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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世界之卡斯蘭娜的騎士

第五十二章:吉安娜的悲傷

  修熄滅掉手上的火把,在黑楊樹林小心翼翼的潛行著。

  “行走時腳步要放輕,平地上潛行時腳后跟先落地可以減輕腳步聲。如果是攀登,就用腳尖點著走。如果是下山,就側(cè)著身體。”

  修輕輕地向前摸索著,沒有火把的照明,這里真的是一片黑暗。

  “潛行過程還用火把的人一般都死了。一片黑暗中只有你舉著火把怎么可能不顯眼,來自死士的攻擊瞬間就會包圍你。所以必須熄滅火把。”

  非常暗淡的月光只有少許可以穿透黑楊木的鋼鐵枝葉照在地面,而修只能依靠那一點點的月光來看清東西。

  “大部分情況下,月光足夠基本的照明。我們的身體對崩壞有抗性,經(jīng)過訓(xùn)練我們同樣也被崩壞增強著。因此天命的戰(zhàn)士身體素質(zhì)更好,視力也很好。月光足夠我們看清楚路了。不要怕看不見崩壞力量。在夜晚中,他們的眼睛會散發(fā)紅色的光芒。這種光,一公里外都能清楚地看見?!?p>  修小心的用手撥開擋在面前的枝葉。感覺就好像在掰細(xì)小的鐵絲一樣那么用力。當(dāng)他走開后又輕輕的扶著枝葉回到原位,防止它發(fā)出聲音。

  這很繁瑣,但是他必須這么做。

  “注意身上的鎧甲,不要和黑楊木碰撞。和這個東西撞到就等于鐵碰鐵,聲音會很響?!?p>  他走的姿勢并不好看。他的腰盡力的彎著,腿也沒有站直。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繁重的農(nóng)活壓彎了腰的老農(nóng)民。

  “現(xiàn)在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你只需要注意一上那幾點這些就好。一旦看見目標(biāo)了,身體要盡你所能的壓到最低,但是不要趴著。因為你隨時要參與戰(zhàn)斗,趴著會讓你無法及時起來?!?p>  他掏出羅盤看了一眼。

  綠色的指針已經(jīng)開始微微的顫抖。這意味著塔里崩壞源已經(jīng)很接近了。只有在崩壞源附近指針才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就好像指南針在南北極會失靈一樣。

  一旦你到了南極點,所有的方向都是被北。反之亦然,到了北極點所有的方向都是南。

  所以距離崩壞源越近,指針就會顫抖的越厲害。崩壞源能量越大,指針顫動越大。天命騎士們只要根據(jù)指針顫抖的力度來判斷自己能不能對付。

  如果指針開始顫抖了,自己的視線中還沒有崩壞的存在,那么一般都不是一個人可以解決的事情,至少需要一個十人小隊。

  修躲進了一棵樹后,心中不斷地回想著吉安娜一路上和他說的要點。不斷地回想著,不斷地小心的讓自己不要犯下錯誤。他的手在輕輕的顫抖著,他的眼睛不安的四下查看這一切可疑的動靜。

  但是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很可疑啊...

  修很緊張。這可是實戰(zhàn),他根本就不像其他天命三家騎士一樣,經(jīng)過十年的訓(xùn)練,數(shù)不清的演習(xí)模擬,在經(jīng)過可控的崩壞對戰(zhàn),有一定的實力后才去面對真正的崩壞。

  他來到訓(xùn)練營的第一點就見證了十多名教官的‘死亡’。

  來到一個星期就被拉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

  他沒有受到系統(tǒng)的訓(xùn)練,小時候阿瑟的訓(xùn)練也僅僅是針對身體而不是武器。而他連那個時候的訓(xùn)練也承受不住。

  他根本就沒有自信的理由,所以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看了看身邊的吉安娜,他想從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教官尋求幫助,他想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做。

