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虎狼大戰(zhàn)
史子緊握梭鏢,跟在樹子和二子身后,在東邊山谷的松林里彎腰潛行,然后分別爬到一棵背風的粗壯松樹上,靜靜地觀望著。松樹上凝結(jié)著濃密的松脂,彌散著濃郁的芳香,可以遮蓋他們的體味。剛剛他們進入山谷的時候,聽到前方有群狼與猛虎搏斗撕咬的聲音。
史子借著月光循聲望去,只見在松林間一片開闊地上,二十幾頭狼圍成里外三層的圓形陣,將一只體形龐大的老虎緊緊地圍在中心,然后三頭狼一組,間歇性地向老虎發(fā)起攻擊。老虎低聲咆哮著,在包圍圈內(nèi)不停地打著轉(zhuǎn)兒,邊轉(zhuǎn)邊用獠牙、腳掌和身體靈活地擊退狼們的進攻。被擊退的狼們在地上翻滾一圈,然后迅捷地站起來,回到包圍圈內(nèi)。在圓形陣外圍的一塊巨石上,兩頭體形較其他狼更為魁梧粗壯的狼并排站立在一頭老狼的正前方,拱衛(wèi)著頭狼的安全。
史子判斷雙方是剛剛遭遇,狼群此刻正在做試探性進攻。他向另一棵樹上的樹子發(fā)出一串蛐蛐叫,用手勢問他是繼續(xù)看下去還是立即離開。樹子對虎狼大戰(zhàn)很感興趣,也用手勢回應說再看一會。
這時候,頭狼仰天發(fā)出一聲低嚎,包圍著老虎的狼群頓時行動起來。它們兩兩一組,分別從兩個方向撲向老虎。剛開始是一組組地上,但都被老虎擊退了。老虎繼續(xù)不停地在包圍圈內(nèi)打轉(zhuǎn),并適時地加快了速度。它忽然仰首,向遠處的頭狼發(fā)出一串山呼海嘯般的咆哮。
但頭狼似乎并不為所動。狼群繼續(xù)進攻,攻勢就像綿綿不絕的江水,蜂涌向老虎。這時候,老虎開始調(diào)整策略。它一邊繼續(xù)在包圍圈內(nèi)打轉(zhuǎn),應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狼群的進攻,一邊緩慢地挪移到一棵大樹底下,然后緊靠大樹不再打轉(zhuǎn),主動將狼群的進攻方位局限在三個方向。
搏斗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一直處于僵持狀態(tài),但狼群一方一直掌控著局面。陸續(xù)有狼受傷,有些被老虎甩出之后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這時候,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頭狼終于發(fā)出一個全新的指令。所有的狼加快了進攻的節(jié)奏,由原來的兩組并進改為三組并進,同時向老虎發(fā)起攻擊。此前的膠著已使老虎消耗了部分精力,所以當狼群發(fā)起新一波更兇狠的攻勢時,頓時應對困難起來。
六頭狼同時撲向老虎,老虎靈活地用一只前掌把一頭狼踩在腳下,扭頭咬住另一頭撲向它脖子的狼頭,咔嚓一聲直接把狼頭咬碎。但與此同時,另外四頭狼從三個方向飛撲而至,死死地咬住它的后背和肚子。老虎吃痛,忽然直立起來,伸出一只堅硬的前爪,一巴掌拍到肚子上的一頭狼頭上,直接把它拍暈。然后就勢往地上一滾,避過第二波狼群接踵而至的攻勢,同時掙脫了背上三頭狼的糾纏。
緊接著,老虎忽然一躍而起,猶如電光一般,迅捷地向頭狼所在的位置直奔而去。老虎這個突然的舉措瞬間突破了狼群的包圍攻勢,在群狼失去目標的間隙,它越跑越快,迅速拉近了與頭狼的距離。很明顯,這個山林的霸主正式開啟絕地反擊模式了,而它的首要目標就是在遠處操縱戰(zhàn)場的頭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頭狼身邊的兩頭護狼。它們仰天長嚎,先后躍下巨石,一前一后,從兩個方向迎向老虎。與此同時,頭狼在巨石上發(fā)出今晚的第三個號令,所有的狼迅速重新組隊,將包圍隊形改為狙擊隊形,從四面八方涌向老虎。
戰(zhàn)場頓時進入千鈞一發(fā)的局面。史子眼看著孤注一擲的老虎逐漸被狼群拉近距離,不由得為它捏了一把冷汗。對老虎而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只要略有停滯就將陷入狼群無止盡的纏斗和消耗戰(zhàn)中,結(jié)果可想而知。
兩頭護狼從前方兩側(cè)飛撲向老虎,即將飛撲到老虎脖子上的前一秒鐘,老虎忽然就地向前一個翻滾,避過了攻擊。它長長的尾巴往地下一拍,再次一躍而起,緊接著在緊隨而至的狼群中左沖右突,穿花似的幾個兔起鶻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上頭狼所在的巨石,然后咆哮著徑直向頭狼直撲而去。
頭狼也不膽怯,就勢往旁邊一閃,避開了老虎的進攻。老虎回身,不再進攻,而是和頭狼對視著在巨石上轉(zhuǎn)起了圈圈,尋找戰(zhàn)機。
頭狼是狼群中最勇猛、也是智力最高的戰(zhàn)士,面對體形比自己大幾倍的老虎并無怯意。狼群陸續(xù)圍攏到巨石四邊,但不再上前,而是駐足靜觀。
就這么對峙了許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時候,弱勢一方的頭狼忽然行動了起來。它先是不斷地從正面左右兩側(cè)不斷地向老虎發(fā)起淺嘗輒止的進攻,每次即將接觸的時候就迅速大踏步后退,然后再次發(fā)起類似的進攻。緊接著,就在再次即將接觸,史子以為它即將再次后退的時候,頭狼忽然往斜刺里一沖,快速繞到了老虎的身后,迅疾地飛撲到老虎背上,在老虎做出反應之前,踩高蹺似的往前走了幾步,亮出猙獰的牙齒,狠狠地咬住了老虎的脖子。
老虎吃痛,短嘯一聲,于是故技重施,就地一個翻滾,想把頭狼甩開。但頭狼就是不松嘴,仍然死咬不放。老虎狂怒了,拼命搖頭晃腦,仍然不能奏效。這時候,站在巨石下的一頭護狼仰頭發(fā)出一聲長嚎,狼群再次行動起來,紛紛躍上巨石,向老虎猛撲而去。
形勢就此急轉(zhuǎn)直下,老虎雙拳終于難敵四手,看來難逃被群狼饕餮的命運。史子不由心下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