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軍是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過之處,幾乎到處都是在討論神武軍。
如此明目張膽地行動,自然是逃不過來自漢國和齊國細作的偵查。
很快,消息便被傳回齊國和漢國。
盡管早在最開始,齊國丞相蒯牧便已經(jīng)預言,這一次,楚國針對的對象不會是他們齊國。
但是,神武軍的到來,還是令齊國人心惶惶。
沒辦法,二十年前,齊國便是因為神武軍奇襲魏軍,截斷了齊國的退路,而導致齊國大敗。
二十五年前,齊國和漢國趁著楚國內(nèi)亂之際,想要一舉滅了楚國。
同樣是神武軍,在太祖夏勝的領(lǐng)導之下,力挽狂瀾。
神武軍,已經(jīng)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訓練有素和裝備而聞名天下了。
如此傲人的戰(zhàn)績,足以令每一個神武軍的將士自豪。而在這自豪的背后,不用人催,便會自然而然地催生出維護這份榮譽的心思。
更何況,神武軍的將士,要么是曾經(jīng)神武軍將士的后代,要么則是層層篩選上來的。忠心,更是不必多說。
如此強大的一支軍隊,既羨煞了漢齊兩國,同樣也令他們更為畏懼。
果然,在得知不僅魏國的大軍在向著薛郡調(diào)動,連神武軍,也在直奔東郡,齊皇韓勝有些坐不住了。
“丞相,神武軍已經(jīng)快到東郡了,若是神武軍參戰(zhàn),恐怕薛郡連一個月都守不住。而且,眼下正是秋收時節(jié),你說,楚國會不會打著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念頭?”
不怪韓勝如此緊張,如今的齊國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更沒有類似漢國的函谷關(guān)。
若是楚軍真的打算瘋狂一下,他們齊國可是玩不起的。
而且,韓勝的年紀也是大了,近年來,他身體已經(jīng)一日不如一日了。
太子懷雖然年紀不小,但是處事或多或少有些軟弱。顯然,最多只能是個守成之君。
然而,在楚國的威脅之下,一個守成之君,和一個亡國之君,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區(qū)別了。
“陛下放心,楚國是不會攻打我們齊國的?!?p> 同樣上了年歲的蒯牧,此時卻是依舊信誓旦旦。那溫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當中,令韓勝安心不少。
似乎知道不給出理由,韓勝心中不會相信一般,蒯牧又繼續(xù)說道:“陛下已經(jīng)說了,薛郡即便守不了一個月,但是,二十天總是可以的。唇亡齒寒的道理,漢皇不會不懂,只要我們這里一開戰(zhàn),周亞夫的大軍,一定會會師東進!奪回曾經(jīng)的魏國。”
“以丞相的意思,楚國是想聲東擊西?”韓勝倒地是韓信的兒子,雖然比起韓信大有不如,但是,這點戰(zhàn)略還是看得出來的。
蒯牧點了點頭,眼神依舊很是堅定。
韓勝站起身,來回在殿上踱步,神情有些緊張。
沒辦法,齊國如今總共也就那么大點地方了,實在是經(jīng)不起風險。
現(xiàn)在,楚國的刀尖已經(jīng)頂?shù)搅她R國的鼻子上,說楚國會反身一擊,他還是有些不大放心的。
萬一預料錯了,其他不說,薛郡這一大郡,肯定是要丟的。
那樣,齊國就會逐漸被楚國一點一點的蠶食,直到最后一口鯨吞。
看著韓勝的模樣,做為亦臣亦友的蒯牧,不得不再次勸說道:“陛下,魏國乃是如今楚國的禁臠,絕對不會允許漢國插手。魏國的河內(nèi),比起薛郡的價值也要大得多。以楚皇的精明,怎么可能不明白這點?!?p> “說的不錯。”韓勝點點頭,應道。
“既然如此,那么臣幾乎可以肯定,一旦周亞夫冒進魏國就是漢軍消亡之日。若是周亞夫固守,楚軍一定會先和我們挑起戰(zhàn)事,而后以神武軍,反攻韓國三川?!?p> 蒯牧的語氣,不容置疑。如果夏桓在這里,一定會感嘆,齊國有這么一個丞相。
要知道,夏桓之所以能猜測出楚皇的目的,還是因為楚皇夏澤透露了不少信息給他。
而這個齊國丞相,明顯僅僅只是靠著自己的臆斷,便幾乎猜測到了楚國的全部布局。
“既然如此,為之奈何?”韓勝不由自主地問道。
“讓周亞夫立即進攻楚國,先挑起戰(zhàn)事!”
