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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馭顏師

第十七章 最美的意外

最愛馭顏師 上官牧云 5038 2017-07-28 11:57:02

  黑夜承載著太多的秘密,她在風中低低地呻吟著,六月的夜晚本不該這般低沉??刹恢呛谝棺⒁曋覀儯€是我們注視著黑夜,這黑夜讓人越來越看不懂了。它如同洶涌的潮水,將一切淹沒在荒蕪的夢境中,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你期待的盡頭,只有無邊的黑,刺痛著你的心。

  一切都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如果可以選擇,誰不愿意做光明的使者,而在黑暗中掙扎呢?那種身不由己的掙扎之痛,也只有掙扎過的人才能體會。旁觀者的不解也好,埋怨也罷,都無法改變這既成事實了。

  此時此刻的厚德醫(yī)院,所有人都在圍著秋冬轉(zhuǎn),秋冬已經(jīng)分不清什么是真實的魔鬼,什么是天使的謊言,絢爛的燈光,醉人的紅酒已經(jīng)讓她飄飄欲仙了。她望著這里的一切,爸爸,創(chuàng)立會已經(jīng)成為我的創(chuàng)立會了,接下來,厚德醫(yī)院也會成為我的厚德醫(yī)院,越群也會成為我的越群,而春夏,已經(jīng)和你一樣,不在這世上了。

  在所有人的仰望與贊美中,秋冬品嘗到了從未有過的迷醉,會讓人漸漸上癮,會讓人無法自拔。她得意地笑著,笑得讓人毛骨悚然,笑得讓人捉摸不透。她要顛覆這個壓制她的世界,她要成為這里獨一無二的主宰。春夏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而樊秋冬的時代已經(jīng)到來。

  方山腳下的夜晚只有闌珊的燈火,它本想和往常一樣安靜地遙望著城市的霓虹,在簌簌的風聲中悄然入眠,可那沉寂多年的火山之心似乎被無人接聽的電話鈴聲叨擾,它微微蹙起眉頭,發(fā)出太息之氣,如若有生,必不棄生。飛鳥聽懂了山的意愿,盤旋著尋找失落的人心。

  肇事的貨車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地開走了,而春夏的紅車卻橫在山坡下半天沒有動靜。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又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春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手機鈴聲斷斷續(xù)續(xù),可飛鳥的叫聲卻格外清晰,像是在呼喚她,把她從沉睡中喊醒??伤难劬γ悦悦擅桑苌砀杏X疼痛無比,就像死了一般。

  她忽然想起撞車的那一剎那,面目猙獰的中年男子,充滿仇恨的撞擊聲,突然打開的安全氣囊,電話那頭是秋冬的聲音,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巧合。

  “爸爸心臟病發(fā)作去世了。”秋冬說了兩遍的這句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回響。不會的,不會的,爸爸怎么會突發(fā)心臟病,怎么會去世?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創(chuàng)立會,我要去找爸爸!

  “爸爸!爸爸……”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卻被漫漫的黑夜淹沒。她要去創(chuàng)立會,要去找爸爸,便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門,可卻重心不穩(wěn)跌出門外。身上傷似乎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因為她的心已經(jīng)疼得麻木了。

  山坡上的荊棘在黑夜的籠罩下伸出無數(shù)的魔爪,春夏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身上是數(shù)不盡的傷痕,血在她的臉上流淌、凝固,變成斑駁的印記,她望著無邊的黑夜,風席卷著自己的喘息聲漸漸平息,月只那彎彎一蹙卻瞥見了人間無盡的悲歡,原來遠離了城市的燈光才能望見這純凈的星空。可是星空之下的人??!竟是如此的卑微與悲哀。這突如其來的遭遇,讓她變得無力反抗。她甚至不知道這里是哪兒,在她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春夏輕輕地閉上眼,愿這只是一場夢,讓所有的刺痛都變得麻木,讓所有的傷害都找到因果??蛇@真的是一場夢嗎?還是噩夢般的現(xiàn)實?春夏不敢睜開眼,怕一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漫無邊際的黑夜??伤坏貌槐犻_眼,只是一切都沒有變,周遭的世界仿佛越來越遠,而那顆最亮的啟明星卻越來越近。

  啟明星,你能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你能帶我去找爸爸嗎?

