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鄉(xiāng),激烈的戰(zhàn)斗,仍舊在持續(xù)。
而在佛鄉(xiāng)危難之際,武林消失已久的兩面神竟神秘現(xiàn)世,強勢攔下人世主與血為王兩人。
“魔武,無極!”
作為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血為王深知兩面神之根基,因而沒有任何試探之意,一出手,便是魔武名招。
兩面神亦然,面對王權(quán)魔武名招,惡體寒刀一振,名刀絕式,再現(xiàn)江湖。
“破風(fēng)!”
砰!
兩人極招相會,霎時間氣動風(fēng)云。周遭之人抵不住強勁氣流,紛紛后退。
“有長進!”
血為王沉喝一聲,欺身上前,雙掌凝聚浩瀚元功,展開了令人目不暇接的近身攻擊。
而另一便,面對兩面神善體,拓跋如夢卻是好奇勝于戰(zhàn)意。
“竟能化一為二,令人驚嘆的功法?!?p> “不過,這可不是阻攔拓跋如夢的資本?!?p> 拓跋如夢輕輕一笑,劍指指天,凝聚一身浩瀚劍元,而后猛然點入地面。
“蒼生,劍游?!?p> 龐大的劍元傾瀉,在地底下凝成了一道劍氣游龍,猙獰著爪牙,撲向了兩面神善體。
“刀上爭鋒?!?p> 善體寒刀一旋,而后猛然一頓,刀尖直入地面。一股凌厲刀芒暴虐地沖向了劍氣游龍。
轟隆隆!
雙方氣勁在地底相會,爆發(fā)出更為恐怖而又壯觀的景象。兩人之間的土地?zé)o法承受這恐怖的破壞力,直接炸裂了,現(xiàn)出了一個深達十數(shù)丈的深坑。
“不差。你是煙都出世以來,第二個令拓跋如夢有如斯戰(zhàn)意之人?!?p> 拓跋如夢傲然一笑。雖然只是一擊,他卻已經(jīng)感受到兩面神修為之深,根基之重絲毫不亞于李裔文。雖然自身受梵唄影響而導(dǎo)致功體削弱三成,但兩面神分出惡體,也同樣消耗不小。
“再接我一式,蒼生劍瀑!”
而就在戰(zhàn)火高漲的同時,佛鄉(xiāng)之外,一道身影匆匆而來。
“啊!”
佛識還未進入佛鄉(xiāng),便可感覺到從佛鄉(xiāng)處傳來陣陣劇烈的戰(zhàn)斗余波,當即雙拳一握,就要沖上去相助。
“冷靜,先看紅塵素衣的錦囊。”
佛識依照柳三變的話,打開了黃色的錦囊,得書信一封。
“佛怒大師,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佛鄉(xiāng)尚未淪陷。這很幸運,也很不幸。因為戰(zhàn)爭的糾纏意味著佛鄉(xiāng)法陣已然被破,誅仙海一方也定然占據(jù)了上風(fēng),每延遲一段時間,很可能便是佛鄉(xiāng)之人性命的消散。
而你要做的,是必須要冷靜下來。悄然進入佛鄉(xiāng),尋找并引導(dǎo)潛藏在佛鄉(xiāng)深處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夠?qū)⑦@場戰(zhàn)局扭轉(zhuǎn)。記住,佛鄉(xiāng)潛藏的力量,就在佛力最精純之地。”
佛力最精純之地。
佛識一把將書信捏碎,腦海中快速略過佛鄉(xiāng)每一處地方。
“洗身池!”
驀然,佛識眼中一亮,想到了一個地方。
旋即,他悄然靠近佛鄉(xiāng),在看到佛鄉(xiāng)入口處的激戰(zhàn),以及倒地的伏遠禪師以及眾多師兄弟時,他雙拳緊緊地握著,甚至將掌心都戳破,鮮血不停留下。但是他還是壓制住了那股上前一戰(zhàn)的沖動,遠遠地避開了戰(zhàn)場,從另一個方向進入了佛鄉(xiāng)。
一進佛鄉(xiāng)范圍,佛識便聽見了那不絕于耳的梵唄,壓抑的心不知不覺的便平穩(wěn)了下來。
“不能耽擱。”
佛識沒有停留,直奔洗身池。而他更是驚訝的發(fā)現(xiàn),隨著他越靠近洗身池,那股梵唄便越發(fā)清晰。到最后,他站在洗身池旁,甚至有一種錯覺,那股梵唄便是由洗身池內(nèi)發(fā)出。
“這,應(yīng)該如何引導(dǎo)這股力量?”
