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陸斯年的位置時(shí),阿尋早已收起了那股略帶悔恨的表情,十分淡定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睡不著嗎?”陸斯年看著她開口問道。
阿尋也看著他,輕輕說道,“睡醒了,就睡不著了?!?p> “呵,顧尋同學(xué),我們倆在這點(diǎn)上倒是挺像的。”陸斯年忍不住笑了,他也是睡到一半就醒了,再也睡不著。
“是嗎?”阿尋低頭看著腳邊的雜草,用手撥弄著它們,“你可以像他們一樣喊我阿尋的?!?p> 突然又這樣說道,她總覺得陸斯年那樣喊她怪怪的,聽起來太不舒服了。
陸斯年聽了,有一瞬間的疑惑,隨后就明白了。又笑了笑,說道,“好。”
之后就是相默無語。
阿尋還是低著頭擺弄著草,腦海里蹦出一個(gè)想法:要是把傅景行院子里的花草一把火燒了,傅景行會怎么樣。
阿尋又想,他估計(jì)會罵死她,肯定很后悔認(rèn)識了她,帶她回來,然后和她絕交,最后再撫摸著那些死掉的花草心痛死。
“噗嗤!”這樣想著,阿尋一個(gè)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一旁在看著遠(yuǎn)處的天的陸斯年仿佛被驚到了,回頭看著莫名其妙地笑著的女孩,很是不解。
阿尋想起來旁邊還有個(gè)人,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后,真的很想捅自己一把,還想罵傅景行,但還是忍住了,只是抬頭很淡定地看著陸斯年,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手卻更快地?fù)芘荨?p> 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陸斯年也沒有追問為何突然笑。只是突然問道,“阿尋,能不能說說你的母親呀?”
表情有一絲的破裂,阿尋突然黑了臉。
“為什么要說她?”語氣也帶著一絲的不滿,冷冷地問道。在她的記憶里,陸斯年總是能說出一些她很討厭的話。
注意到她的不滿,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但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東西,陸斯年只好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停頓了一下,還是又說道,“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shí)候,我就覺得你很像我的母親,所以我才會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shí)候很驚訝。”他永遠(yuǎn)都忘不了,第一次在學(xué)校,上車回頭發(fā)現(xiàn)她的時(shí)候內(nèi)心有多驚訝,從來沒有人會那么像,就是連阮阮都沒有。
阿尋聽了,沉默了。長得很像?那是,有多像?
可她沒有問,只是靜靜地等著陸斯年的下文。
“我和阮阮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在我七歲,阮阮一歲的時(shí)候。那個(gè)時(shí)候,阮阮還很小,卻沒有了母親的庇護(hù),所以我們家都很疼愛她。我的母親是個(gè)很溫柔的女人,她很有談吐,雖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卻并不嬌縱,反而能夠幫家里下人做事。”陸斯年回想著說道,語氣里有著深深的悲傷。
阿尋聽著,也不禁有所動容。
“你的母親是個(gè)好女人,是個(gè)好母親,”阿尋輕聲說道,又抬頭看著遠(yuǎn)方天空,若有所思地說,“我的母親,在我五歲的時(shí)候就拋棄我了,所以我對她的印象也只有無情了?!笨酀匦χ仡^看著陸斯年。
陸斯年沒有想到她會說,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看著她那毫無表情,甚至有些無所謂的臉,突然莫名地很心疼。她和阮阮不同,阮阮很柔弱,從外表就可以體現(xiàn)出,而阿尋的柔弱,需要慢慢地去接近了解,了解地越深,就越心疼。可是,陸斯年也知道,不是任何一個(gè)人能夠突破她的心里防線走近她心里的。而今天,她愿意和他說這些,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陸斯年想起了傅景行,大概他就是那個(gè)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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