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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大江湖

第十章 亂局

霹靂大江湖 拾磚 3177 2017-07-08 12:10:00

  風(fēng),停了。云,定了。就連呼吸聲,都輕了。

  立約臺上,李裔文強勢欲觀子午鼎,雙方戰(zhàn)火,一觸即燃。

  “李裔文,枉你身為武林名宿,如此武逼,失名落望!”立約臺一個守衛(wèi)喝道。

  “李裔文不可沖動?!蹦珡埪曪w身攔在李裔文身前,道:“子午鼎的重要性你也清楚,萬萬不可中了奸人詭計。”

  其余二輝悄然靠近,雖不言語,卻暗以陣勢圍攏李裔文。

  李裔文見狀,眼神微沉,飛兇欲出。

  墨張聲面色微沉,喝道:“二位師弟,退下!”

  他對于李裔文有所了解,很清楚兩位師弟的動作很可能會引起李裔文的敵意,近而引發(fā)戰(zhàn)斗。

  以墨張聲所想,一切自然是以談判處理為上。

  無寐生與一線隨對視一眼,退了開去。

  然而就在墨張聲要繼續(xù)開口之時,一道凌厲劍光,忽然自一旁的守衛(wèi)處發(fā)出,直逼李裔文。

  李裔文一聲冷哼,飛兇瞬息出鞘,劍光激射,直破來式,且余勢不減,力劈偷襲之人。

  “?。。 ?p>  偷襲者一聲短促痛呼,橫尸當(dāng)場。

  “找死!”

  眾護衛(wèi)瞬間大怒,持械來攻。

  李裔文劍光暴漲,瞬間三人濺血。

  “狂妄,先出手將其制服?!睙o寐生大怒,長劍輕挽,于松風(fēng)陣陣中,強取李裔文。

  一線隨見狀,同時出手。

  “這……哎,只能如此了?!蹦珡埪曇宦曢L嘆,無奈出手了。

  身處圍攻,李裔文面色不改,眼神愈沉。飛兇一旋,極招上手。

  “一劍,輕身!”

  “注意!”墨張聲見狀,雙眉一豎,長劍狂挽,霎時間片片幽篁綠竹,映爍天地。

  “斜竹迎風(fēng)!”

  長劍定,極招起。萬竿碧竹傾瀉鋒葉。

  然而就在兩人極招相會之際,墨張聲體內(nèi)隱患忽然爆發(fā),頓時元功一滯,萬竹俱滅。

  “噗?!?p>  墨張聲盡受李裔文一劍,頓時新紅高吐,無力倒飛。

  “師兄!”無寐生睚眥欲裂,長劍一橫,怒道:“開陣!”

  “諾!”

  一線隨含怒應(yīng)和,雙人站定,腳踏陰陽,氣懾乾坤,赫然便是道極兩儀之陣。

  處身陣中,李裔文受到陣法影響,行劍之間,多受抑制,頓時眉頭一挑,浩氣足提,破巧以力!

  “輕生,一劍!”

  飛兇怒鳴,震懾天地。乾坤為止傾覆,陰陽為止傾倒。群峰顫抖,大地翻覆。

  就在雙方初會之際,勝敗已經(jīng)分明。

  無寐生、一線隨兩人直接被李裔文強橫一擊震飛,陣勢立破。

  就在此時,墨張聲振作重來,一提劍,破開李裔文攻勢。

  “開陣!”

  無寐生兩人再度返回,三輝合力,陣勢立成。正是當(dāng)年圍困血為王之三輝極陣。

  “極道初劍!”

  墨張聲陡然一喝,集三輝之力于一體,攜浩然之氣,一劍斬出!

  極道之劍,快絕人倫。李裔文驚覺此劍威力,欲以極招相應(yīng),卻已趕之不及。中劍的瞬間,步伐紊亂,新紅高噴。

  轟隆隆!

  極道之劍余威猶勁,肆虐之下,立約臺頓時被削去三分之一山體。

  “好機會?!?p>  無寐生心中一喜,欲趁機拿下李裔文,卻不防地面突然一道流光身影瞬間劃過,登時一聲慘呼,高飛的首級,茫然的雙眼看著此生最后的畫面。

  “師弟!”

  “師兄!”

  墨張聲與一線隨目睹此狀,登時雙眼充血,皆棄了李裔文,極招猛攻坤坤兒。

  “嘰!”

  坤坤兒突然襲擊,便收一血。而后亦不停留,身影一轉(zhuǎn),遁地消失。兩人極招落空,只壞了滿地創(chuàng)痕。

  “找死!”

  李裔文卻忽然察覺地底有異,飛兇反手往足下一插,頓時地里傳來一聲痛哼,劍尖處更是溢出點點艷紅。

  “還有人!”

  一擊創(chuàng)傷坤坤兒,李裔文并無欣喜,反倒是內(nèi)心一沉,一式鐵板橋近乎本能地施展出來了。

  “刷!”

