一聲慘叫,石塊砸到了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的腳面上。只把他砸得都跳了起來,大聲慘叫。
如此還算完,馬文才飛劍抖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在身邊卷起了一道旋風,只一招,便把所有的拋過來的木棍石塊等物全部崩回,重重砸回到原來的主人身上。立刻,慘叫聲響成一片。
“還有誰?”
一招得手,馬文才夾著小九落到了地上,雙眼冷冽,目視眾人。
場中雖然慘叫不斷,但是他的聲音卻清朗無比,蓋壓眾人。雙眼好似能放出精光一樣,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與之對視。
“他不敢殺人的!”
冷不丁,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
馬文才的飛劍凌空搖擺,直指說話之處。
神眼所照,但見一團綠影在百姓的身上不斷的移動,速度如光如電,讓他根本就鎖定不了位置。
“殺了這個妖孽!”
又是一聲響起。
這聲音卻是就發(fā)生在馬文才的身前。接著,便看到一個年過五旬的老嫗,竟然從人群中撲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速度奇怪。
“城隍附身!”
馬文才幾乎立刻便反應過來,以這老嫗的年齡,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出這等迅捷的動作。而神眼之中,也清楚的看到那綠影正附著在這老婦的身上。
可是便在他祭起飛劍,準備攻擊城隍之時,那團綠影卻是突然消失。只有老嫗的身體借著剛才的慣勢,手中菜刀兇兇,直向他的頭頂砍了過來。
若是正常人,哪怕是被煸動起來的百姓,他也絕對會給對方一個永遠難忘的教訓。
但是眼看這老嫗身體干廋,頭發(fā)花白,說不得吹口氣都會吹倒。他如果再下殺手的話,只會中了那城隍的計。
無奈之下,馬文才只能點動腳尖,借勢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