佛識皺眉沉思。
佛鄉(xiāng)外,戰(zhàn)況越發(fā)激烈。乃至于佛識身處佛鄉(xiāng)深處,也能感受到大地陣陣顫抖。
“罷,我佛悲憫,定不會坐視佛鄉(xiāng)滅亡?!?p> 良久,佛識一嘆,閉目舉步,一腳踩在了洗身池水面上。
而隨著他一腳落下,一道白光突兀而現(xiàn),將他的身形席卷而去。
……………………
巧奪天工之外,為完美契合赤龍臂威能,柳無方尋到名匠天工接受考驗,卻不料在買菜路上,遭遇伏擊。
“讓出天工令權(quán)限。”
神秘青年一聲沉喝,雙拳一握,邪氛蕩然。
“哦,要動手么?!?p> 柳無方一聲輕笑,一翻手,飛絮劍錚然作響。
青年見柳無方不從,一聲冷哼,一拳爆空而來。
柳無方雙目一身,飛絮劍一挑,直面青年一拳。然而,就在拳劍交擊的剎那,柳無方頓覺一股沛然大力源源不斷的襲來,不由得悶哼一聲,倒退數(shù)步。
青年趁勢猛攻。
“聽柳尋真?!?p> 一招試探,柳無方已知來者修為遠在己上,當下毫不保留,極招應(yīng)手而出。
然而面對柳無方極招,青年面不改色,拳勁重愈千鈞,一力破萬巧。
柳無方極招一出,立時告破。不僅如此,佩劍更是在青年一擊之下,碎成數(shù)截。
砰!
咔擦。
青年拳威不減,直直印在柳無方胸膛,柳無方痛呼一聲,胸骨斷裂。瞬間受創(chuàng)。
“死!”
青年冷喝一聲,提元納氣,一拳逼命而來。
柳無方雙目一愣,凝氣于赤龍臂之上,同樣一拳轟出。
砰!
一聲悶哼傳出,青年被赤龍臂巨力擊的倒退數(shù)步,同時指節(jié)泛紅,顯然在方才硬碰之中吃了不小的虧。
反觀柳無方,雖有赤龍臂加持,但畢竟修為不足,直接被兩人交擊的巨力掀飛,落地嘔紅。
青年望著柳無方手臂,目中閃過一絲貪婪。他屈指成爪,沖向柳無方,顯然想要將其手臂奪下。
就在此時,一道倩影忽然閃過,屈指對著青年掌心一彈,龐然之力猛然爆發(fā),竟將青年震的不停倒退,虎口溢血。
“是你,天工?!?p> 青年雙目一冷。
“敢打我廚娘,找死。”天工雙目一蹬,氣勢兇猛。
青年一聲冷哼,轉(zhuǎn)身便走。
天工撇了撇嘴,回身看了一眼昏迷的柳無方,雙肩無力下垂。
“又得挨餓了?!?p> ………………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崇山峻嶺之內(nèi),片片桃林依著時令,肆意地點綴著春色,道道溪流載著粉紅花瓣,勾勒出一條條清新玉帶,凝出一片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宗上天峰,宗上天峰。久遁青山的道門重地,今天,再度吹入了一陣紅塵的風(fēng)。
在萬章山遭受面具客攔截,更意外發(fā)現(xiàn)面具客身負儒道圣司絕學(xué)的虞千秋,一路上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這個充滿了無數(shù)或情或怨,或甘或酸的地方。
“宗上天峰?!?p> 多久了?幾年?幾十年?
