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正弘揚(yáng)起手臂就欲揮向季云黛,卻被一只手臂輕輕的擋下。
季正弘看看碰著自己手臂的那只鴿血白玉鐲,攔下他的是管瞳。
父親管教兒女本是天經(jīng)地義,奈何他虧欠管瞳卻是更多,他曾經(jīng)為了彌補(bǔ)心中愧疚親手挑選了這只鐲子,可是如今……
揚(yáng)起的手臂,終是放下。
“怎么,是不是現(xiàn)在覺得對不起母親了。”季云黛唇角一勾,眉間嘲諷顯露的赤/裸。
“父親身為禮部尚書,自幼教導(dǎo)我們禮儀規(guī)矩,可是您看看,您還不是與那些世井之人一樣,放著家中嬌妻女兒顧,跑去歪頭伺弄那些菟絲子?!?p> 季云黛是真沒想到,他這處處依著規(guī)矩辦事的父親,竟然在外面有了人。
“這女人若是今日不來,父親是不是還打算等到子孫滿堂才將這事挑出來?如果真是這樣,我能問父親一句話嗎?”
季云黛看著季正弘一字一句道。
“究竟在你眼里,我與母親算是什么?”
“云黛,住口?!?p> 一直沉默著的管瞳終于開口。
她眼中惶然依舊,可是這語氣卻是平穩(wěn)了許多,她臉上猶如粉飾太平一般,牽強(qiáng)的笑著。
“等會長風(fēng)會過府與我商量一些事,你去小廚房里看看,讓她們挑些長風(fēng)喜歡的糕點(diǎn)來做?!?p> 季云黛知道管瞳這是在借口支開自己,可是她還尢不死心。
“母親,難道您真就這樣看著父親亂來嗎?”
若是今日這蕭薔薇若是進(jìn)了府,之后又生下庶長子。
恐怕她季云黛會成為整個京城里的笑話。
“您就算愿意,可是也別忘了這季府里嫡庶有別的規(guī)矩……”
“我都知道的?!?p> 管瞳看著面前的季云黛,她的女兒,雖然性子蠻橫固執(zhí)了些,可是她對自己是真的看中。
“你不是早就想去見他一面,他既然等會要過來,你還不趁著這點(diǎn)空閑,好好去梳洗一下。”
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即使她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募薜角俑峙履谴蠓坷锏钠拍敢膊粫o自己什么好臉色。
季云黛還想再說,卻被管瞳止住了話頭。
“你放心去吧,這點(diǎn)小事我又豈會應(yīng)付不來?!?p> 其實(shí)季云黛也明白,眼下她即使待在這里,也不能幫上什么。
她忿忿的瞪了蕭薔薇一眼,依言退了下去。
等到季云黛離開,管瞳這才看向一旁坐著喝茶的百里玉影。
“真是抱歉,讓長嫂看笑話了,云黛先前言語多有冒犯,等會我讓她親自過去給您請罪?!?p> “這倒不用?!?p> 百里玉影站起身來看向季正弘。
“按理說這是你房里的事,我不應(yīng)該插嘴,可是你既然叫我一聲長嫂,我就覺得這話還是說開的好。”
“還請大嫂直言?!?p> 季正弘對著百里玉影恭敬的行了一禮,都說長嫂如母,大哥季錦堂去世后,這季府當(dāng)中能居于他們二房之上的也就只有百里玉影了。
當(dāng)然青司這個百里郡主不能放在其中。
而另一旁的百里玉影已經(jīng)緩緩開口。
“你現(xiàn)在乃是朝庭命官,又身處禮部這種特殊的身份。”
百里玉影一開口,蕭薔薇就暗覺不好。
而百里玉影已經(jīng)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這位薔薇姑娘今日一早就在季府門外站了兩個時辰,她身懷六甲,無論季府下人怎么勸說,她都不言不語亦不動,所以我過去時,季府門外已有許多人圍觀……”
“不是這樣的。”
蕭薔薇急忙道。
“我只是太想季郞了,所以才在外面多等了一會……”
百里玉影淡淡的瞥了蕭薔薇一眼,這一眼,卻是直接將她的解釋之言給驅(qū)退的一干二凈。
“不論是不是這樣,在我話沒說完之前,你都不應(yīng)該開口,這是最基礎(chǔ)的修養(yǎng),如果薔薇姑娘的母親沒有教過你的話,那你最好現(xiàn)在就給我記下了,這里是季府,不是你外面的那些尋常別院?!?p> “還有……”
百里玉影看著季正弘道。
“別說管瞳還沒有晉她為姨娘,就是晉了,她一介妾室也該稱呼你為老爺才對?!?p> 在西周“夫君,郎君”這樣的稱呼,是只有正室才配享有的。
蕭薔薇聽得笑容一僵,這個百里玉影絕對是在針對自己。
大約真是應(yīng)了這“針對”之名,百里玉影那邊更是字字扎心。
“此事還可以算作閨房之樂不過她一個無名無份之人竟然讓你親自下廚,聽這意思你也好似不是第一次了。”
“都說君子遠(yuǎn)庖廚,你可以為著你的發(fā)妻下廚,也可以為著你的父母孩子下廚,可是為著一個姨娘,一個玩物樣的妾室,卻是讓自己卑微至此。”
“正弘,你讓我很失望?!?p> “你……你怎么能這樣說季郞?!?p> 蕭薔薇先前還覺得這位西周第一美人,如云端之雪般出塵脫俗,現(xiàn)在一聽,只覺對方口舌毒辣。
百里玉影沒有機(jī)會蕭薔薇,只是看向面前的季正弘。
“你也是這么想的?”
“正弘不敢。”
季正弘對著百里玉影恭敬的行了一禮,“多謝大嫂教誨。”
“謝我倒是不必,你要謝的該是管瞳才對?!卑倮镉裼翱粗芡哪抗夂苁琴澷p,若不是因?yàn)楣芡銐騼?yōu)秀,她當(dāng)年也不會
“昔日她嫁于你時你只是一個從四品小吏,她與你一路相互扶持至今很是不容易,雖然子嗣上讓人惋惜,可是我不認(rèn)為一個半點(diǎn)教養(yǎng)沒有的外室,能教養(yǎng)好我季府未來的長子?!?p> “正弘你記住,你的長子雖然是你的孩子,可他要承擔(dān)的是我季府門楣,是要承擔(dān)我季府興衰之人,這其中思量,你且好好想想?!?p> “是?!?p> 百里玉影能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都做了,這剩下的,就是季正弘的選擇了。
她安撫的拍了拍管瞳的肩膀,下去了。
這看似尋常的動作,卻是徹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過即使不表明也沒什么,畢竟
管瞳從沒想到,百里玉影會站在自己這邊,畢竟沒有為季家生出長子是事實(shí),也是她身上背負(fù)的大錯。
管瞳看看恨不得黏在一起的兩人,疲倦的捏捏眉心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
“說吧,夫君究竟是怎么想的……
月半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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