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會會歌女

　　故事說到這里，已是深夜，一絲絲細弱的月光從墻壁的縫隙里透射進來，在地上留下黯淡的光影。隔壁畜欄里的小羊從沉睡中醒來，在濕寒的凌晨發(fā)出清脆的咩咩聲。那只巨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跟隨樹子回到百靈谷以后，巨虎就鉆到草叢里去了。多次際遇，人們都知道那巨虎是一個有靈性的生靈，經(jīng)過最初的磨合之后，大家對它不再懷有警惕之心。

　　史子躺在地上，將不知何時陷入沉睡的樹女擁在懷中。腹中的孩子越長越大，樹女的臉也變得浮腫，最近一直在脫發(fā)，精神也差了許多。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樹女很懊惱，但老人們都說這是正?，F(xiàn)象。于是她拍拍肚子上的隆起，對自己的孩子說道：“嘿，小鬼，你都聽到了吧？”

　　在聽樹子和二子敘述的過程中，史子幾次感到恍惚，仿佛他也在親身經(jīng)歷這些故事。當然了，那時候他正在百靈谷里鉆山洞呢！

　　眾人在昏暗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聽到樹母發(fā)出一聲輕嘆，說道：“天神庇佑，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我原以為……”

　　躺在樹子和樹母中間的史女坐起來，說道：“我就不信這個邪！我就知道樹子哥哥和二哥一定會回來的！”

　　提到二子，史女想起另一個人，便對和衣臥在母親身邊的二子問道：“二哥，歌女后來答應(yīng)你了嗎？”

　　二子很不習(xí)慣在母親的面前被問及個人情感大事，吱吱唔唔地答道：“還……還沒有?！?p>　　史女生氣了：“我二哥這么好，她憑什么不答應(yīng)？明天我去好好問問她！”

　　史子叫住妹妹：“幺妹，二哥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你別添亂！”

　　史女不服氣，便抓著丈夫的手，反唇相譏道：“添什么亂？喜歡就答應(yīng)，不喜歡就走開！她這樣無緣無故地掛著我二哥，又算怎么回事？”

　　史子雖然與樹女有過一個若即若離的時期，但還真沒有經(jīng)歷過像二子這么特別的情感體驗，想想史女的話也不無道理。便往后退了一步，說道：“你問可以，不過不要興師動眾地問。她和她的家人千辛萬苦地跟你樹子哥哥和二哥到了百靈谷，以后我們還要跟他們一起生活，要是事情處理得不妥當，讓人傷了心，會留下隱患?！?p>　　史女原本是順口一說，聽他這么說，便也動起了腦筋，應(yīng)道：“好，我找一個單獨的機會悄悄問她。”

　　轉(zhuǎn)而又義憤填膺地說道：“總歸我最見不慣這種左右不是的人了！”

　　她像是找尋盟友似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你說是不是？”

　　從進山谷的時候起，樹子就被自己的新妻子徹底征服了。他喜滋滋地享受著妻子的溫存，感受著她懷孕帶來的強烈喜悅，哪顧得上她剛才說的什么，便毫無原則地應(yīng)道：“對！就應(yīng)該這樣！”

　　他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史女找到了破綻，反問道：“應(yīng)該怎樣？”

　　樹子答道：“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　?p>　　史女：“我剛才說什么了？”

　　樹子茫然地想了想，問道：“你說什么了？”

　　史女氣不打一處來，恨恨地拍了拍他的肚子，叫道：“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我！”

　　樹女睡眼朦朧地坐了起來，環(huán)顧一圈，問道：“出什么事了？誰吵架了？”

　　史子忙握住她的手，讓妻子躺下，答道：“沒事，沒人吵架。史女和你哥哥說笑呢！”

　　“唔，”樹女輕答一聲，閉上眼睛，轉(zhuǎn)而想起一件事，睜開眼睛交代丈夫：“天亮了你叫醒我。明早我和幺妹一起去給兩家人送點吃的，會會那個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