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吃到一半的時候,段相爺?shù)氖窒逻^來傳話說小侯爺已經(jīng)回梅花軒去了。段相爺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我無意間瞥見那人腰間的劍柄上有一條鯉魚的圖案,總感覺之前在哪見過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我在盯著他腰間的佩劍瞧,轉(zhuǎn)身的時候手不著痕跡的覆了上去。
我怕段相爺看出端倪,只好收回目光。
飯后,我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準備移步回房歇著去了。誰知起身的時候竟然莫名的被踢了一下。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望著段相爺,“相爺還有事?”
他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手里拿依然著他的那把破扇子,一雙桃花眼烏黑烏黑地,“跟我去書房?!?p> “哦。”
我彎腰揉了揉被他踢到的小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忍不住嘀咕去書房就去書房,踢人干嘛使那么大勁,我又不是銅墻鐵壁,忽然被踢了一下真的疼。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被段相爺踢了一腳的哀怨里,悶頭走路,結(jié)果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我瞬間生無可戀,感覺這下鼻子都要撞歪了。
段相爺涼涼地轉(zhuǎn)過身,眼看著他那把破折扇就要敲到我的腦袋上,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捂著鼻子率先含淚控訴道:“相爺為什么要忽然停下來?”
段相爺舉起的扇子落了個空,他大概是看我模樣實在滑稽,竟然笑了出來,但還是不忘數(shù)落我道,“你這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連路都不看一下,別說你剛才一直都在心里罵爺,嗯?”
我有些傻眼,這人難道會讀心術(shù),大尾巴狼果然就是大尾巴狼,我們不一樣。不過反正我又沒罵出聲,我才不會傻到承認,“沒有,我才沒有。”
他繼續(xù)閃爍著一雙桃花眼,離我近了些,臉就差撞上我的臉了,說道:“我聽說,喜歡說謊的人鼻子會長歪。”
我不自然地扭過頭去,手賤摸了一把鼻子,然后就看到段相爺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大。我頓時有些淡淡的憂傷。
這只老大尾巴狼,又詐我!
好像自從來了長安,我的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真讓人憂傷。
“走了,小姑娘?!笔直澈鋈灰慌蝗诉巳?,抬頭,方才還在捉弄我的人已經(jīng)牽了我的手跨過書房的門檻。
我不滿地朝他嘟囔:“我才不是小姑娘?!?p> 段相爺失笑,將我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的,難得有耐心的同我胡鬧,“那你是大傻姑娘?”
進了書房,我掙開他的手,肆意觀賞著他那占據(jù)一大半書房的藏書,然后不怕死地懟了他一句,“你才是大傻姑娘,大尾巴狼?!绷R完,看著書架上琳瑯滿目的書,總感覺自己深深出了口惡氣一樣。
段相爺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有大量,自然懶得跟我一般見識,坐在幾案前繼續(xù)看他之前未看完的奏本去了。
我自顧地從書架上抽了一本志怪小說,結(jié)果剛翻了幾頁,段相爺?shù)穆曇艟陀朴频仫h了過來,“過來研墨。”
我合上書,放回書架,嘆氣,萬惡的大尾巴狼,就盡情的壓榨我吧。
不過想想日后我還得繼續(xù)跟著這位爺混,我還是沒出息地走到他身邊,默默地拿起了墨錠,默默地研磨起來。
其實對于磨墨我并不陌生。從前阿爹從東家回來后還要寫寫畫畫,我嫌他辛苦,總是會提前幫他研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