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領(lǐng)了任務(wù),平靜許久的心里掀起來巨大的波動,不過還是克制住面色平靜地說道:“百戶大人,屬下一定完成任務(wù)?!北M管如此,他在言語里還是流露出些許激動。
薛平川看了許安平一眼,有些奇怪地問道:“老弟,你激動什么?哥哥我可告訴你,那個血手盟一點(diǎn)兒不簡單,里面的刺客個個都是狠角色。你可要悠著點(diǎn),別點(diǎn)還沒踩實(shí),自己卻陷進(jìn)去了?!?p> 許安平苦笑著搖搖頭說道:“薛兄,你就不能盼著我點(diǎn)好嗎?我加入北鎮(zhèn)撫司有一段日子了,天天在街上晃蕩,跟個金陵府捕快似的。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件大事兒,能不激動嘛。這要是立下點(diǎn)功勞,少說要往長爬一截。再說了,兄弟我家里有三個需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再不撈點(diǎn)外快就要揭不開鍋了?;厝ス虼暌掳?,那多丟爺們的面子?!?p> “哈哈哈……老弟真是風(fēng)趣!哥哥我就喜歡你這種快人快語的,什么花花腸子都沒有。這次事情要是成了,少說給你搞個幾百兩上千兩銀子花花。到時候哥哥親自給你擺酒慶功!”薛平川笑得直打跌,他是很少見人把撈錢說得這么光明正大的,不過這也正對他的胃口。他從小就沒缺過錢花,就缺對胃口的朋友和驚險刺激的事情。
許安平拱拱手笑著說道:“那屬下就先謝過百戶大人抬愛了!”
待許安平出去之后,薛平川想了想還是叫來了吳三兒。吳三兒現(xiàn)在整天在人流密集的北門橋和店鋪林立的成賢街晃蕩,美其名曰“巡邏”、“震懾宵小”,儼然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頭蛇。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吳三兒小心點(diǎn)打探消息免得走漏了風(fēng)聲,然后才讓其離開,自己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有些心緒不寧。
許安平出了北鎮(zhèn)撫司衙門,徑直來到一家成衣鋪買了件灰不溜秋的大褂,然后看四周無人就進(jìn)了一個巷子。片刻之后,巷子里出來了一個憨厚樸實(shí)、縮著兩手、耷拉著肩膀、背著個包袱的中年漢子,東張西望地一路朝城南走去。
吳三兒則搖頭嘆氣地出了衙門,晃悠悠地朝自己的地盤走去。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只想收點(diǎn)孝敬、撈點(diǎn)灰錢,實(shí)在是不想摻和什么刺客、江洋大盜的事情。這種事情也太危險了,完全不符合他吳三爺現(xiàn)在的身份。可他不敢拒絕,畢竟他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家百戶大人給的,也隨時都可能被收走。那樣的話,他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連個屁都不是,穿著諜情司的那身皮都沒人愿意搭理一下?!鞍?!真他娘的走背運(yùn),好死不死地冒出來一個什么血手盟,耽誤了爺爺?shù)氖虑椤!苯又謬@了幾口氣,然后他來到北門橋,踹了一個正在行竊的扒手一腳,看著后者詫異驚恐的眼神,盛氣凌人地吩咐道:“去,把你家頭兒叫來?!?p> 扒手更加驚恐、滿臉大汗,顫抖著嘴唇哆嗦地說道:“官…爺,俺就是個挨…千刀的破…落戶,哪…有什么…頭兒?!闭f完也不顧周圍的人來人往,直接任命似的癱在地上,像條死狗一般。
吳三兒看也不看扒手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再多說一句,老子把你們的窩都給端了。到時候你們當(dāng)家的會和你一起進(jìn)去吃牢飯的?!笨吹桨鞘值纳眢w顫抖得更厲害了,他接著說道:“一刻鐘后,我要在旁邊的巷子里見到人?!闭f完直接走到旁邊的巷子里靠在墻壁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
