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不起沒有用?!碧K雅看著李哲,已經(jīng)不在想堆積情緒了。
她不想去去一個傻子。
她也不想費力的去知道,李哲到底是不是再利用她。
她更不能僅僅只憑一句話,理解相信李哲。
蘇雅抹掉臉上的淚水,一刻也不愿多留。
李哲呆愣,看著那離開的背影,沒有追上去。
他從來都不想傷害蘇雅,讓蘇雅跟他一起,也不過是顧及到另外一個人,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看起來,一切都像是別有用心?
李哲捂著頭,痛苦無比。
蘇雅直接出了酒店,外面日頭正大,她也沒有絲毫的感覺。
蘇雅,所幸昨天那幾個人沒有連她的身份證拿走,補完卡,已經(jīng)是中午了,蘇雅跑去吃了一份米線,才去買衣服。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來走去,蘇雅不知道這里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繞到一個小巷,蘇雅看見了一個面鋪簡陋的小店,里面賣的東西,卻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姑娘,買一套吧,不貴的?!钡赇伒睦习迨且粋€六十多七十多,歲的老婆婆,見到蘇雅停下來,叫到。
蘇雅進去,手指輕輕劃過每一件衣服,最后停在了一套裙子上,轉(zhuǎn)身問著,“我可以試一下嗎?”
“去吧,那后面,有簾子隔了的,我在外面。”老婆婆揮揮手,又做到門外去。
蘇雅掀開簾子進去,一一的換了。
那是壯族的傳統(tǒng)服飾,一般只有節(jié)日的時候才會穿,蘇雅換好衣服出去,老婆婆一面的轉(zhuǎn)過了身。
“小姑娘是南方來的吧?!崩掀牌牌鹕?,走到蘇雅面前,把蘇雅扣錯的紐扣一一扣好。
“你怎么知道?”蘇雅問道,有些好奇。
“小姑娘生就像南方人,長的漂亮,又有氣質(zhì)?!?p> 蘇雅笑了,任憑誰都是喜歡夸獎的。
蘇雅問好價錢,付完錢,想著身上還穿的衣服,問道:“婆婆,你能幫我盤下頭發(fā)嗎?”
老婆婆渾濁的眼淚瞇了瞇。
“也好,我這老婆子夜有很久沒有給人盤過頭發(fā)了。”
說完給蘇雅拿了凳子,又不知道從哪里拿了一把木梳。
“坐下吧?!崩掀牌耪局拔医衲暌呀?jīng)八十了。兒女都外出了,常年只有我一個人,也有很久都沒有給孩子盤過頭發(fā)了?!?p> “那您的丈夫呢?”蘇雅疑惑,但問出后就后悔,畢竟,沒見著人,大概離去了吧。
老婆婆并不在意,粗糙的手指輕輕理著蘇雅柔順的長發(fā),“他啊,都走了十多年了。想想七十多年前,可不像現(xiàn)在,我糊里糊涂的就嫁給了那老頭子,他勤勤懇懇,倒是沒讓我吃著苦,我老婆子這一生啊,沒見過多少人,也不懂那些情啊愛啊,就安分的做著自己,一晃,六十多年都過去了?!?p> “真好。”蘇雅淡淡的笑著。
“我也覺得好啊?!崩掀牌判χ?,“我五六十歲的時候,長滿了皺紋,他都還說我好看啊,也許,這就是你們說的愛情,不過,懟我這個老婆子來說,來的晚了,但不遲?!?p> “那你相信他嗎?你們從前從來都不認識,還能一如既往的相信他嗎?”蘇雅抬頭看著那個老婆婆。
“誰都是從不相信走到相信的。”老婆婆笑著,臉上掛著笑容,“總不能因為不相信,就不去認識別人了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善良和身不由己,姑娘你看開了,就能看清,哪些是利用你,那些是真心待你的了。”
“我真的好羨慕這樣的感情。”
老夫老妻,能走一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那該有多好?老夫老妻,能看一輩子,哪怕對方人老珠黃,皮膚松弛,起來第一句話,還是:你真漂亮,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在我家鄉(xiāng)啊,流傳過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蘇雅好奇。
“善良的神啊,會給每一對戀人一個承諾,這個承諾,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個小東西。戀人們會以此為憑,和自己深愛的人走在一路,就叫一路人。他們要經(jīng)歷上天的磨難,人心的冷暖,父母的反對,還有他們自己的心。”老婆婆給蘇雅說著,唇角帶著笑意:“他們會分開,會走散,但是,他們終究會憑借著這信物,又走回同一條路上,成為彼此人生的伴侶。”
蘇雅聽的呆了,不由問道:“那信物是什么?”