“楚國想要聲東擊西,定然是將兵力都調(diào)集到了東郡,此時河內(nèi)郡的兵力定然空虛。即便有大將軍季術(shù)坐鎮(zhèn),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周亞夫也不遜色于季術(shù)多少?!?p> “漢軍加上韓國的一些軍隊,足有二十萬人,而楚國最多不過十萬人,即便拿不下整個河內(nèi),但是出其不意之下,幾個河內(nèi)重鎮(zhèn)還是可以拿下的?!?p> “臣之前已經(jīng)說了,河內(nèi)對楚國的意義非凡,若是河內(nèi)被奪,楚國定然第一時間便要奪回河內(nèi)。而我們齊國到時候,也可以發(fā)兵魏國,威脅東郡。”
“楚國在前線的糧草不多,而且乃是勞師遠征,至多兩個月,楚國糧草不足之下,定然只能兵敗?!?p> 不得不說,蒯牧幾乎繼承了他的父親蒯徹的才智。
不僅在政務之上極為出眾,戰(zhàn)略目光之上,也是毫不遜色于其父。
只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和楚國沒有料到齊國有蒯牧一樣,蒯牧同樣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因素。
漢國有大軍將近二十萬,不管是人還是馬,同樣要吃飯。
比起楚國那龐大的大軍而言,這樣的消耗,同樣不少。
蒯牧讓周亞夫先下手為強,奇襲河內(nèi),乃是一出良策。但是,這一切的基礎(chǔ)乃是楚國糧草不足。
河內(nèi)距離東郡不遠,不說神武軍,就是楚國的番軍,都能在三日之內(nèi)趕到。
一旦雙方展開決戰(zhàn),時間定然是要拖上幾個月的。
蒯牧說楚軍是勞師遠征,但是漢國又何嘗不是呢?
自從楚國有了軍旅調(diào)動之后,不過都才十幾天的時間。
十幾天的時間,即便漢皇劉啟早早地開始籌備糧草,可這樣儲備的糧草,又夠前線大軍吃上多久呢?
周亞夫的確稱得上是良將,但是,同樣如蒯牧所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即便是再得軍心的良將,也絕不可能讓士兵餓著肚子還能拼死一戰(zhàn)。
或許,以蒯牧的眼界已經(jīng)想到了這點,但是,他一定沒有想到的一點,便是夏澤早早地已經(jīng)將大量的糧食,運到了潁川。
有潁川做保障,糧食不說多,供給大軍半年還是可以做到的。
比起只有一兩個月的漢軍,結(jié)果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就在蒯牧與齊皇商議之后的當天,齊國便派出了喬裝打扮的信使,直奔漢軍在三川的大營。
看到蒯牧的猜測,周亞夫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畢竟,身為如今漢國的頭號大將,他也或多或少猜測到了一點。
而現(xiàn)在,蒯牧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顯然令他心中大定。
楚國想要聲東擊西,那他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蒯牧的名聲,周亞夫早已有所耳聞,加上這一次他的建議也令周亞夫有了一絲知己的感覺。
因此,在斟酌一二之后,周亞夫同樣覺得,蒯牧的計策,對當前的形勢而言,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傳令!命令各軍,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