扒手看到人影消失,刷地從地上爬起來鉆進(jìn)了人群,哪還有剛才那般樣子。他在這處地盤兒討生活,可是知道剛才那人是誰,連自家老大都惹不起。這件事還是交給當(dāng)家的去煩心吧,反正自己也就是個小羅羅。
還沒到一刻鐘,吳三兒的旁邊多了一個人,他連眼都懶得睜開隨口吩咐道:“三天之內(nèi),老子要知道城南這片兒有沒有個拿人錢財(cái)去殺人的刺客組織。”
微微弓腰束手站在旁邊的身高七尺壯碩憨厚的漢子有些為難地說道:“大人,小人的手下平時就是干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完全沒聽說這些人?。 ?p> 吳三兒睜開眼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漢子,冷聲說道:“劉一刀,你當(dāng)老子是三歲小孩嗎?做你們這一行的,哪個不是心眼活眼神尖的。只要你們見了,肯定不會注意不到的?!?p> 劉一刀言辭卑切地哀聲苦求道:“請大人放小人一條生路,以后每個月的孝敬加倍。那些人殺人不長眼,小的不敢去招惹??!”
吳三兒挑了挑手指,若無其事地說道:“哦,看來你們還是真是知道點(diǎn)什么了。你可以不交代,這樣他們可能就會放過你了。不過,咱們北鎮(zhèn)撫司也不是吃素的。你知不知道別人稱咱們北鎮(zhèn)撫司為‘活閻王’?”
“大人,小人手下的徒弟確實(shí)有一次遇到過這種人,可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膬喊?!?p> “你現(xiàn)在可以不知道。三天之后的這個時候,你要是還不知道具體地方的話,可以考慮換個地方再做這個行當(dāng)了,比如亂葬崗、三寶山之類的。那里的錢多對手少,夠你們弟兄們發(fā)財(cái)?shù)??!眳侨齼阂膊坏戎心隄h子回答,徑直離開了巷子。
中年漢子臉色有些發(fā)青,想了一會兒恨恨地吐了口唾沫離開巷子,消失在人群中。
許安平有些畏縮地走在城南的巷子里,臉色迷茫,好像鄉(xiāng)下人進(jìn)城迷路了一般。不過,在周圍沒人的時候,他眼神犀利地盯著巷子兩邊院子的布局。不出意外的話,血手盟京城分舵的布局應(yīng)該和安陸府、青州府的情況差不多??紤]到刺客的心理,他專門挑空曠的巷子鉆。
在城南晃悠了一天,許安平一無所獲。畢竟城南地區(qū)很大,他甚至連五分之一都沒走完。眼看天色漸黑,想著家里三位還在等著吃飯,他換掉身上的衣服,挎著腰刀急步朝家里走去。
剛進(jìn)家門,易蓮兒已經(jīng)端著洗臉?biāo)^來,讓他洗洗灰塵準(zhǔn)備吃飯。
鄧家主仆二人早已經(jīng)在飯桌前做好,拿著筷子不住地催促許安平快一點(diǎn)。鄧小可嬌聲喝道:“鄧九,你怎么還是這么磨磨蹭蹭的?快點(diǎn)?。”拘〗愣家I暈了。真是不知道你的上官是怎么想的。要是我的話,非把你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不可?!?p> 許安平笑呵呵地說道:“我的大小姐,你嘴下留情好不好?我都累了一天了,還被你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真是不想活了。”
鄧小可也覺得自己有點(diǎn)過分了,不過還是有些嘴硬地說道:“本來就是你磨蹭,還來怪別人?!?p> 環(huán)兒在旁邊低聲竊竊問道:“大小姐,你什么時候成姑爺?shù)牧???p> 鄧小可臉色窘紅,用筷子敲了環(huán)兒一下呵斥道:“吃你的飯,哪來這么多話!再亂說,下頓就不給你吃了?!?
徐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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