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ㄇ把裕?p> 你所認為不能改變的,
正是你所不曾嘗試的。
(正文)
2050年6月10日晚上23點23分
當(dāng)我一個人再次偷偷地溜到假珊瑚的附近時,卻發(fā)現(xiàn)那盤珊瑚底下的泥土早已翻了新。
看來兇手先我一步找到了侏儒藏東西的地方,并且取走了它,可惡!
我真想狠狠地將眼前的這盤珊瑚摔碎,可又怕這響聲會引來不必要的關(guān)注和誤會。
想到這里我只能無可奈何的先從這里離去,像一只狗一樣垂頭喪氣地走向了自己的房中。
2050年6月15日上午10點23分
我連續(xù)著五天,每天都偷偷地獨自一人跑去猛獸區(qū)去尋找那未知的研究室,可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蹤跡。
我躺在了床上,胡亂地將自己的一只鞋飛了出去,卻在這時聽到了外面?zhèn)鱽砹艘宦曀盒牧逊蔚暮敖械穆曇簟?p> 啊,原來已經(jīng)是這個點了,到了周秋賢發(fā)現(xiàn)的時間了。我不緩不慢地走下了樓,看著周秋賢手捧著魚,臉色蒼白,嘶啞地說道:“完了,完了,魚全死了,一條不剩,我們該怎么樣活下去。”
聽到周秋賢的話,阿瑟和小雨當(dāng)場就昏了過去,而于博和吳晗則把頭低了下來一言不語,表情顯得十分驚恐。
對于他們而言我們都是局中人,身處死亡的險境;可是對于我而言他們卻是局中人,而我則是旁觀者。我早已知道了這一切,過程和結(jié)局,并且為了這個時刻儲藏了足夠的食物,只等那一天的到臨。
2050年6月17日下午16點45分
我靜坐在自己的房中,微微閉著眼,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了侏儒的面容。我與侏儒雖然相交不深,也并未真正的說上過幾句,可他卻是除了阿瑟以外第一個提醒過我的人,我的心中總也存在著些感恩。
我,睜開了眼睛,看著外面的天越發(fā)變得陰暗,耳邊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
“不好了,周秋賢,周秋賢不見了!”阿瑟驚恐失措地跑到了客廳的中央對著他們大聲喊道。
我也緊隨著走了下去。
我,看著他們,他們一齊看向了阿瑟,于博站了出來面朝向了他們,對著他們說道:“我們不能再失去伙伴了,一起去尋找她吧!”
他們一起點了點頭,跟在了于博的身后朝著海岸邊走去,而我也隨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當(dāng)他們沿著海岸線走到當(dāng)初登陸上岸的地點時,看到了周秋賢正一個人拿著斧子拼命地砍著大樹。她的手早已被流出的鮮血染紅,而她的腳上的鞋子也被磨出了一個大洞。
“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到處在找你!”于博走向了周秋賢,借著海風(fēng)對她喊道。
周秋賢轉(zhuǎn)了過來,神情異常激動,她不停地朝于博揮動著手,對于博吼道:“我要走!我要離開這個地方,我才不要和你們一樣,只會待在這里等死,我不想死!”
“你這是胡鬧!貿(mào)然出海,只有死路一條!”于博吼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之時,吳晗卻不屑地嘟囔了起來:“那我們現(xiàn)在待在這里不也是等死嗎?左等右等還不如去海上搏一下?!?p> 吳晗的話引起了他們的共鳴,他們一起看向了于博,眼神之中充滿了不滿和怒火。
“我知道就憑我一個人沒辦法改變你們的想法,但最起碼讓我來選擇哪天出海,這樣好歹可以更安全一些……”于博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像一只被拋棄了狗一般,眼神之中充滿了失落。
他們看著于博,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做了最后的退讓,隨之吳晗走向了周秋賢,從她的手中奪下了那把斧子握在了手心里。周秋賢坐在了地上,一個勁兒地哭了起來,像一個小孩似的大聲哭了起來。
2050年6月19日晚上23點10分
知了一個勁兒地叫喚,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不知為何,我又想起了那盤假珊瑚。
可惡,它明明很有可能藏有關(guān)于兇手的重要線索,但偏偏我就晚了一步!