  春夏悲痛欲絕地望著那顆最亮的啟明星,默默地將自己的心關閉,她想讓自己堅強起來,可卻使不上力,只能任由痛苦來侵蝕自己。

  創(chuàng)立會結(jié)束了,秋冬開始送客。此刻的她對誰都是笑容,仿佛把這輩子的笑都用盡了。如果笑變成了最丑陋的掩飾,那出賣笑的人是不是會飽受內(nèi)心的折磨?還是漸漸迷上了這虛偽的假面,在真真假假的世界里沉淪?

  越群望著秋冬,她仿佛是另一個人,一個擁有著秋冬容顏的陌生人,而那個他所熟悉的會任性,會賭氣,會對他忸怩一笑的秋冬卻不見了。

  秋冬握住越群的手,卻沒有立刻松手,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握住越群的手,她曾經(jīng)多么迷戀著這雙手,卻讓她等待了一年又一年,只要有春夏在,她就別想碰到這手。只有她站在這里,成為厚德醫(yī)院的主人,她才擁有這樣的機會。不過,雖然她的臉是微笑的,心里卻是無盡的酸楚??墒钦l又能知道她的心呢?她已經(jīng)把自己的心隱藏了起來,因為那里太黑暗、太陰冷,連她自己都會害怕。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成為這雙手的主人。醫(yī)院她也要,越群她也要,金錢與愛情,她都要牢牢地攥在手里,這個世界就快要成為她的了,和她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春夏啊春夏,你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你永遠都不會看到,此刻的我,擁有了厚德醫(yī)院,也即將擁有越群。

  秋冬朝越群笑了笑,說:“期待我們的合作。”

  越群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望著秋冬的眼睛,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閃爍與迷蒙。在這閃爍與迷蒙的背后,究竟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菁菁知道啟明不甚酒量,便與李醫(yī)生劉醫(yī)生告別,寸步不離地跟著啟明出了醫(yī)院大門。

  外面的世界依舊喧鬧,閃耀的霓虹,穿梭的車輛,還有車站邊伸著懶腰的流浪貓,它們仿佛正在等待自己的愛人,或許就在即將進站的這輛車上,或許天亮了它才會出現(xiàn),或許它已經(jīng)去往下一站了……

  菁菁攔下了一輛車,準備把啟明送回家。

  “我自己能行,你也早點回去吧!”啟明醉醺醺地對菁菁說,然后讓菁菁坐上了車。

  “師傅,把她送到家門口?!眴⒚鲗λ緳C說著便關上了車門。

  菁菁不放心啟明,卻也奈何不了,她盯著后視鏡,直到啟明坐上了車,她才算放下心來。可是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兒,難道啟明是因為沒看到春夏才喝這么多酒的嗎?難道他心里就只有春夏一個人?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嗎?

  她望了望身上的連衣裙,今天她可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的,原本以為會得到啟明的夸贊,可啟明看她的眼神還是老樣子,連半分的驚喜都沒有,哎,打扮了又怎樣?他愛的不是我。

  啟明自從上了車,胃里的三杯酒就開始翻江倒海般地發(fā)酵了起來。頓時,頭暈眼花,喉嚨發(fā)堵……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可終究還是敵不過相思之苦。春夏,你究竟在哪兒?我好想你!

