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隱覺得事情有蹊蹺,于是道:“那你是如何幫那凡人成仙的?”
只見赤金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個倒是樁奇事,太晨仙君說那個凡人仙緣深厚,所以想讓他跳過好幾世的修行,直接成仙。于是我和太晨仙君合計了一下,打算讓西澤神君的神獸白澤佯裝受傷掉落凡間。再讓那凡人救下神獸后光榮犧牲,這樣就順理成章功德圓滿,飛升成仙了?!?p> 我抑制住心中的怒氣,道:“赤金前輩,你具體做了什么,像你這么聰明機敏,想必太晨仙君一定將最為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吧?”我特意加重了“重要”兩個字的語氣。
果然,赤金得意洋洋得道:“那是自然的,要說我和太晨仙君謀劃的這件事其實也很簡單,不過是讓一個凡人恰巧在救了神獸之后離世,這有何難?最困難的是,得讓那凡人走得痛快,不能讓他在彌留之際有太多痛苦,否則留下恐懼,以后難以看破生死?!?p> 我一面咬牙切齒,一面微笑道:“所以前輩你是怎么做的?”
赤金道:“當時,我開著那個凡間一種叫車的機器,你就出生在那,想必是見過的。飛速向那凡人沖去,就在那凡人將白澤推開的剎那,我一個油門,加快速度向他沖去,他飛出老遠,一落地便靈魂離體,什么痛楚都沒有。想來,他如今應該已經(jīng)成仙幾百年了,若是見到我,他欠我聲謝我呢!”
你個肇事逃逸的犯罪分子,我還真得謝謝你,我心中哀嘆著。想著自己作為凡人時,命運就這樣被人牽著走,現(xiàn)在成仙了,也還不能獨當一面,被困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陣法里,還得求送我上西天的人來幫忙,真是太無能了。
赤金不知我心中的波濤洶涌,只是問:“對了,你還沒說呢,那個凡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心道,是我,當然是我,但是我不能告訴你,若是告訴你,我又要欠你一個人情,你開車送我進地府,我還得向你道謝,這感覺太奇怪了,這虧我可不吃。
于是我轉(zhuǎn)移話題道:“赤金前輩,聽說鳳族是白鳥之首,所有的鳥類都聽從鳳族調(diào)遣么?你們畢方鳥一族也是如此么?”
其實我當然知道鳳族是白鳥之首只是民間的傳說,不足為信,畢竟身邊有一只現(xiàn)成的鳳凰玄理,這個問題我早就問過。
記得當時玄理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道:“什么白鳥朝鳳,白鳥哪夠,只要我們振一振翅膀,走獸也要聽我們調(diào)派的。”
所以說,鳳族是因為身為神族的威望,以及強大的實力,對其他神族的影響力極大,與是不是鳥類沒關系。至于畢方一族,其實也是很有實力的神族,只是現(xiàn)在人丁稀少,影響力卻遠遠不及鳳族。
赤金咳嗽了一聲,道:“你切莫聽人胡說,什么白鳥朝鳳,那都是因為鳳族仗著他們家里有錢,整天耀武揚威,給人一種他們是首領的錯覺。同樣是上古神族,我們畢方一族做事比較低調(diào)。只是鳳族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本著同是上古稀有神族的交情,我們還是會幫忙的?!?p>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完后,赤金一臉詫異地看著我道:“何事發(fā)笑?”
我自覺失禮,道:“沒什么?對了,赤金前輩,你再接著講講四處游歷的見聞吧,我還沒聽夠呢?!?p> 果然,赤金便不再追問,繼續(xù)眉飛色舞地講了起來。時間緩緩流逝,在陣中看不清天光的變化,所以也不知具體過了多少時辰。
突然,赤金面色一沉,道:“有人來了,快過來。”
說完將我拉到身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便給我們使了個隱身之法,之后還特意再加上一層仙障。
我見他面色凝重,不僅使了隱身之法,還加了一層仙障,這樣如臨大敵的模樣,可見來人一定不是什么無名小卒。
我們不動聲色地靜靜等待,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事物突然發(fā)生了變化,天上掛著一輪玄月,陣法解開了!我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我們所處的位置,正是我跟著左護法出院子時,發(fā)呆楞神所站的位置。之前在陣法中走來走去,不過是錯覺,實際上不過是在這假山中的小徑里打轉(zhuǎn)罷了。
陣法解除后,便有三四個魔族沿著小徑,從外面走來。我心中奇怪,不是說這右護法不見客么?為什么大晚上會有魔族來這院子。
那幾個魔族經(jīng)過我們面前時,為首的那個人卻突然停了下來,在空氣中嗅了嗅,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今日這院子里,有神仙的臭味?”
旁邊一個道:“老大,你別疑神疑鬼的,你忘了昨天晚上有一個神仙闖進院子里了?估計是他留下的?!?p> 被喚作老大的道:“不對,今天的味道和昨天不同。真是,那些神仙昨天被我們打跑了,今天又派人來了么?真是陰魂不散,伙計們,在附近仔細找找,給我把那些鬼鬼祟祟的神仙找出來?!?p> 我心想,估計是因為我和赤金被困在此處太久了,所以留下了仙氣,讓嗅覺敏銳的魔族發(fā)現(xiàn)了,若他們是魔殿里的魔族倒還好,發(fā)現(xiàn)了我應該會送我會客房。只是看他們?nèi)绱嗣嫔乙粋€個戾氣橫生,對神仙也是充滿敵意,只怕是那主戰(zhàn)的一派。
他們在四周細細搜索著,離我和赤金越來越近,我屏住呼吸,深怕一不小心讓他們察覺。我看著旁邊的赤金已經(jīng)雙手捏訣,全身戒備,一有異動便將殊死一戰(zhàn),我也跟著捏訣備戰(zhàn)。
就在他們快要觸碰道仙障時,一個侍女站在花園盡頭道:“各位首領,尊主見你們今天比以往稍晚了片刻,特命我出來看看。不知你們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為首的那個首領道:“無甚大事,只是覺得這院中多了股陌生的仙氣,就想著是不是和昨晚一樣,有神界探子潛入,于是花了些功夫查找了一番。”
侍女道:“那你們可曾找到什么可疑神仙?”
首領道:“還未曾找到?!?p> 侍女道:“許是因為今天白日里,那個魔帝從神界邀請來做客的女仙進過院子的緣故?!?p> 首領道:“這個神界的走狗,現(xiàn)在還名目張膽地邀請神仙道洪荒了?我們得快些行動,將他趕出洪荒,讓尊主登上魔帝之位,這樣我們魔族才有可能主宰六界?!?p> 侍女怒斥道:“這些話一會進了屋子再說,在這說不怕隔墻有耳么?”
首領一臉怒容,旁邊的一個小首領道:“姑娘教訓的是,我們這就進去,不該讓尊主久等?!?p> 他們進屋后,陣法善未立刻啟動,赤金拉著我,隱匿行跡朝院門走去,一路躡手躡腳,深怕被人發(fā)現(xiàn)。
我心想,不知白鳳知不知道他們一直感恩在心的右護法,已經(jīng)聯(lián)合主戰(zhàn)派,要取他魔帝之位了。出院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間屋子,總感覺那窗戶后有一道視線正凝視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