我起了床,為了整理心緒,我慢慢地走向了窗戶,站在窗邊,吹著外面徐徐而來的微風(fēng)。
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玻璃窗,將它原本的折射角改變了方向。
我的余光無意中從折射里看到了周秋賢的身影,我仔細一看她所處的房間正是于博的房間。
她們兩個什么時候搞到一起去了?
處于對于博的提防,我本能地將頭探近了玻璃窗,偵察起了他們的動向。
從他們的動作上判斷,顯然并不是什么談情說愛,而是像是某種商討——周秋賢一個人在旁邊說著什么,而于博則一直點頭認可。當(dāng)周秋賢說完后,于博又像似提了什么建議,隨后周秋賢便點了點頭,走出了于博的屋子。
可惡,在這里什么都聽不見!
此時的我真是痛恨自己生的不是順風(fēng)耳,不然我便能清楚的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
我閉上了眼睛,盡量讓自己平靜,隨后又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望著那漆黑的夜。
這片無盡的黑暗,明明是如此壓抑,可在黑暗之中,卻隱約出現(xiàn)了一明。過去從未察覺到的亮,原來是遮擋的太好,可無論如何遮擋,卻仍然隱藏不住,它百密一疏的光影。
過去的我,一直將注意集中在了于博的身上,卻從未留意過周秋賢這個人。
這樣想來,其實很多事情皆由她而起,由她推導(dǎo)——6月1日因她受傷,侏儒和吳晗來到了木屋;6月2日巨蛇洞中她搶了打火機,導(dǎo)致我們被巨蛇攻擊;6月17日她發(fā)瘋似的跑向海邊,砍伐樹木,導(dǎo)致我們20日的出海,后來她又將小雨推了下去,導(dǎo)致了她……小雨的死亡。
我們一系列的災(zāi)難背后總有一雙隱形的手,我雖然看不清這雙手是誰,但我卻相信這一切絕不是偶然,一定是某種必然。
雖然這一切可能只是我的猜測,或許她真的無辜,或許她真的與這一切無關(guān),只是被我硬扣了帽子,但不管如何,我都會保護好我所珍惜的每一個人,阿瑟也好,小雨也好,在這個世界,我絕不會輕易放棄。
想到這里,我深吸了一口氣,隨之躺回了自己的床。
明天將是一個關(guān)鍵點,我要親手抓住那隱藏在我們之中,殺死侏儒的真正的兇手。
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靜等著明天的到來。
2050年6月20日中午11點50分
和上個輪回一樣,一艘小木船很快便被造了出來,而他們的糧食也在昨天最后一頓后變得什么也不剩。
他們五人面朝著大海,海風(fēng)迎面吹來,而我卻依舊只是旁觀。阿瑟站在我的旁邊她的手不停地顫抖了起來,我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臉道:“不要怕,你的身邊還有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緊緊的抓住你的手。”
阿瑟笑了,露出了我第一次見她時那個吸引人的笑容。
2050年6月20日中午12點整
于博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又看了看那廣闊無垠的天空和碧藍的海洋——海面看似平靜,沒有風(fēng),也沒有雨。
“我們出發(fā)吧!”于博說道。
他這一發(fā)號司令,我們五人便分別站在了小木船的兩邊拉著木船的邊緣到了海里,隨后又分別一個一個地跨了進去握住了木船上的漿一點一點地朝著海的中央劃去……
周秋賢,一邊禱告著一邊握住漿,小心翼翼地揮動,依舊像一只處于危險中神經(jīng)緊繃著的小鳥。小雨看了看四周,將頭埋在了阿瑟的懷里,不停地顫抖。于博坐在船頭,而我和吳晗坐在船中,我們?nèi)嗣娉蠛?,分別從三個方向觀察著它的動向。
這片海,是活人的墓地,而我們卻走不出去。
我們所能迎接的只有驚濤駭浪,可在驚濤駭浪中,我卻要抓住那一絲生機。
船的正下方悄悄地卷起了漩渦,以非常迅猛的速度,擴散了開來。
當(dāng)云突然遮住了太陽,當(dāng)天空突然變得陰沉,當(dāng)海水卷起了驚濤駭浪,他們這才滿臉驚恐,用著極為害怕的表情望向了四周。
