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滂沱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節(jié)奏,反而越下越緊。
于南夏皇城城門口,有數(shù)支舉著火把的鐵騎并一個領(lǐng)頭的人。
領(lǐng)頭人的腦門上還擱著一塊冷冰冰的令箭。
對面,左執(zhí)著長槍的,對著地面,右手伸出令箭,“啪嗒”一聲,擱著那領(lǐng)頭人的腦門上,沒有拿下來。
來人一張凜冽的臉上,肅然的緊,他沉聲開口,對領(lǐng)頭人說道:“最近皇城可有什么動靜?”說著,將擱在領(lǐng)頭人腦門上的令箭收了回來,在領(lǐng)頭人面前晃了一晃,又開口道:“可看清我手上拿的令箭?不用懷疑,我是附機,真人無疑?!蓖炅?,還不忘強滴一句,他是附機本人,不用懷疑了。
領(lǐng)頭人嘴角一抽,看清來人手中朝他晃了又晃的令箭,心中更加確定這人身份無疑。至于那張年輕得過分的少年臉,他直接給完全忽視,都三十多歲了,還一副少年俊貌,這可真是······完全可以忽略掉附機大人的真實年齡以及他本人的真實性啊。
畢竟,平日里,附機大人便是一直以粗獷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形象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突然這么年輕的樣子,還是一副少年俊貌,實在是······
就像當時二皇子所說的,“這不是換了一張臉吧?這完全就是換一個人似的。說話也比以前,清朗了不少。怪不得看以前的你時,相貌和聲音實在是不搭,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白糟蹋了這一副好聲音。”
附機:“··········”
事情還需從半個月前說起。
那時,剛從西荻萬毒窟途轉(zhuǎn)到君氏神醫(yī)谷的夏子淵,在神醫(yī)谷呆了近一個多月,出來便收到了自南夏傳來的飛鴿傳書。
“這是·····”夏子淵眸色一凝,看著附機手中那帶著黑羽的信封,眉頭很是一皺。
信封上的黑羽,是黑羽龍隱門上下傳遞緊急事件所用到的標志。
“陛下,這是從顧州傳來的信件?!备綑C解釋道:“陛下四處尋藥,蹤跡不定,看這黑羽的顏色,已然是過去了兩個多月。從南夏傳至墨氏,中途波折不少?!?p> “那也不至于,朕現(xiàn)在才收到它。兩個多月前,朕還在岳麓書院,岳麓書院可沒有墨氏神醫(yī)谷這么遠,這么偏僻,還收不到從南夏傳來的信?!毕淖訙Y皺眉,匆匆看完,儒雅的面上,寒意滲滲,冷得冰人!
“徐卿在顧州遇刺了。”夏子淵扯唇道:“王坤派府中死士去了顧州,來遲了一步,被撞見的天機閣閣主蕭亦非還有花樓樓主花長情,給解決掉了?!?p> “恩?”從頭到尾沒有看過信的附機聞言,一愣,面上頗有些吃驚:“這二位在江湖可是絕等高手。特別是天機閣閣主蕭亦非,一手的神機妙算,還從沒有人看見他親手出手過,據(jù)說他也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內(nèi)功高手,只是未曾顯手人前,不知內(nèi)功到了何等境界?!?p> 在這個世界,內(nèi)功的修煉及其境界的劃分,與傳說中千萬年前修仙界的仙人所劃分的修仙境界一樣,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還有傳說中將近神的境界,假神。
每個境界各十層,像徐言書,他的內(nèi)功境界已達金丹期十層,距離元嬰一步之遙,和他所修習的月華寒飛劍一樣,只差突破自身心魔,便可元嬰,直至人劍合一的境界。
不過像這些修仙境界的劃分都是傳說中所出現(xiàn)的的字眼,至于修仙的仙人以及修仙的秘籍,更是傳說中所出現(xiàn)的字眼,不知其真假,也不知其來由。
后世,修煉內(nèi)功的開山鼻祖,便仿造傳說中修仙界仙人定下的修仙境界劃分,延續(xù)傳統(tǒng),便成了如今修煉內(nèi)功,判斷其內(nèi)功境界的重要標準。
可能是跟傳說中修仙界仙人修仙的境界劃分有了一絲聯(lián)系,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人,修煉內(nèi)功,自從筑基到金丹,便可以在整個江湖或是整個天下,掛上名號了,亦可登上匯聚天下高手的群英榜,成為各諸侯國國君拋下高官厚祿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橄欖的門客之選。
附機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這個世界不僅有江湖,有朝堂,有天下的紛爭,還有隱于人世的隱世家族的紛爭,而這里只不過展現(xiàn)其一,至于隱世家族的紛爭,在這里不多言表,也不是他們的主場。
夏子淵聞言失笑不已,“附機,你很想與這位天機閣閣主一見?”
