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p> “我沒有?!碧K雅看著肖云,她目光澄澈,靜靜的,看著肖云,說:“如果沒有那些事,或許,我和李哲都結(jié)婚了?!?p> 蘇雅閉嘴了,她想起了一些東西,金屬的,冰冷的,還有殘忍的。
“李哲沒有出國?!毙ぴ频溃八艞壛?,把機會給了alisa,只是,他回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走了?!?p> 錯過多可怕,這就是錯過,一錯過,就是錯過了四年,錯過了整個人生。
肖云無法理解蘇雅,她不在像才見的時候那么明媚,她身上已經(jīng)充滿的悲傷頹廢的氣息。
這四年,李哲一路成長,到了人人仰視的地步,可是蘇雅,卻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被困在回憶里,永遠走不出去。
“沒關(guān)系了。”蘇雅吸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就這樣,像個精神病一樣的活著,我祈求不了什么,酒精是讓人麻痹的,尼古丁也是讓人麻痹的。”
“那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肖云試探著問,然后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因為,蘇雅沒在說話了,只一個勁的在喝酒。
他在想,那一句:我差點連命都沒了。是什么意思。
“我過兩天去BJ?!碧K雅說?!扒駥W(xué)長聯(lián)系我了,我去BJ工作。”
她昨天晚上剛剛回到家,就接到了邱遠浩的電話,最初她是拒絕的,可是邱遠浩說了,主編的位置還給她留著的。
蘇雅還是說,先去L&X面試。
事實上,蘇雅也沒想過L&X會留下她,李哲是不可能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她只是想試一試,卻沒想到,碰見了關(guān)小藝。
“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碧K雅說,“去BJ,重新開始,沿著以前決定的路走?!?p> “那以后我去BJ出差,可記得要請我喝酒。”肖云笑了笑。
“肯定的?!碧K雅應(yīng)下了,“沒想到現(xiàn)在我們還能一起和睦的在這里喝酒,真是難得?!?p> “哪有什么難得,蘇雅,你可得記著,我以前可說過,要是那一天,你跟李哲分了,我就追你。”
“還是算了吧。”蘇雅自嘲的笑了,“誰喜歡我都沒好運,我就合適一個人,我先回去了,收拾東西,準備去BJ。”
“我送你?”肖云問。
“不用了?!碧K雅指了指酒瓶,“你也喝多了,早點回去睡覺吧?!?p> “把你送上車吧。”肖云慫了慫肩,人已經(jīng)站起來了。
“好。”蘇雅沒拒絕,她等著,等肖云去結(jié)賬,才一起出去,冬天寒冷的風(fēng)一吹,她感覺整個人都像在冰窖里一樣,意識頓時清醒了許多。
“真不用我把你送回去?”肖云問。他還記得,蘇雅第一次喝酒的時候,醉的要死的樣子。
“不用?!碧K雅笑著搖頭,“四年一個人都過來了,你還擔(dān)心什么?!?p> 蘇雅捏著包,人雖然有些恍惚,還是去攔了車,她給司機報了地址,搖下車窗的時候,她沖著肖云說:“以后去BJ,記得找我?!?p> “什么時候走?”肖云問。
“后天吧?!碧K雅說,“明天去個地方。”
“好。”肖云點了點頭,手插在褲兜里,一身西裝挺拔。
蘇雅闔上眼,覺得一片沉醉,她在樓下買了速凍水餃,結(jié)賬的時候才想起,似乎家里的鍋蓋從來沒有點火。
她像是一個失去了生活技能的人。
蘇雅想了好久,還是結(jié)了賬,服務(wù)員給她遞了一個袋子,她把水餃裝在口袋里,轉(zhuǎn)身走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收銀臺上面的口香糖晃到了。
“不好意思?!碧K雅急忙彎身去撿,她手剛剛碰上口香糖的那刻,觸電般的縮回了,那個場景好熟悉。
好像,遇見李哲的時候,就是這樣,她在一個轉(zhuǎn)角撞到了李哲,她們一起去了XZ,后面,就在一起了。
蘇雅把口香糖撿了起來,又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她默默的走出去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蘇雅在去BJ的前一天,去了寺廟。因為,如果谷匯沒有提起茍智然這個人,或許蘇雅都不記得了,可是谷匯說了,所以,蘇雅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茍智然,想起了李程。
打開電腦,最新的消息,就是茍智然訂婚的新聞,照片上,茍智然一身白色禮服,像某個國度的王子,旁邊李程一身黃色晚禮服,親昵的挽著茍智然。
茍智然還是蘇雅心中那個白衣少年,他的氣質(zhì)更沉淀了,蘇雅不知道茍智然什么時候回來的,只是知道,他選擇了一條原本屬于他的路,沒有因為任何人,放棄他的責(zé)任。
寒冬,寺廟里的人并不多,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蘇雅取了香,拿去火上點著,煙很沖,嗆的她眼淚都留出來了。
蘇雅擦了擦淚,去大殿。
蘇雅幾年前來過這做寺廟,她還記得,是和茍智然一起來的,她在這里見過一個小沙彌,寫了一份心愿。
如今,蘇雅看著那蔥蔥的大樹,上面全是落下的紅領(lǐng),她在其中,已經(jīng)找不到她曾經(jīng)留下的痕跡了。
蘇雅感覺自己的記憶又在重疊了,她開始不記得什么時候來過,也不記得和誰一起來。
“小姐是來還愿的嗎?”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蘇雅回神,她回頭,背后立著一個僧人,他穿著黃衫,笑容和善。
“我見過你?!碧K雅說。
“那可是來還愿?”沙彌繼續(xù)問。
“算是吧?!碧K雅扯了扯嘴角,“如果是為了想起一些事回來也算的話?!?p> “可是有煩心之事?”
“沒有?!碧K雅搖頭。
“那也可以還愿。”沙彌微微笑著,“佛說:佛曰:忘記并不等于從未存在,一切自在來源于選擇,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覺得擁有的更多?!?p> 蘇雅突然頓住了,那一秒,記憶在重疊。
“如果,放不下呢?”
“放不下,那就只能一直沉浸在悲傷的苦海里,人生很長,何必執(zhí)著于一個悲傷的回憶?!鄙硰浀溃骸坝袝r候,剎那便是永恒。”
蘇雅釋然了。
她去佛堂,看著那帶著笑意的佛祖,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