“怎么辦,怎么辦?我不要死在這里,我不要死在這里!”周秋賢用雙手抓住了臉,僅從縫里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的頭上冒起了虛汗,她的眼睛放大到了無數(shù)倍,她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又“咚”地一聲癱倒在了船上。
阿瑟立馬用雙手將周秋賢扶起,可小雨卻“嗚~嗚~”地哭了起來。阿瑟也想哭,阿瑟也極為害怕,可是面對她身邊的那兩個人,她卻不得不充當(dāng)起了保護人的角色,將她們兩人的頭緊緊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于博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朝著我們大喊:“快劃,快劃!大家一起劃!劃向小島的方向!我們剛出海不久,現(xiàn)在回去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他們被于博這一喊,紛紛握起了漿,急忙調(diào)轉(zhuǎn)了頭,朝著小島的方向劃去。然而逆向行駛緩慢而艱難,我們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浪打來的速度。
周秋賢突然看向了小雨,她的眼中冒出了邪惡的火焰。
我知道她是要伸手了,我本該去阻止,可是這卻是我唯一的機會,唯一抓住兇手的機會。因此我做了那個心狠的人,親眼看著已知的事在眼前發(fā)生。
只見周秋賢像之前一樣伸出了手,將小雨推了下去,大聲喊道:“下去吧!下去吧你!你這個累贅!這樣船就變輕了,就能劃的快了?!?p> “你瘋了嗎?!她可是一條人命??!”阿瑟揪住了周秋賢的衣服,舉起了手就想朝她的臉上打上去。周秋賢瘋狂地笑了起來,對著阿瑟說道:“哈哈哈哈~~她本來就是個累贅!她根本就劃不動漿,待在這里只會害死我們!”
“你這個瘋子!”阿瑟的手打在了周秋賢的臉上,周秋賢用著憎惡的表情看著阿瑟,冷冷地笑道:“不要裝的清高,我只不過是做了一件你們都想做,只是不敢做的事情而已?!?p> 我,屏住了呼吸,“噗通”一聲跳入了水里,讓心盡可能地保持著平靜,朝小雨的方向游去。
“夏亞!夏亞!”
阿瑟在船上拼命地呼喊我的名字,然而巨大的浪潮卻容不得他們再多等我們片刻。
我,朝著小雨的方向伸出了手,拉住了她正欲墜落的身體,將她抱在了懷里不停地往前游去……
我裝的和之前一樣昏倒在了海岸上,用耳朵傾聽著四周的聲響,為了去揪出那隱藏起來的兇手。
小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我,沒有反應(yīng)。隨后,她又親了親我的側(cè)臉,我,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她,取下了脖子上的蝴蝶形短哨,摸了摸我的臉頰,又悄悄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輕輕地唱起了小曲:
“當(dāng)時間之輪反向而起,當(dāng)命運之門成功開眼,紅蝶跳躍了時空,存在于了N維度的空間。
‘時之審判者’與‘時之修正者’追逐在了世界線,消失在了人類的空間?!?p> 小雨用著奇怪的調(diào)調(diào)輕輕唱著這首我感覺極為熟悉,但又卻完全陌生的歌謠。
她的歌謠讓我摸不著頭腦,而那歌詞卻更為撲朔迷離。
可是,她為什么會唱這首歌?她,不是不會說話嗎?
這一切,讓我震驚,也著實超出了我的思考范圍。
正當(dāng)我極為疑惑的時候,卻只聽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慢慢地走向了這里。
他/她,走了過來,晃在地上的是類似于鞭子一樣的聲音。
“嗚……嗚……!”
小雨叫喊了起來,我猛地睜開了雙眼,看著他手中拿著一條繩子從后套在了小雨的脖子上,左手使者勁用力的拉扯……
沒錯,就是他!是吳晗!
我突然從地上爬起,隨便抓了一把沙就朝吳晗的臉上撒去。
“小雨,快走,快走!”
我趁機將小雨奪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小雨的手,拼命地朝著前方跑去。
吳晗拍去了臉上的海沙,赤紅了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我們,從后面追了上來。
我摸了摸自己的包,突然想起了之前我塞進包里的那把斧子,便將它拿在了手里,威脅著吳晗道:“你再敢靠近,我就砍了你!”