  吉安娜在接到杰拉德的命令的時候,她心里的感覺是...就好像暗被放出馬廄的感覺。

  她很著急著想要離開隊伍或者說迫切的想要出發(fā),想要去尋找到那名斥候。

  因為那位斥候是她的朋友,非常要好的...不,應(yīng)該是最最好的朋友。

  她現(xiàn)在執(zhí)行著非常危險的任務(wù),她當(dāng)然很著急朋友的安危,所以她心中很焦躁。

  但是她也知道一切以任務(wù)為主,所以盡管再著急她也先去把修找到了。

  她看到修的時候,修已經(jīng)拔出了一把劍,看起來緊張而害怕。但是他偏偏沒有露出什么表情,看不出害怕的意思,只是非常認(rèn)真的四下觀望著,想象著自己是一個斥候,自己在探查消息,但是他卻沒有意識到如果真的執(zhí)行著斥候的任務(wù),他大老遠(yuǎn)的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現(xiàn)在的修看起來就像是一只不安的小綿羊,著急的想要向猛獸們亮出自己的尖角,告訴他們自己并不好惹,試圖用那又短又鈍的兩只小角來掩飾自己的恐懼與不安,卻不知道在真正的獵食者面前他的角毫無作用。

  看到這樣的修,吉安娜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沒有那么焦躁了。

  果然還只是小孩子,害怕是肯定會有的啊。吉安娜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些許關(guān)懷。

  她悄悄跑到修的身后,惡作劇一樣的輕輕地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

  受驚的小綿羊馬上回頭揮了一劍,而吉安娜早就站的遠(yuǎn)遠(yuǎn)地,壞笑著向他打著招呼。

  “我叫吉安娜。杰拉德長官派來輔助你的哦?!?p>  吉安娜的話剛說完,她看見修的眼角好像有了一點點的晶瑩的痕跡。她疑惑的眨眨眼,又沒看見了。

  吉安娜忍不住笑了一下。

  “教官你笑什么?我們該怎么做?”修不解地問。

  吉安娜這才回過神。她還在執(zhí)行著任務(wù)。

  “你趴下,我看看情況?!?p>  吉安娜將他的頭按下,自己悄悄地探出頭看了一小會。遠(yuǎn)處,一點猩紅在夜晚中無比的顯眼。

  “我們離崩壞源非常靠近了。注意,我們現(xiàn)在是潛行不是戰(zhàn)斗。我們的任務(wù)是找到我們的斥候而不是消滅這些崩壞獸。千萬不要開槍。一旦開槍,那么那名斥候就危險了?!奔材葴惤薜亩呌米钚〉穆曇粽f著“我已經(jīng)看見了崩壞力量,無法確定是死士還是崩壞獸,但不論是哪個我們都不要驚動它們?,F(xiàn)在我們繞開它。拿出你的羅盤?!?p>  修拿出了羅盤。

  “這個羅盤是特制的雙子羅盤,只要將兩枚指針重合,就會與另一個羅盤發(fā)生共鳴。那時雙方的羅盤都會很輕微的震動。震動不大,但是足夠身體感受到。我們就用這個與斥候聯(lián)系??匆娏_盤底下的那個小小的圓柱嗎,旋轉(zhuǎn)它,讓指針重合?!?p>  修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他捏住那個東西輕輕地旋轉(zhuǎn)。在月光下,他看見指針隨著他的手指旋轉(zhuǎn)而轉(zhuǎn)動。當(dāng)指針重合時,羅盤果然開始了震動。

  “在震動的時候,兩枚指針就等于一枚了,他們會同時指向另一個羅盤所在的位置。我們只要向著那個方向走就好。出發(fā)吧?!奔材容p輕地推了推修,示意他出發(fā)。

  但是修似乎沒有感應(yīng)到一樣,一動不動。

  “怎么了,快出發(fā)!”

  “吉安娜長官...指針的方向,是那里?!毙拗噶酥敢粋€方向。

  吉安娜順著修的手指看去,那里,是幾十個猩紅的光點。

  吉安娜如墜冰窟,一股刺骨的冰寒從腳一直升到頂。

  從光點的高度來看...這是一支死士和崩壞獸混雜的崩壞力量!

  死士雖然可怕,但是最令人感到無力的,還是崩壞獸!