“很多啊??梢允浅兄Z,書,石頭,絲帶。是一個你看見那個東西就會想起他。”
老婆婆不說話了,替蘇雅盤著頭發(fā)。
又過了一會兒,老婆婆說:“姑娘,盤好了?!?p> 蘇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身壯族的服飾,頭發(fā)也依壯族的傳統(tǒng)盤起來帶上一塊藍黑色的方巾。
竟然像一個土生土長的壯族人。
“謝謝婆婆?!碧K雅笑著,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末了,蘇雅又道:“也謝謝婆婆的故事?!?p> “去吧,小姑娘?!崩掀牌艙]手。
“我們拍張照片吧,可以嗎?”蘇雅問著。
“當(dāng)然可以啊?!崩掀牌胚肿煨χ?,蹣跚的走到蘇雅身邊。蘇雅拿手機拍照,隨后,又謝過了一遍那個老婆婆,才離開。
蘇雅發(fā)了微博,把兩個人笑容燦爛的人臉都打上了馬賽克,編輯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
“愿有人愛我到老。”
不到一會兒,下面一排排響應(yīng)的,蘇雅開始還一條條的回了,后面就索性不看了。
告別了老婆婆,離開。
出了店門,蘇雅照了一張照片發(fā)上朋友圈。
你給不了我安穩(wěn)的生活。
蘇雅還沒收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落在備注上的時候,蘇雅的心跳停止了三秒鐘。
茍智然。
他問:
蘇雅,你在西安?
蘇雅回了一句嗯,接著茍智然的電話就來了。
久違的聲音,從來不曾變過。
“蘇雅,怎么突然在西安了?”茍智然取下志愿者的帽子,靠在燈桿下,用帽檐扇風(fēng)。
他容顏出色,笑容臉龐也都純凈干凈,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的注視著,茍智然也都回了一個笑容。
“在西安散心?!碧K雅淡淡說道,“不是放假了嗎?還沒有想好出國還是在國內(nèi)考研,所以出來散散心。你呢?怎么在西安?”
“跟一個志愿者團過來的,給孤兒院的孩子送東西,就是之前在學(xué)校募捐的那些衣服和書籍。反正我也要離校了,干脆把最后一點事做好?!逼堉侨徽f道。
“那挺好的?!碧K雅記起來了,之前好像是那個地方發(fā)生了地震,所以,他們社團舉行了募捐,不過后來因為有人送去了物資,所以,那些募捐的東西就暫時放在了他們社團的辦公室。
“你在哪,我過來接你吧,晚上一起吃個飯?!逼堉侨粏?。
蘇雅想拒絕,畢竟現(xiàn)在她和茍智然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了,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只剩下了一個淡淡的嗯字。
她收了手機,有些悵然若失。
終于,還是要和茍智然在見面。
她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面對茍智然,就像她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面對李程一樣。
她當(dāng)初不告而別,就是想徹底的遺忘,可是如今,又要一切重來嗎?
不,不會的。蘇雅深吸了一口氣,她和茍智然已經(jīng)過去了,已經(jīng)沒了任何關(guān)系了,再見面,就是朋友,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