  “去哪兒?”司機師傅問道。

  “奧斯蘭德。”啟明就這么脫口而出,然后便暈了過去。

  越群坐在車上,心里卻很沉悶。今天的一切都怪怪的,醫(yī)院里那消失的人影,創(chuàng)立會秋冬的微笑,都讓他陷入了不安。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樊厚德?!眳菫樯綄υ饺赫f著,可心里卻早有計劃。

  要想知道黑夜的秘密,就要勇敢地深入黑夜。

  吳為山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樊厚德再生病,也不會不顧創(chuàng)立會,不顧他們的約定。樊秋冬、金秘書、錢秘書,他們似乎在掩蓋什么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所以創(chuàng)立會一結(jié)束,他就給林月夢打了通電話。

  “為山,是你嗎?”林月夢溫柔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吳為山聽得入了神。

  “恩,月夢?!眳菫樯絾柕溃骸昂竦碌郊伊藛??”

  “還沒?!绷衷聣魡柕溃骸皠?chuàng)立會結(jié)束了?”

  “恩?!眳菫樯较肓讼胝f:“有空我們聚聚?!?p>  林月夢聽了,不禁心花怒放,仿佛還是從前的那個愛跳舞、愛幻想的女孩。這么多年了,吳為山還是頭一次打電話給她,她激動得不能自已,幻想著未來似乎還是有盼頭的,卻不知吳為山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那個吳為山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吳為山掛斷電話后,露出了謎一般的笑容,讓宋秘書把錢秘書約了出來。

  “吳董事長,怎么這大晚上的還約我喝茶。”錢秘書笑了笑說。

  “我怕過了今晚,就見不到錢秘書了。”吳為山笑著說。

  錢秘書心里咯噔了一下,大笑了幾聲,說:“我又沒有翅膀,能飛到哪兒呢?”

  “怕就怕你插翅難飛?!眳菫樯酵送X秘書,他已經(jīng)緊張得坐不住了,便笑了笑說:“不要緊張,開個玩笑。”

  “吳董事長,不要繞圈子了,有話直說吧!”錢秘書不耐煩地說道。

  吳為山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錢秘書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錢秘書,據(jù)我所知,樊厚德待你不薄啊!”

  錢秘書聽了這話,不禁渾身發(fā)抖,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跟著我吳為山,我可以保你住上別墅。”吳為山說:“你要是跟著那樊秋冬,那可就插翅難飛了?!?p>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是厚德醫(yī)院的秘書長。”錢秘書的聲音開始止不住地發(fā)抖。

  “可樊厚德根本沒有住院!”吳為山叫道,然后又緩緩說道:“你們聯(lián)合起來騙了我們!”

  錢秘書一聽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連忙說道:“吳董事長,你想知道的,我是不會說的!”

  “我不是要聽你說,我是要跟你做交易?!眳菫樯秸f。

  “什么交易?”錢秘書忐忑地問道。

  “你告訴我今天的騙局,我給你想要的所有東西?!眳菫樯秸f。

  錢秘書知道樊秋冬是靠不住的,便理了理思緒對吳為山說:“我要厚德醫(yī)院的股份?!?p>  “錢秘書,我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絕對是干大事的人。”吳為山笑了笑,說:“多與少,就看你說的是不是我想要的了?!?p>  “我說的只會超出你所想的?!卞X秘書望了望吳為山,揭開了今天的騙局??稍谒稚线€有一個驚天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就是《擺渡人》。一把鑰匙只能開一個保險箱,一個秘密卻能擊垮所有人。

  錢秘書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股份,而吳為山也悄悄錄下了所有的對話。

  月已升至中天,宋秘書把車停在了茶社門口。

  吳為山上車后,便對宋秘書說:“樊厚德去了?!?p>  宋秘書的心不禁揪了起來,緊緊地攥住方向盤,向黑暗的深處駛?cè)ァ?p>  一路起起停停,山風和鳥鳴越來越近了。啟明突然覺得胃翻得難受,喉嚨堵得心慌,便對司機說:“師傅,我要下車!”

  “還沒到呢!你再忍忍,前面就是!”司機說著繼續(xù)往前開。

  “我實在受不了了!”啟明一邊忍著一邊說:“讓我下吧!我認識路!”