  因為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可以殺死崩壞獸的辦法!天命甚至沒有可以刺穿崩壞獸表皮的武器!面對一個根本打不死的,又似乎有著無窮的體力的怪物,要怎么去抗衡!

  “修,轉(zhuǎn)一下羅盤盤身,看看是不是羅盤壞了...”

  “我轉(zhuǎn)過了...教官,他們好像有動靜了!”

  下方猩紅的光點似乎忽然收到了什么刺激,開始焦躁不安。

  在隱約間,一只極難看清的崩壞獸的輪廓開始敲著自己的肚子,就好像一直鬧肚子的野獸猩猩翻滾著,捶打著。

  吉安娜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不可能,一定是方向出了問題修我們轉(zhuǎn)移一下...小心!”吉安娜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但是臉色變得蒼白。她還來不及說更多吉安娜就忽然猛地將修壓在身下。

  一陣劇烈的破空聲向他們飛來,在劇烈的撞鐵的聲音中,幾顆黑楊木硬生生被撞倒,發(fā)出了“乒鈴乓啷”的碰撞聲。

  看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被當(dāng)成了攻城巨石轟了過來。

  修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只感覺到一陣柔軟將自己包圍著,一陣陣奇怪的清香涌入了他的鼻尖。他下意識的嗅了嗅。

  他并不知道這是什么味道。

  吉安娜沒有心思去注意修的反應(yīng),她現(xiàn)在只是呆呆看著那堆倒塌的黑樹。最開始被撞倒的黑木上,上邊似乎有著一灘粘稠的東西,那看起來就像是未消化完全的一團糊。

  她像是搶奪一般將修手中還來不及調(diào)整的羅盤搶來。

  羅盤的雙針指著那堆倒塌的黑木,玩命的震動著。

  雙子羅盤的指針重合后,只會指向另一個羅盤。攜帶著這個羅盤的人是絕對不會丟失或者遺棄它的,因為這個羅盤等于第二條生命,也等于搜救人員全隊的命。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這個時候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的修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卻被吉安娜更加用力的按倒了。

  修想要說些什么,但是看見吉安娜后,他說不出口了。

  “教官...你哭了?”

  吉安娜下意識抹了一下眼角。入手,感受到了一片濕潤。這就像是一個刺激一樣,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滴在了鎧甲上,滴在了大腿中,最后滑到地上。

  她的手緊緊地握著羅盤。

  緊緊地。

  緊緊地。

  “崩!”終于羅盤承受不住力量,在她的手中破裂。

  她發(fā)狂的一樣的將羅盤扔掉,忽然想站起身。

  可她終究沒完全有站起來,而是到了一半,又強迫的,用力著把自己壓倒在地上。

  那名斥候她是認(rèn)識的。很熟悉很熟悉。她們曾經(jīng)是最好的斥候組合,她們一起完美的執(zhí)行過一個又一個的任務(wù),她們沒有分開過的。

  她們曾經(jīng)說過,以后也要永遠(yuǎn)的在一起的啊。

  她們都約定好了的啊,都以上帝的名義發(fā)誓了?。∈前l(fā)過誓的??!

  “為什么你要違背誓言...為什么...你明明說好了會等我的...說好了我匯報完情況很快就回來的!

  “沒有把握活著,就讓我留下啊!”吉安娜緊緊地咬著牙齒,從牙縫了擠出了這些話。巨大的悲傷籠罩著她。

  她心里萬分的悲痛,萬分的痛苦。但是...她現(xiàn)在連發(fā)泄都做不到。

  她不能放聲大哭,也不能歇斯底里的吼叫怒罵。她只能默默的壓著身下的新兵,流著眼淚看著昔日最好的朋友連尸體都不能完整的躺在黑木上,同時向不存的東西祈禱著希望自己不要被發(fā)現(xiàn)。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像普通人一樣哭泣悲傷的權(quán)利和時間。

  這是何等的悲哀。

  “教官...”修不知道吉安娜忽然怎么了。

  “修,不要說話,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要站起來....我們會死的...會死的...”吉安娜緊緊地抱著修。她抱的很緊很緊,生怕自己一松手就會消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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