自從當初在宗上天峰與天真君一戰(zhàn),徹底退出道門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個地方了。
山腳之下,虞千秋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了郁積在胸口的一口濁氣,而后舉步上山。
倏然,宗上天峰之內(nèi)傳來陣陣祥和道音,繼而一道流光飄然而至,同時,淡然辭號,于焉響起。
“曾向書中問道,亦從世里尋蹤。
方知無計入南宮,只有青山荒冢。
不盡花間明月,恁多松下清風(fēng)。
皆輸吾枕上惺忪,悟了紅塵一夢?!?p> 辭號留下,流光也落在了虞千秋身前,現(xiàn)出一道負手而立,背對著虞千秋的超然身影。
“朋友,此地不迎外客。請回?!?p> 天華君!
面對昔日同修舊友,虞千秋原本以為已經(jīng)做好的淡然,在頃刻間消失無蹤。只覺得一股酸澀涌上心頭,一時間,無語凝噎。
“嗯?”
天華君拒客之語出口卻未見回復(fù),不由得轉(zhuǎn)身來看。
這一看,瞬間叫他淡然心境,盡起波瀾。
“是你,天劍君!”
“許久不見?!?p> 虞千秋抿了抿嘴唇,卻只說出了四個字。
“你怎么會突然回來?”
天華君心中一緊,壓低了聲音,道:“教尊對你當年之事依舊心有芥蒂,你貿(mào)然回來,恐怕會惹怒他?!?p> 虞千秋皺了皺眉眉頭,眼底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采。
“我只是帶一個訊息回來,并不久留?!庇萸飺u了搖頭。
“哦?很重要?”天華君問道。
虞千秋正欲開口,一位年輕道者快速自宗上天峰而來。
“師兄,教尊有請?!钡勒吖Ь吹叵蛱烊A君行了一禮,而后看著虞千秋,道:“這位是……”
天華君搖了搖頭,并不介紹。
虞千秋忽然盯著道者,眉頭深皺。
這個人,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先回去,我稍后便到?!碧烊A君打發(fā)了道者,而后看向虞千秋,問道:“是什么訊息?”
“剛才那人?”虞千秋不答反問。
“哦,他啊。是教尊新收的弟子,名叫天心君,為人謙遜恭謹,深得教尊喜愛。同時也是與全道之鋒并稱道門新秀之人。”
說完,天華君聲音一頓,道:“也是道門第七天?!?p> 虞千秋點了點頭,不是很在意地道:“我走了一趟三方谷,詳情聽說……”
虞千秋將路上詳情說了一遍。
“什么!”
天華君面色大變。
“三教圣司失蹤,就連三方谷也消失。并且圣司功法外傳……”
天華君原地踱步數(shù)回,猛地抬頭,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若是處理不慎,恐怕將引起三教內(nèi)亂。必須要趁早稟報教尊?!?p> 虞千秋眼神忽然一閃,淡淡地道:“不必了?!?p> “為何?”天華君問道。
“不為何?!?p> 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忽然傳來,天華君轉(zhuǎn)身看去,赫然看見方才離去的天心君正與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道者聯(lián)袂而來。
中年道者白發(fā)黑眉,一身布衣芒履,樸素?zé)o為,卻又自有一股剛斷之意。來人赫然便是如今宗上天峰之掌權(quán)者,道印玄機。
“教尊……”
天華君正要說話,教尊便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怎么?我們的天劍君終于舍得回來了?”
虞千秋目光一斂,并未說話。
一旁天心君道:“原來這就是天劍君師兄,天心見過師兄?!?p> “胡鬧!”
教尊一聲怒斥,道:“你沒有這個師兄?!?p> 虞千秋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的訊息已經(jīng)傳到,先離開了?!?p> “走?怎么,不認我這個師叔,就連死去的師父也不去拜祭一番?”
“道?。 ?p> 虞千秋雙拳一握,聲音轉(zhuǎn)冷。一身武元更是蓄勢待發(fā)。
“如何?惱羞成怒,要動武了?”道印右眉一挑。
“準備通天路,我要上山?!?p> 虞千秋猛然轉(zhuǎn)身,一甩衣袍,就地而坐。
道印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旋即點了點頭。
“好,三日后,通天路開?!?p> 說完,道印帶著天心君離去。
離去前,在沒人看見的角度,天心君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天劍君你……”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虞千秋閉目說道。
“唉,我去與教尊爭取一番,看能否免去通天路之考驗?!碧烊A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跟著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