吳晗突然大笑了起來,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一邊朝我走了過來,一邊說道:“夏亞啊,夏亞,你可知道我吳晗這一生一共殺過多少人嗎?怕是這兩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了,你想用這個威脅我?等你殺過人后再來說這番話吧!”
“這么說果然是你殺了趙邪!”吳晗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朝我撲來。
正當(dāng)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卻見那一把小刀突然從吳晗的后方飛了過來,直朝他的手臂而去……
他本能的閃開了小刀,快速地回過了頭來,看著那群向他奔來的人——帶頭的那人是于博。
他皺了一下眉頭,兇惡地望了我一眼,當(dāng)即便猶如一只狡兔般從我的面前逃竄了去,徹底消去了蹤影。
“你們沒事吧?剛才是什么情況?”于博跑到了我的面前,向我問道。
我本來并不愿搭理他,可他今天畢竟還算是救了我和小雨。
想到這里,我便照實對他說道:“前面我躺在這里,吳晗誤以為我已經(jīng)昏了過去,他想要趁機殺死小雨,但卻被我發(fā)現(xiàn)阻止,想要殺我們兩個滅口?!?p> “殺小雨?吳晗為什么要殺小雨?”于博不解地問道。
我望向了于博的眼睛,向他說出了我的懷疑:“據(jù)我推斷趙邪的死是吳晗所為,而小雨則發(fā)現(xiàn)了被趙邪藏在假珊瑚中的線索,所以他才要殺他滅口?!?p> “什么?!趙邪是被吳晗殺死的?他……他不是被巨蛇啃食而死的嗎?”周秋賢插嘴道。
“不,蛇怎么可能會啃食?蛇一向是將食物整個吞進的!”我激動地說道。
“的確,蛇的確是用吞的?!庇诓┩兄掳唾澩宋业脑挘S后又繼續(xù)問道:“但是僅憑這個,你又怎么能推斷出,吳晗他就是殺死趙邪的兇手?”
我,無法回答,因為上一個世界吳晗說了謊,因為上一個世界小雨是死了的,是被勒而死,兇手慣用的是左手??墒窃谶@個世界中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因此我的根據(jù)便也根本不是根據(jù),又怎么能拿出來指證。
因此,我便胡扯了個理由:“因……因為趙邪托了夢給我,他說吳晗才是殺死他的真正兇手?!?p> 我低下了頭,握住了手中的拳頭,咬著牙想到:我竟然扯了一個這么扯的謊!
周秋賢嘆了一口氣,一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對著我道:“我也并不是不相信什么死人托夢,可是畢竟我們都生活在21世紀,還是應(yīng)該相信科學(xué)的好?!?p> “不過他殺小雨和滅你口的事也確是事實,從目前階段來看還是他的嫌疑最為重些?!庇诓χ覀兊?。
阿瑟一直在旁邊并未發(fā)言,當(dāng)我們所有人都討論出了結(jié)論后,她卻一把抓住了周秋賢的手,對著我們道:“這個人的帳,我們是不是也該算算了?她剛才可是親手把一個小女孩就這樣推到了水里,如果不是夏亞救了她,那么她現(xiàn)在也就和趙邪一樣了!”
“的確,是該算算?!蔽遗c阿瑟站到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起站在了周秋賢的面前向她發(fā)難。
我看了看周秋賢,又看了看于博,我倒要看看這兩人是真的蛇鼠一窩,在我們眼前表演。還是真的是我考慮太多,冤枉了她。
于博咳了兩聲,走到了周秋賢的面前:“周秋賢,既然大家都這么說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我于博從來不打女人,但你卻也觸犯了我的底線。你說今天,是你自己跳入這海中讓腦子清醒清醒呢,還是讓我打你一頓再按著你的腦袋給你清醒清醒呢?”
于博咄咄逼近,嚇得周秋賢一個勁地退往了海邊,自己跳入了海里“噗通”著喝了幾口海水。
他們這出表演,雖說也極為真實,可我卻依舊覺得他們只是演戲,在我和其他人面演,為了遮蓋他們所想隱藏的真實。
我假裝著像阿瑟小雨一樣,看著周秋賢的失態(tài),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心中卻有個聲音,時刻提醒著我自己眼前的這兩人,在他們面具的背后,隱藏的是一張我所不知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