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嬸聽到何香香放出來的流言蜚語，進(jìn)門就訓(xùn)如云。
“媽？什么男人？干嘛說這么難聽？”如云莫名其妙的被訓(xùn)，慪糟的說。
“我說難聽了嗎？你都跟人家親嘴了，還嫌我說難聽？是不是等你挺著個(gè)大肚子，讓所有人都指手畫腳才不難聽?。俊倍瑡饓褐饸庵肛?zé)她說。
“媽？這哪跟哪兒呀？沒有的事？”如云羞惱道。
“別以為我耳聾眼瞎了，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我說呢？怎么成績會落后這么多？原來在外面騷了？你還敢跟我說謊？……說！到底有沒有做那事？”
“媽媽？……”如云氣得快哭了。
“我一尺三寸長把你捧大，不要你怎么樣孝順，就是不能丟我的臉，不能就這么讓人給拐跑了？說出是誰，媽替你上他們家討理去?！?p> “媽？同學(xué)在一塊兒玩玩，什么這事那事、跟人跑了？”如云氣得不行。
“玩玩？這事也能隨便玩玩？玩出事來怎么辦？”
“那我不念了，中不？”如云急道。
“不念了？你竟然敢這么跟我說話？……我這么多年的培養(yǎng)費(fèi)，你怎么還來？”冬嬸一聽跳了起來。
“你說，要多少錢？我去打工掙錢還你?！比缭茮]好氣地說。
“打工還我？就你還能打掉工？……知道你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敢放狠話了！問我算錢？……從小到大、沒有我哪來的你？從念書到現(xiàn)在，吃的用的……，你要我算，骨頭渣都是我的！”冬嬸氣得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那我死去！”如云氣急。
誰知冬嬸一把抓住她，又是哭又是喊：“養(yǎng)你這么大，你不報(bào)恩反報(bào)仇？還沒說你幾句你就尋死溺活的？……我命苦蠻！養(yǎng)人家人不討好蠻……！”她哭著哭著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走！我們讓村里人評評理去！”邊叫邊拖她出門，“大家給我說說公道話，我那里對不住她了？她要這么對待我？在外面做丑事，說她幾句就要害我背罵名……”
左鄰右舍現(xiàn)在都知道她耍潑的功夫，都裝耳背了！不等她過來就趕緊關(guān)門躲開了。冬嬸拉著如云，跑了一圈都沒找到一個(gè)答腔的，只好回家來，從新數(shù)落如云：“人家都說看見你跟他上床了，你還抵賴？明天跟我上醫(yī)院瞧瞧？……”
如云真是忍無可忍，回身莫頭就跑了。
“你又要死哪里去？”冬嬸后面喊道。
“跟男人睡覺去！”如云頭也不回地嚷一句。
冬嬸可能也感覺自己做過份了，所以沒再追趕，而是自求心安地嘟囔：“你親媽把你托付給我，我怎么能不管教呢？不教育怎么能成人呢？吃虧了怎么辦呢？……”
如云是氣瘋了，一口氣跑到了學(xué)校。
放學(xué)以后，學(xué)?；旧蠜]什么人了，只有操場上還有幾個(gè)住校生在那里打藍(lán)球，傅一凡今天也在那里。
莫如云一頭闖進(jìn)藍(lán)球場，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大家問：“你們誰帶我走？”
大家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都停下手來，奇怪地看著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傅一凡走過來問。
“帶我走！立刻！馬上！”
她看著他大叫，那聲音近乎絕望，眼里多是無助和乞求。
大家看莫如云回了家又跑回學(xué)校來、莫名其妙讓人帶她走，都把目光投向傅一凡。
“好！我這就帶你走！”傅一凡知道她這是必定遇上什么事了，所以一把拉過她，拽著就往樹林里走。
“不要！……我要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也不要呆在這里！永遠(yuǎn)不要再回那個(gè)家！”如云掙脫開他，激動地叫喊。
“山猴子，到底出什么事了？要走你也得跟我說個(gè)原因那？”傅一凡焦急地問。
原因？原因也有你一半，你讓我怎么說出口？……莫如云看著他，失望地推開他，轉(zhuǎn)身跑了。
傅一凡雖然不知道她這突然的舉動所謂何來，但他明白她一定是受刺激了！他微愣了一下就趕緊追了過來。
如云跑累了就蹲在路口，雙手抱著頭，把臉埋在膝蓋上，傷心地哭泣。
傅一凡的心跟針扎了似的痛了一下，他緩緩走到她的身邊，他不知道她到底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是蹲下身來，扳過她的雙肩，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莫如云抽泣了許久，才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用手背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說：“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那你剛才……？”傅一凡還是很擔(dān)心。
“剛才是突然犯神經(jīng)了，胡說八道的、你不要聽啊？”如云免強(qiáng)笑了笑說。
“你……真的沒事……？”傅一凡盯著她的臉、不放心地問。
“真沒事。哦，我得趕快回家了，天都快黑了！”如云抬頭看看天上說。
“我送你?！?p> “不用，我想一個(gè)人走走，你快回去吧！”如云把他推轉(zhuǎn)過身去，然后快步跑了。
看著她落莫地背影、強(qiáng)顏的笑容、無助的眼神，傅一凡心口堵得難受，他遠(yuǎn)遠(yuǎn)地跟隨，直到看到她父親前來接她，才止住腳步。
她爸爸也不知聽她媽媽說了什么話？迎上來就給她幾巴掌：“干錯(cuò)事了，說你幾句就往外跑？想反天哪？以后再敢這樣，打斷你的腿！”
如云沒有辯解，也不再反抗，木然地被爸爸拖回家中。
“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還有臉回來？說你幾句就跑？跑了就不要回來呀？......你爸累了一天，還得花功夫去找你？真是個(gè)害人精！”她媽媽看見她回來，就氣噎噎地?cái)?shù)落她，然后又說，“還不死去吃飯？讓不讓你爸睡覺了？你不干活我們還要干活呢！”
莫如云沒有了眼淚，也沒了生氣的力氣，她默然地端起飯碗，扒拉進(jìn)嘴，狠狠地咀嚼，仿佛那不是在嚼飯，而是要咬碎她心中的苦悶，她像吞毒藥般吞下這身不由己的毒果。
夜、深了，如云還是坐在書桌前，呆呆的看著窗外那半輪渾濁的月亮發(fā)呆。書、她是一個(gè)字也看不下去了！“走......?”忽然一個(gè)念頭從她的腦海中閃過?！瓕?！走！離開這個(gè)讓她快要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