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牧的一通分析,令朝堂上下,所有人都覺得心安了不少。
不過,放心是放心了些許,但是,齊國也不可能真的說一點兵力都不調(diào)動。
為了保險起見,或者說為了表現(xiàn)出與國同休的氣勢,齊皇直接將國中的十萬將士,悉數(shù)派至了前線。
不僅如此,更是預定征發(fā)十五萬人作為輔兵,為前線的戰(zhàn)兵,保證前線的后勤。
反觀漢國,如今的漢皇乃是歷史之上的漢景帝劉啟,不僅志向遠大,也有著不錯的能力。
更何況,與已經(jīng)七老八十的齊皇不同,如今的劉啟,不過方才四十出頭。正是人的一生最為輝煌的時候。
二十年前,由于他剛剛即位,國內(nèi)不穩(wěn),錯失了針對楚國最佳的時機。
這二十年來,夏澤在利用世家窮兵黷武。而劉啟同樣在不斷地強化著漢國的力量。
三百里秦川,雖然給不了漢國如同楚國一般的財富,但是,卻足以保證,后顧無憂。
因此,當楚國的軍隊開始被調(diào)動的時候,劉啟便已經(jīng)立刻召集了眾臣,以絕對的口吻,表述了出征的意圖。
沒有人敢反對劉啟,二十年的時間,已經(jīng)讓所有人見證了他的能力。
既然要打,那便打吧!
漢國繼承了秦國的根基,盡管幾十年過去了,曾經(jīng)的軍爵制已經(jīng)被漢國的繼承者改的面目全非。
但是老秦人好戰(zhàn)的本性,還未徹底泯滅。
只不過,身處僅次于楚國的漢國,漢臣們,還沒有齊國上下的那種憂患意識。
因此,漢國之中,并沒有類似于齊國丞相蒯牧的猜測,
即便是如今韓國最有威望的老將軍周亞夫,也同樣以為,這次楚國準備獨自對付漢齊兩國。
畢竟,這已經(jīng)不是楚國第一次這么干了。
除此之外,還有更為致命的一點,那便是劉啟和周亞夫,大大地低估了楚國的進攻時間。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那便是之前所說的糧草問題。
具他們得到的消息,楚國是從最近才開始調(diào)動軍隊。而調(diào)動軍隊的同時,也開始籌備糧草。
而可能交戰(zhàn)的前線,即便是有魏國做依靠,糧食,也僅僅只夠楚國大軍維系一兩個月的。
如今的形勢雖然類似于曾經(jīng)的戰(zhàn)國,但是,絕對沒有出現(xiàn)像是秦國那般足以以一敵六的國家。
一旦開戰(zhàn),絕不會是小打小鬧,沒有意義。
在動輒十萬人以上的戰(zhàn)爭之中,四個月的糧草,絕對不夠使用的。
恰好,眼下快到秋收時節(jié),劉啟和周亞夫一致認為,楚國想要先調(diào)動兵力,等到秋收過后,直接發(fā)起戰(zhàn)爭。
當然,這樣的理由還有不少漏洞。但是,眼下卻似乎是最有說服力的。
因此,當周亞夫開始整軍備戰(zhàn)的時候,并不太著急。
軍隊雖然已經(jīng)開赴至了韓國的三川郡內(nèi),但是,卻未曾派出斥候,大范圍地偵查?;蛘哒f,根本沒有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
僅僅是在夏桓得知楚國上下的軍隊開始調(diào)動后十天,他也終于得到了來自壽都的消息。
“調(diào)往魏國東郡……”看著這份由大將軍季術(shù)發(fā)出的消息,夏桓略微思索了一陣后,呢喃道:“看來,這次父皇的目的是韓國了?!?p> “太子和三皇子的人動了嗎?”夏桓收起信箋,向著一名宮衛(wèi)問道。
“回殿下,他們已經(jīng)于昨日出發(fā)前往潁川了?!?p> “果然……”聽完這個報告之后,夏桓更是堅定了心中的猜測。
可是,和劉啟周亞夫所想的一樣,夏桓同樣不明白,既然是秋收之前作戰(zhàn),那么糧食的問題怎么解決?
