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混戰(zhàn)依舊在繼續(xù),被摔下馬的今川義元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腹內(nèi)猶如翻江倒海一樣惡心。
“??!”一聲慘叫,今川義元捂住自己的右大腿,那里被一名織田家的馬廻偷襲,刺了個血窟窿。
“織田家服部小平太春安,特來取治部大人首級。請覺悟吧!”一槍建功的正是織田信長馬廻服部春安。
“哈!”今川義元抽出腰間名刀“宗三左文字”,架住了服部春安的第二槍。這把名刀是出自名匠筑前左衛(wèi)門尉安吉的作品,刀長二尺六寸,鋒利無比。
只見今川義元右手腕一翻,順勢壓下服部春安的長槍,緊接著一個回旋斬,砍中了服部春安的膝蓋。
“啊!”服部春安吃痛的踉蹌了兩步,手中的長槍也被今川義元給挑飛了,趕緊又抽出腰間太刀與今川義元對峙。
細川信元一看大喜過望,趕緊領(lǐng)著一幫打手準(zhǔn)備上去搶功,突然面前擋住了三十幾個人,為首一人高喊:“吾乃今川家二俁城城主松井五郎八郎宗信!可敢與我一戰(zhàn)!”
“我擦!一騎討?”細川信元看著眼前之人,[這個人挺有腦子的呀,知道自己的軍勢已經(jīng)毫無生路了,知道用一騎討來給自己的主公贏取時間??墒悄莻€瘸子已經(jīng)注定跑不了了。]
日本古時的戰(zhàn)爭有個特色,就是當(dāng)對方發(fā)出一騎討邀請的時候,雙方的足輕會暫時分離開來,供兩邊的武士單挑,直到一方完敗,再開始拼殺。所以經(jīng)常會有這樣一個滑稽的場景,一方追殺對方的主將,眼看就要建功了,突然對方跳出幾個人來邀請一騎討,然后追擊的一方只能停下來單挑,手下足輕也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的主將玩命奔逃,還不能追擊。要是斷后的武士能力不足還行,砍了直接追,要是碰到劍圣大大這種水準(zhǔn)的,把追擊的武士都拼光了也不會一擁而上。因此在日本戰(zhàn)國時期,少有的大名能陣亡,就是這個原因。
細川信元現(xiàn)在可一點兒也不急,還看熱鬧似的看著松井宗信身后倆瘸子在對砍。今川義元不愧為武士世家出身,同樣是腿傷,已經(jīng)完全壓制了服部春安,再過一會兒就能討取這個該死的馬廻了。
[哼,服部春安死了才好呢,這樣一本槍的功勞就又空出來了]細川信元腹黑的想到,松井宗信尷尬的站在那里,沒有人接戰(zhàn),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干脆又喊了一句:“難道織田家的武士都是'女武士'嗎?沒有人敢應(yīng)戰(zhàn)嗎!”
這句話可惹惱了織田家的武士,他們只所以沒有應(yīng)戰(zhàn),是因為家格最高的細川信元沒有發(fā)話?,F(xiàn)在倒好,自己給自己點火—燒包兒的不輕啊。
本多忠勝一躍而出:“吾乃!”
“乃你妹啊!”細川信元上去一腳就把本多忠勝踹一邊兒去。
唰唰唰,眾人的目光焦距在細川信元身上,當(dāng)大家都以為細川信元要應(yīng)戰(zhàn)的時候,只見細川信元指著本多忠勝的鼻子罵:“你都已經(jīng)討取了一員大將了,就不能給其他眾兄弟們分點殘羹啊,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細川信元罵完了本多忠勝,沖著身后喊道:“金丸昌次!三合之內(nèi)結(jié)果了他!”
“是!主公!我乃細川家金丸右衛(wèi)門尉昌次,請多多賜教。”只見金丸昌次出列,華麗的挺槍舞了一個槍花,他知道這是主公特意留給他的機會,想到同期的小伙伴們都已經(jīng)成為足輕組頭了,只剩下一個他了,暗暗發(fā)誓這次一定要表現(xiàn)給主公看。
唰唰唰,松井宗信連出三槍,但都被金丸昌次給躲了過去,他雖然自幼跟著細川信元走南闖北,學(xué)習(xí)兵法軍略。論資質(zhì),他是最平平無奇的,他沒有本多忠勝的武藝超群,沒有本多正信的智謀無雙,但是他有一顆沉著的心,一顆無比忠誠的心。
只見松井宗信又猛的刺出一槍被金丸昌次給架住了,他一直都是在防守,沒有一次進攻。但是出汗的卻是松井宗信,一是他體力極速下降;二是擔(dān)心自己主公的安危。
如今戰(zhàn)場已經(jīng)臨近尾聲,今川軍大敗,織田軍很快將他們隱隱的包圍起來,已成甕中之勢。
“?。?!”自知必將身死的松井宗信一發(fā)狠,挺槍合身沖向金丸昌次,想一命換一命。結(jié)果金丸昌次只是一側(cè)身讓過他的長槍,順勢將自己的長槍倒戳在地上,槍尖朝上,松井宗信就像自己撞上去的一樣被戳了個透心涼。
金丸昌次抽出腰間太刀走上前去,還不等到他割下首級,后面的織田軍立刻嗷嗷的撲向了今川家武士,擠破頭似的突破防區(qū),直殺向今川義元。
服部春安一看,一群搶功的上來了,可把他給急壞了。想到自己拼死拼活的功勞就要轉(zhuǎn)手送給他人。心有不甘的他,也一發(fā)狠,直接舍棄防御,合身撞向今川義元,強忍著背部又被砍了一刀的痛楚,將手中的太刀送入了今川義元的腹部。
“啊~~!可惡!”今川義元又遭重創(chuàng),鼓足力氣,飛起一腳,踹飛了服部春安?!昂簟簟苯翊x元半跪在地上,只感覺自己胸腔發(fā)悶,咽喉發(fā)甜。
“織田家毛利新介良勝,特來取治部大人首級,請覺悟吧!”毛利良勝也不管今川義元死不死的,上來就到背后摟住脖子,準(zhǔn)備強行割取首級。
“啊~~!嗯~~!”今川義元垂死掙扎,死死咬住毛利新介握刀的手,不讓他用力。結(jié)果毛利良勝為了今川義元的首級,拼了兩根手指不要,也要割取這上好的頭顱。
“呃~~不~~怎么~~可能~~會死~在這里~我~~”細川信元失神的望著今川義元那逐漸暗淡下去的目光,這位從年僅十六歲就奪取了家督之位,先后達成了“甲相駿三國同盟”,壓服了松平家,奪取了三河國,成為雄踞駿河、遠江、三河的東日本第一大名,一手締造了今川氏的巔峰時代。如今正是鴻業(yè)遠圖的時候,卻意外的死在了這里,人生真是如此的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