“這個·····”附機面上明顯有幾分猶豫之色浮現(xiàn),但還是很老實的回道:“不了。我想能一手創(chuàng)建天機閣的人,定然是岳麓書院院長一樣的人物。那位也挺了不得,只是屬下無緣得見其真容······”
“這位可沒有真容·····”夏子淵笑說道:“當年朕第一次見他時,那位便是頂著我的臉·······”
“什么?”附機聞言,吃驚了。
“頂著陛下的臉········”
夏子淵點了點頭,煞有其解的道:“他曾經(jīng)說過,在有緣人的面前,他便是有緣人的模樣,在無緣人面前,你便看不到他的容貌,何況是他本人的真容······幾乎沒人見過?!?p> “這樣啊。”附機聞言有些失望。
夏子淵沒有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面色依然寒滲,扯唇道:“信中還提到了有巫族之人出現(xiàn)在顧州,怕是與身在顧州的徐卿有關(guān)。
你帶著朕的令箭回一趟南夏,除了讓安插在皇城中的龍隱門門下的探子繼續(xù)盯著皇城的風向外,皇宮還有羲兒、霆兒那邊也多注意,若事況緊急,可調(diào)用龍隱門門主令,召集龍隱門門中人前來。
朕還要去趟北越,再過半個多月,便可回皇城。”
“是。”附機拱手道,“那陛下,顧州出現(xiàn)巫族中人的事情?”
夏子淵聞言冷笑一聲:“朕會親自去趟天機閣回音堂,讓天機閣給朕一個回應(yīng)。”
附機聞言,臉色一變!
得了,陛下已經(jīng)氣得直接想走捷徑,讓天機閣告知巫族的老巢在哪,陛下直接帶人直接端了它!
就像一個多月以前,江湖便傳出血衣門,被花樓、隱樓兩大勢力花了整整十五日在君氏,給直接兩鍋齊端了的消息,現(xiàn)在花樓、隱樓還在江湖追殺從血衣門逃竄出來的門中弟子及堂主、長老。
真可憐!
不過到在得知有血衣門中人假扮他,還是以一副粗獷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形象出現(xiàn)在南夏皇宮刺殺大皇子夏云羲、二皇子夏云霆時,附機他只恨花樓、隱樓為何沒有把這些血衣門孫子給全都解決了。
那人假扮他的時候,能走個心嗎?
他能是那樣嗎?
好吧。
好像他在世人面前,一直是這個樣,只是他不善打理自己,他才這樣子的,剛從神醫(yī)谷回來的他,得知有假扮他的人,在皇宮刺殺大皇子和二皇子后,他火速趕往皇宮,在假扮他的那人手中,救出了夏云羲和夏云霆,還暴露了他的真實面貌。
至于怎么暴露的?
往事不堪回首。
“大膽!”附機左手執(zhí)長槍,橫掃而出,在假扮他的那人手中,救出了大皇子夏云羲,二皇子夏云霆,順便得知原來假扮他的人是從血衣門中逃竄出來的堂主。
不過,在與那人幾番交戰(zhàn)中,他發(fā)現(xiàn)那人的武功路子不對,跟血衣門所使的招數(shù),卻大不相同,當時他眸色一凝,反挑一槍,逞那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反擊,反審隔空點了他的穴道,撕了他那張假臉皮,竟發(fā)現(xiàn)那人,還有那人的臉,竟是巫族中人臉上才有的青色條形紋路?。?!
“巫族中人?”附機大吃一驚,手中長槍直逼向來人的死穴,大喝道:“你是何時潛入的皇城?扮作血衣門堂主的模樣不說,還假冒我,進宮刺殺大皇子、二皇子?”
“我假扮他?”那人猙獰一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呵~愚蠢的你們吶,不會想到的,不會想到的?。。」”說完,那人對附機詭異一笑,就莫名死了,死后尸體化作了濃水,腐蝕了好大一塊地面。
附機見此,臉色很肅然,肅然到,有人只要那么一眼盯著他,心下就膽寒不已。
“大皇子,二皇子?!备綑C很快平復(fù)自己的心緒朝夏云羲、夏云霆二人拱了拱手,行禮道:“臣要近快去趟北越,將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告知陛下?!?p> 夏云羲皺眉,“很嚴重嗎?需要你親自去趟北越?”
夏云霆也一臉緊張的看著附機,不過他注意的不是附機口中那條重要消息——附機要去北越見父皇,父皇人就在北越。
他注意到的,是附機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并且還問道:“這是你原來的臉嗎?之前你的那張臉,和你現(xiàn)在清朗的不少的聲音,實在不搭。讓本皇子有種錯覺,那種錯覺,讓本皇子感覺到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白瞎了你這副好聲音?!?p> 附機:“········”二皇子是聲控嗎?這樣用他清朗的聲音,去貶低他之前從未打理過的臉,好意思嗎?還懷疑他現(xiàn)在的臉是不是他自己的?長在他自己臉上的,能不是自己的嗎?早知道,他就不打理了,就直接就這樣過來了。
這時,他還隱約聽到大皇子夏云羲對二皇子夏云霆說道:“什么時候,你眼光這么好了?不過說真的,附機打理后的臉,確實比之前更能見人了?!?p> 附機:“·······”這下,扎心了。
他還是收拾包裹,去北越找陛下吧。
·········
“最近皇城可有什么風吹草動?”滂沱大雨中,于南夏皇城城門口,附機頂著那張過分年輕的臉,對領(lǐng)頭人問道,
“額······”領(lǐng)頭人一臉猶豫,回道:“二皇子怒砸王世家府中大門算不算?”