糧食,糧食,這么重要的問題,楚皇夏澤絕對不可能沒有想到。
既然開戰(zhàn),就必定沒有回旋的機會。而且,現(xiàn)在是楚國的贏面更大,也絕不可能犯得著去冒險。
“父皇究竟將糧食藏在了哪里呢?”
屏退了手下,夏桓陷入了沉思之中。
身為嫡皇子,夏桓已經(jīng)開始嶄露頭角。而且,兩世的經(jīng)驗,也告訴夏桓,既然已經(jīng)開始綻放光芒,就不可能再停下來。
只有當自己的光芒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兩個哥哥時,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
夏桓不相信承諾,更不相信帝王家的兄弟之情。他不想后半輩子,生活在監(jiān)視和壓抑之下。他需要足夠的威望!
而這次北伐,正是最好的機會。
夏桓知道,不論是季術(shù)還是景徹,都不可能給他真正立大功的機會。
想要賺的足夠的軍功,有亮眼的表現(xiàn),就必須主動出擊。
既然是主動出擊,尋找機會,豈能不熟悉季術(shù)的戰(zhàn)略安排呢?
“四哥和三哥的人,被調(diào)去了潁川,季術(shù)的人在魏國,六哥在彭城,應該不會影響大局……”
夏桓的飛快地聯(lián)想著,一切細節(jié)都不放過。
“主戰(zhàn)場定是韓國,韓國背后是漢國,定然會有一場惡戰(zhàn)。糧食一定不會藏得太遠……”
“魏國不可能,南陽離得有點遠……潁川倒是挺合適的,只是大水過后,潁川的糧食應該都用來賑濟災民了……”
“賑濟災民……賑濟災民……”
夏桓的口中,不斷地咀嚼著這四個字。眼神之中,終于是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神色。
“沒想到,父皇竟然玩了一招瞞天過海。這么看來,潁川那里的災情,恐怕也是早有預謀的了吧。”
“如此也好,父皇既然瞞過了天下人,那么等這個秘密暴露出來的時候,也定然能吸引全天下的目光。想必,到時候周亞夫的報復,一定會令季術(shù)那里的壓力空前之大?!?p> “既然將我安排在了東郡,顯然是想要到時候?qū)Ω洱R國。不過,以齊國的實力,既要顧忌南面的六哥,又要顧忌來自魏國的人,應該不會出國作戰(zhàn)。能防守,并且牽制住一部分楚國的兵力應該就算是他們成功了?!?p> “以我的身份,想從季術(shù)那里得到命令倒是不可能的。這么看,到時候倒是可以和六哥合作一把?!?p> “說起來,也有五六年未曾見六哥了,不知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夏桓的出生,遠遠落后在其他的兄弟之間,就連六皇子夏楊也比夏桓要大上十歲。
所以,當夏桓五六歲的時候,除了三皇子夏栩和太子夏楦之外,皇宮之中,所剩的兄弟也就只有六皇子夏楊了。
夏桓不想?yún)⑴c三皇子和太子之間的爭斗,反倒是一直和六皇子夏楊走的很近。
夏楊的性格,和夏桓有些相似,比起太子夏楦更像是一個兄長。
因此,夏楦和夏楊之間,關(guān)系一直非常親近。就連當初夏桓狩獵得到的老虎,其中夏楊也除了不少力。
直到夏楊二十三歲就封淮南,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方才逐漸少了。
就在夏桓街道季術(shù)的信箋之后第二天,夏桓便帶著兩千長秀軍出發(fā)了。
隔天,作為楚國的鎮(zhèn)國之器,五萬神武軍,也終于是開拔了。只不過,方向卻并非韓國,反倒是和夏桓的目的地一致。
隨著神武軍的開拔,平靜了二十年的天下,也終于是開始掀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