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從醉仙居出來之后,就走進小巷恢復了容貌,然后背著藏起來的篾框準備返回鄧家看看情況。走到鄧家宅院側(cè)門不遠處,他發(fā)現(xiàn)附近多了幾個抬頭四顧的乞丐。為了避免是自己的疑心使然,就繞著鄧家大宅走了一圈,果然看到大門、后門都多了三兩個平時在沒見過的陌生乞丐面孔,心里嘆了一口氣:“看來聰明人還是不少??!”許安平穿著類似于家丁衣服的青布短打神情輕松地從后門進了鄧家,還與開門的家丁打了招呼,完全沒引起乞丐的注意。
回到宅院已是申時中許,又等了一刻鐘估計鄧小可應(yīng)該吃完晚飯之后,許安平才主動求見鄧大小姐。
鄧小可匆匆走到后院門口,見到許安平正站在幾步外笑著看自己,興奮地直接問道:“鄧九,今天上午你不是說要回家看大娘的嘛,怎么還沒走?不過你沒走也好。你是不知道,剛才吃飯的時候阿爹告訴我,綢緞莊來了個奇怪的客人。那個人進綢緞莊不想著買綢緞,倒是追著阿爹問東問西。你說怪不怪?還有啊,小黑今天在門外咬了鄰居家的大狼狗,被我說了一頓……”鄧小可說起來就是嘰嘰喳喳的不停,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他。
許安平笑著安靜地聽并沒有接話,只是感受著鄧小可喜悅的心情。看著一張一合的紅唇、神采飛揚的俏臉、不停舞動的雪白藕臂和細長蔥嫩的玉指,心情頓時由陰轉(zhuǎn)晴。他心里不由想著,那些跳出來的臭蟲碾死就好了,可不能影響了鄧小可的心情。
鄧小可吧嗒吧嗒說完話看到許安平只是微笑不語地看著自己,感覺有些羞澀地側(cè)過臉攏了攏兩鬢的秀發(fā),臉頰浮起兩朵紅暈?!把?!我怎么說了這么多話???鄧九會不會認為我是話癆?管他呢,本小姐可不要看人臉色。”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原來準備問鄧九為什么沒回家的,于是低聲問道:“鄧九,你今天怎么沒回家?”
許安平忍不住笑了出來,搖搖頭隨便找了個借口說道:“大小姐,我想買一點東西帶回去給大娘,可是身上的錢不夠?!?p> “呀!我忘記讓蔡管家給你發(fā)錢了?!编囆】梢惑@一乍的,倒是把許安平嚇了一跳。“你等一下,我讓環(huán)兒拿給你?!闭f完就讓環(huán)兒拿十兩銀子過來,然后簡單說了幾句就回到自己的閨房去了。鄧小可坐在房間的梳妝臺前還是臉色泛紅,雙手捧著發(fā)燙的臉無意識地喃喃說道:“我這是怎么了?可是鄧九的眼睛好亮??!呀,真是羞死人了?!?p> 許安平掂了掂手里的十兩銀子裝進懷里,信步走在廊道里,再次出了鄧家側(cè)門。他看到幾個乞丐依舊蹲在不遠處的墻角也不在意,直接沿著大路朝前走,然后拐進了一條巷子,最后來到了徐四兒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
大半個時辰后,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透了,徐四兒打著晃走在路上,嘴里哼著窯姐兒經(jīng)常唱的《***》:“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
伸手摸姐面邊絲,烏云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許安平也有些佩服徐四兒的心寬,看到他走近就壓低聲音問道:“人在哪兒?”
徐四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差點亡魂皆冒,如果不是最近升了捕頭有了些定力,估計早就屁滾尿流了。他定了定神,把抽出半截的腰刀塞回刀鞘,小聲說道:“捕快在城北的通途客棧,吳白在百花樓旁不遠處北馬巷的一戶四合院。小人還得知,吳白以前是田家的西席,與田華英關(guān)系匪淺?!?p> 許安平聽了之后也不答話,直接轉(zhuǎn)身疾步離開。他知道徐四兒最是膽小,肯定不敢欺瞞他。到了通途客棧外面,許安平?jīng)]有立即行動,而是找了間不起眼的柴房藏身。到了子時中許,他翻進客房開始找了起來,其間還裝作無意地弄出了不大不小的開窗聲。
這時一個房間里傳出中氣十足的粗魯怒喝聲:“哪個王八羔子大半夜來打擾老子睡覺,信不信俺打爛你的狗頭!”
許安平看到效果達到,急忙跳到院子里然后翻過墻頭逃跑,還在慌張之下打翻了一個花盆。出了通途客棧的院子,他一路急奔向北城門附近的城墻跑去,后面跟著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對方似乎很有經(jīng)驗,沒有急于追到近前,而是遠遠地綴著。許安平佯裝不知,只是加快腳步來到城墻前,右腳一蹬墻面左腳再次借力,接著用手抓住城墻凹進去的孔洞用力一拉,兩次之后身體已經(jīng)躍上了丈余高的城墻,然后三步并兩步來到另一面直接跳下城墻繼續(xù)奔走。近半個時辰后,他已經(jīng)在十數(shù)里外的一片小樹林里停下腳步,開始恢復體力。
又過了大半刻鐘,后面追蹤的聶無常也如期而至,腳步緩慢全神戒備生怕遭了暗算。聶無常看到穿著夜行衣的人正在慢條斯理地調(diào)息,知道對方應(yīng)該是故意引他來此。轉(zhuǎn)臉看看四周并無其他人,他就完全不畏懼,而是先取下系在腰間的鐵鏈,從包袱里拿出兩個刺球形的鐵錘裝上,赫然成了雙流星錘。聶無常一手持鐵鏈,一手甩著錘身,笑著說道:“你就是那個偷賬簿的盜賊吧?看來我真的沒猜錯,你果然與鄧家關(guān)系不淺?,F(xiàn)在把賬簿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p> 許安平知道流星錘屬于暗索類暗器,難學亦難精。他看到對方左手持著流星錘的鎖鏈,右手隨意地甩著花式,一會兒立掄、平掄、斜掄,一會兒又頂掄、底掄、纏腰掄,就知道這人肯定不好對付。自己還是要小心一些,免得著了對方的道兒。
“哦,看來你是不想如我愿嘍!那后面的事情可能就不是你能說得算了,不僅是你要倒霉,鄧家也會有破家之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如果還不識相,就只有這種下……”話音未落,聶無常已經(jīng)使出一招夜叉探海,流星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許安平的面門。這一下若是打?qū)?,許安平估計會落個腦漿迸裂的下場。幸好他一直都在凝神戒備,在掏出懷中匕首的同時,一個后仰避過直飛過來的流星錘,還以左腳撐地抬起右腳將其踢向空中。
徐曉月
大家對流星錘是否有所了解,請多多批評指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