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分化農(nóng)家

　　樹子走到名的擔架邊，問道：“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名一直等到最后一位長老離開屋子，這才當著名子的面對樹子說道：“樹子長老，你敢對天神發(fā)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樹子愣了一下，茫然地問道：“大人指的是？”

　　名對著屋頂艱難地吐出一口長氣，說道：“遠方部族的事情。”

　　樹子在心里快速地轉了一圈，答道：“敢?！?p>　　一邊回答，一邊暗暗在心里對天神說道：我說的遠方部族是前人。

　　名繼續(xù)問道：“你保證能兌現(xiàn)當初承諾的條件？”

　　樹子肯定地點了點頭，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名嘆了口氣，不再看他，而是把雙眼轉向屋頂，傷感地說道：“你是部落的記錄官，史子是史官，你們最清楚部落歷代的情況。部落內部的爭斗向來難以避免。作為部落首領，我唯一能做的是保證內部的平衡，哪怕是表面的。”

　　他接著說道：“從我父親的時候起，農(nóng)家就已一家獨大，一直在覬覦我名家的權力。我父親與先農(nóng)長老周旋了幾十年，然后是我。也許是我們太軟弱了，不忍心用極端的手段限制農(nóng)家的壯大，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p>　　“眼前的局勢很清楚，不是我們在壓制農(nóng)家，而是他們一直在挑戰(zhàn)我們。對這個現(xiàn)狀你怎么看？”

　　樹子略作沉思，答道：“兩虎相爭，不會有好結果。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別的辦法。”

　　他的話吸引了名的興趣，問道：“你有辦法？”

　　名的用心很清楚，他就是想借用樹子口中子虛烏有的遠方部族壓制農(nóng)家。對此，樹子和二子早已心知肚明。因此，他和盤托出了自己與二子推演了無數(shù)遍的計劃：

　　“農(nóng)家聽說了今天長老會的決議后絕對不會甘心，他們一定會在春耕大典前生一些事，甚至可能會采取極端的手段阻止名子擔任主持。這個時候怎么辦？”

　　他的目光在名家父子的臉上轉了一圈，見他們都在專注地盯著自己，便繼續(xù)說道：“沒有別的辦法。在他們干擾我們之前，我們先去干擾他們，讓他們內部先亂起來?！?p>　　他補充道：“我認為，這畢竟是部落內部的事，能夠內部解決更有利于大人。等實在不得已，我們再調用遠方部族的力量，對農(nóng)家實行強制手段?！?p>　　他的話合情合理，名家父子都深以為然，特別是名。

　　名子皺著眉頭做出沉思狀，問道：“但怎么讓他們亂起來呢？”

　　樹子坦然道：“我離開部落有段時間，對部落內最新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因此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我覺得那些親近農(nóng)家的長老們不見得都忠誠于他們?；蛟S我們能夠從中找到一兩家，對他們做一些事。就算不能徹底扭轉局面，也能對農(nóng)家形成一些掣肘?！?p>　　名子馬上說道：“這方面的事我們此前也沒有少做，但效果并不大?！?p>　　而名則沉默地躺在擔架上盯著他看。

　　樹子想了想，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冒險計劃：“或許我可以試試?！?p>　　名子狐疑地看著他：“你？”

　　樹子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樹家雖然不是部落里的大族，但也還是有一些根基威望。如果我出面，借用遠方部族和史子的名義去和那些人談，或許能夠說通他們?！?p>　　名子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作思索狀，沉吟著頷首，說道：“嗯，或許可以一試。”

　　他轉向擔架上的父親，問道：“父親，您看呢？”

　　名的目光顯然比名子深沉許多。他錐釘般的眼神盯著樹子看了一會兒，但終于還是半嘆氣似的說道：“試試吧！”

　　樹子說道：“不過，在我去找他們之前，還需要大人提供一些支持?！?p>　　說罷，他收低聲音，讓名子走過來，和他一起俯身湊在名的耳邊悄聲說起了自己臨時想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