“什么?什么?”附機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二皇子砸了王大人的府門,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領(lǐng)頭人不好回答。
附機見此,一臉煩躁的揮了揮手,對他說道;“算了,還是讓陛下自己去問問吧。陛下御駕回宮,不想就今夜驚擾皇城里的百姓、大臣、皇子們,就這樣靜悄悄的回宮。明白嗎?”
“是!”領(lǐng)頭人點了點頭,“臣明白!”
附機了然的點了點頭,心下卻一片擔憂。
如今御駕內(nèi),坐的可不是陛下本人。
陛下沒有和他們一起回皇城。
在返回皇城的中途中,陛下一人改道去了天機閣。
想必是想借天機閣靈通的回音堂,得知一些巫族的蹤跡吧。
自十七年前那件事后,巫族便全無蹤跡,陛下查尋多年,仍然沒有巫族的蹤跡?,F(xiàn)在,顧州,皇城突然出現(xiàn)了巫族中人的蹤跡,想來,巫族定是要卷土重來,攪動天下風云了。
當初,雖然只影響到了南夏內(nèi)政,可其他諸侯國又何曾沒有受到波及?
仿佛是一場未知的宿命拼搏,將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沒有結(jié)束,卻依然開始,宿命的開端,改變他們自己命運的開端。
陛下此次親去天機閣,想必能從天機閣回音堂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一些消息吧。
并且能快些趕回皇城吧。
附機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然后。隨御駕回宮。
可當御駕進入皇城之時,走過長長的宮道,穿過皇宮外重重的宮墻,一路上靜謐無聲,唯有到了皇宮正宮門口,正宮門口,燈火大亮,以王坤為首的官員正跪在正宮門口恭迎圣駕。
而且不只是王坤為首的,后面還有一排又一排其他為首的官員跪在那里。
附機臉色變了,他怒瞪了一路跟隨他回宮的領(lǐng)隊人。
領(lǐng)頭人一臉無辜。
這時,御駕內(nèi),巧好傳出夏子淵本人的聲音。
“來得可真齊。怎沒就沒見到羲兒和霆兒在這兒,你們沒有通知他們嗎?”
這兒,附機機靈了起來,翻身下馬,對著他后面被羽林衛(wèi)圍成一片,看不清前后有多少宮女太監(jiān)在旁的御駕,立刻雙膝跪地,行朝君之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然后便是成片的山呼萬歲聲。
王坤身在其中,臉色難看得緊。
附機暗自瞪了王坤一眼,讓你半夜不睡覺,帶著大臣們出來搞事,老實跪著吧。
·········
而徐言書、徐家姐弟倆并上一路保護他們的天機閣閣主蕭亦非,逃亡了整整三個月,繞了半個南夏,走了整整三圈,現(xiàn)在正在皇城中一家客棧,歇息。
一路上不停的逃亡,將身后追殺他的一批又一批殺手,甩掉,解決。
整整三個月,一直不歇。
在徐言書逃亡的三個月里,發(fā)生了很多事。
很多事都關(guān)系到五國祭祀大典。
諸侯國聞風而動,各派遣了使臣出使南夏。
因為這次五國祭祀大典,是在南夏舉行。
首先表態(tài)的是墨氏。
墨氏的右攝政王墨千冉則作為墨氏使臣,出使南夏。
這是墨氏第二次,有親王作為墨氏使臣,出使南夏。
第一次,則是十七年前,也是在南夏舉行的六國祭祀大典上,曾今作為親王身份的墨天子墨拂陵,作為墨氏使臣,出使南夏。
第二次,也是現(xiàn)在,在墨氏有著親王身份的右攝政王墨千冉,作為此次墨氏使臣,出使南夏。
其次北越這邊,則有北越丞相獨孤玥作為北越使臣出使南夏,北越是南夏的盟約國,一向同南夏交好,此次出使南夏,也有北越太子北阡陌的意思,意與南夏繼續(xù)交好,兩國和平交往,繼續(xù)兩國貿(mào)市互通,友好交流的意愿。
再次,西荻此次出使南夏的使臣,則是西荻幼帝慕容晟的三皇叔慕容圖。
再然后便是君氏,則是由宣正帝的兩位皇子作為此次出使南夏的使臣,出使南夏。
最后便是東楚,由東楚太子楚懷歌、東楚大皇子楚長歌二人作為東楚使臣,出使南夏。
而南夏定北王慕毅,則由自己的長子,慕晗,定北王府世子,連同自己手下的副將慕天,帶著慕家軍,趕往皇城,參加此次的五國祭祀大典。
與此同時,江湖那邊也在這三個月間發(fā)生了一些動靜。
君子長歸
修改了一下,可能會出現(xiàn)在四五章和十五章的邏輯錯誤和時間上人物登場的誤解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