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逃離圣祖山
回到基地,五花大綁的史子被丟到自己的茅屋,樹子被調(diào)換到另外一個茅屋住宿,名指派兩名親隨守著他。
史子躺在地上,虛弱不堪。這些天來他一直隱隱約約預(yù)感的壞事終于降臨。他不知道明天名他們會給他一個什么樣的宣判,這事會對他的家人有什么影響。
他目光呆滯地瞪著屋頂,心情壞到了極點。父親關(guān)于不卷入部落斗爭的告誡一個字一個字地從耳邊滾過,但當(dāng)事情來臨的時候,他還是不能自己地卷了進去。
作為史官,史子清楚名和農(nóng)他們明天會給自己什么樣的宣判。最極端的,是把他趕出部落,永遠不許回來,讓他自生自滅。第二種可能是取消他的史官職務(wù),把史的姓和史官的資格轉(zhuǎn)移給別的家族,降為部落里的最低人等,和那些身體殘缺或帶有疾病的人們住在一起,領(lǐng)最少的糧食,去做最繁重的事務(wù)。第三種是輕判,至多取消他們家的史官資格,但史子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無論第一種還是第二種,對史子和他的家族來說都會是巨大的打擊。
他閉上眼睛,極力思索自己該怎么辦。等待?等著他們懲罰自己。還是找個機會溜走,回部落偷偷把家人接走,躲進深山老林里避世隱居?
顛來倒去地想了很久,也理不出個頭緒。隨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醒來已是凌晨。那兩個看守他的人躺在余煙燃盡的火塘邊上沉睡,其中一個還打著有聲有色的呼嚕。屋外鳴蟲在喧響,迎合著山谷里呼嘯的風(fēng)。史子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動彈不了,渾身酸痛。他看到旁邊茅屋墻根處有幾塊堆積著的石頭,便強忍著酸痛,用軀干支撐著一點一點挪過去,然后坐起來,把捆著雙手的草繩移到其中一塊邊緣較鋒利的石頭上,消小心地磨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石頭終于把草繩磨斷,雙手解放了。史子小心翼翼地解開其他的繩子,偷偷摸出了茅屋。他就著微弱的火光四下查看一番,發(fā)現(xiàn)除了幾個值夜的族人靠在一處避風(fēng)的屋宇廢墟下,在火堆微弱的火光下疲倦地談?wù)撝裁丛掝}之外,沒察覺到有何異樣。其他人應(yīng)該都在各自的茅屋里沉睡。
他憑著記憶小心地繞開值夜的族人,沿著懸崖邊的一個凹處慢慢往下爬,落到懸崖上凸出的一塊巨石上,然后抓著懸崖上的石縫小心翼翼地挪到旁邊一株貼著懸崖虬曲盤枝的蒼松上,一個跳躍躍到通往山下的通道頂部。然后往前一陣小跑,穿過大片枯黃的雜草叢,找到一個入口,鉆了進去。
還好,名沒有在通道里安排人值守。史子鉆出通道,辨明部落的方向一陣疾奔,直到鉆進遠處的一片山林里,確認(rèn)暫時安全以后才停下來,疲憊不堪地癱倒在地。
在路上,他已經(jīng)拿定主意,趁著基地的族人發(fā)現(xiàn)他之前盡快回到部落,把家人都接出來。大不了遷徙到另外一個安全的地方,重新開始。
史子沒休息多久,等感覺略微緩過氣兒來,便掙扎著爬起來,一路小跑著向部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