  司機師傅看他實在難受,便讓他下了車。

  車子開走了,那車頂?shù)臒艄庠谟崎L的馬路上越走越遠,最后一轉(zhuǎn)彎,留下一片漆黑的陌生的夜。

  啟明朝四周望了望,這兒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來這兒?他望著不遠處的那座山,不知道它是從哪兒飛來的,可他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痛痛快快地把胃里的酒精吐出來。

  可就在他忍不住想吐的那一刻,一個晃悠悠的人影從山坡下爬了上來,滿臉血跡地撲在了他的腳下。

  “??!”啟明驚叫了一聲,胃里的酒精連同一天的吃食全都被嚇了出來,稀里嘩啦,噼里啪啦,差點兒吐在那個模糊不清的臉上。

  他定了定神,卻不由得雙腿發(fā)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爸爸!”那個人影用殘留的最后一口氣喊了一聲,然后一只手搭在啟明的腳上暈了過去。

  “喂!喂……”啟明不停地呼喊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他輕輕挪開那只滿是傷痕的手,然后撒腿就跑。

  “啊……”他一邊跑一邊叫,往前跑了一段,可是不對呀!我該往哪邊跑呢?他又跑回頭,還是不對呀!這究竟是哪里?他急得原地打轉(zhuǎn),使勁兒地回想,卻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跟司機說了什么,以致于司機會把他帶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來。

  無奈之下,他望了望趴在那兒的人影,怎么越看越覺得眼熟呢!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便慢慢地走近,走近……心跳也跟著加速,加速……

  當他的手輕輕撫過她那血跡斑斑的臉頰,撩起她那凌亂不堪的長發(fā)時,他的心一落千丈,幾近崩潰。

  “春夏!春夏……”啟明撕心裂肺的喊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他毫不猶豫地抱起春夏,看見山坡下的紅車,他確定這個女人就是春夏,他絕不會認錯的春夏。

  啟明抱著春夏站在茫茫的黑夜里,他從來沒有懼怕過黑夜,可望著春夏身上發(fā)黑的血,他無比的害怕,害怕她被無情的黑夜吞噬,害怕她再也醒不過來,害怕這一夜成為永遠的別離……

  “啟星,快來接我,我迷路了!”啟明打通了啟星的電話。

  “迷路?”啟星坐在電腦前,一臉納悶地問:“那你在哪?”

  “我就是不知道我在哪兒??!”啟明大聲說道。

  “打開定位,我來接你!”啟星穿好衣服,準備出發(fā)。

  此刻的等待哪怕一秒都顯得尤為漫長。

  啟明脫下外套,鋪在地上,為春夏做了基本的檢查,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只是些擦傷碰傷,氣息也還算平穩(wěn)。啟明這才稍稍放心,又把春夏抱在懷里,蓋上自己的外套,等待啟星的到來。

  遠處,一小點光漸漸變大,漸漸靠近,是啟星的車。

  啟星下了車,見啟明抱著一個女人,便疑惑地問:“什么情況?”

  啟明急匆匆地抱著春夏上了車,說:“上車再說?!?p>  啟星一頭霧水,發(fā)動了汽車?!澳銖哪膬簱靵淼呐??”

  啟明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啟星卻聽得云里霧里,“你就告訴我,這女人是誰?”

  “我們院長?!眴⒚鞯卣f了一聲。

  啟星一腳急剎車,回過頭望了望,說:“你說什么?”

  啟明一頭撞上了前座椅,說:“你能不能慢點兒,我已經(jīng)嚇得夠嗆了!”

  “可你也別嚇我呀!這貨怎么是院長呢?”啟星望著春夏,簡直不敢相信。

  “她就是我們院長?!眴⒚骺隙ǖ卣f。

  “好吧,我想你是喝醉了!”啟星回過頭去,發(fā)動了汽車。

  啟明望著春夏,是呀!誰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但可以肯定的是,躺在他懷里的這個女人就是春夏,他絕對不會認錯的春夏。

  車窗外,山風呼嘯,飛鳥盤旋,如果人生就是無數(shù)的意外,愿你成為我最美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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