  一只森寒鐵爪如幽靈般突兀而來,鋒銳的刃口切斷了李裔文幾縷揚起的發(fā)絲。

  來者赫然是血為王座下三曜殺君中的貪狼!

  李裔文雙目一寒,飛兇橫掃,迫開貪狼。而后正欲追擊,卻發(fā)現(xiàn)貪狼已經(jīng)遠去,與坤坤兒分斗余下二輝。

  李裔文見此戰(zhàn)況,飛兇一斂,直沖子午鼎。

  “休想!”

  墨張聲陡然一喝,凌厲劍氣撲殺而來。李裔文身形頓時一滯。

  貪狼見狀,攻勢愈發(fā)凌厲,逼得墨張聲無心他顧。

  李裔文繼續(xù)前進,卻正遇一道浩掌襲身。

  轟!

  劍掌初會,氣勢掀塵,盡掩三光。李裔文久戰(zhàn)力虧,退步中,再嘔新紅。

  “妖邪之輩,唯殺以度!”

  只見沙塵之后,一道金色佛影凜然怒喝,佛門浩掌,逼命而來。

  李裔文見狀,同樣飽提元功,霎時間,凜然劍意,充斥整個立約臺。

  遠處,觀戰(zhàn)的人開始有了動作。懷抱的朱劍,悄然啟鋒。

  驀然,一陣異風(fēng)拂來,煙朱瞬時回身,卻見一雙近在咫尺眸子,平靜中暗藏凌厲。

  煙朱元功暗提,目吐劍刃,霎時間,一個簡簡單單的對視,被拉入劍道心境。

  目光的交替不再純粹,半寸方圓之內(nèi),閃爍的是戰(zhàn)影,是劍光。

  短暫的對視后,煙朱小退半步,結(jié)束了這場莫名而奇妙的劍道之爭。

  “朱劍,不錯。有資格留在七尊劍內(nèi)?!眮碚咻p聲贊揚,目光轉(zhuǎn)投遠方立約臺。

  “是七尊劍中的裁決者,他來此為何??!睙熤炜粗鴣碚撸抵兴剂?。

  “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并不是來阻攔你的?!辈脹Q者說道。

  “哼?!?p>  煙朱一聲冷哼,朱劍出鞘,登時紅芒萬丈,直破子午鼎而去。

  ………………

  “快,再快?!?p>  立約臺外,柳三變行色匆匆,滿面的汗水顧不得擦拭,一心只愿趕在好友犯下錯事之前挽救一切。

  突然,一道紅芒驚天而起,直沖子午鼎。

  “啊,不好!”

  柳三變面色一表,速度變得更快了。

  …………

  立約臺上,面對來勢洶洶的佛怒,久戰(zhàn)費力的李裔文不再保留,飛兇一挽,極限武學(xué),再啟冥途。

  “一劍,輕生!”

  一劍出,鬼神怕,天地驚,陰陽亂,乾坤覆。萬籟俱寂,天地間,只剩下了這驚艷絕倫的一劍。

  “佛怒天華!”

  佛怒見狀,不甘示弱,猛催元功,將功體強行提至巔峰境界,并施極限武學(xué)。

  與此同時,一道驚天虹芒,破空而來,伴隨著一聲急迫的呼喊,轟然擊中懸浮半空的子午鼎。

  頓時,鐫刻血為王誓言,封鎖了他五成功體的子午鼎——碎!

  原地唯留一頁璀璨金書,仿佛被神秘異力牽引,懸浮半空,不為周遭強烈氣勁所拂動。

  “不可??!”

  柳三變匆匆而來,便目睹子午鼎破碎,佛怒與李裔文生死一擊,頓時心門一鎖,元功凝滯,想要施為,已是不及了。

  一劍輕生,一劍輕生。這一劍揮出,輕的不僅是敵人的生命,更是自己的生命。

  萬籟俱寂當(dāng)中,兩人極限武學(xué),輕巧相接。霎時,宏大氣勁,無由而發(fā),隳天地,墮陰陽。

  “卡擦卡擦……”

  密麻而不絕的異響突然傳出,繼而無數(shù)轟鳴,塵石漫天。百丈立約臺,一瞬——平地!

  同時,兩人極招之斗,再入新境。劍掌相錯之后,便是入肉的沉悶。

  李裔文胸口中掌,狂噴鮮血,倒飛而去。

  反觀佛怒,一劍貫胸,身形幾個蹌踉之后,無力坐地。

  “大師振作!”

  柳三變急速上前,連鎖佛怒周身大穴,喂下數(shù)枚珍貴丹藥,一翻搶救,險險將佛怒生命之息保住。

  而李裔文,雖負(fù)重創(chuàng),仍是強催功體,奪下金書。

  “好友你……唉?!绷円姞?,想說些什么,最后也只剩一聲長嘆。

  而這時,墨張聲與一線隨再次出現(xiàn)了,抱著無寐生的尸體出現(xiàn)。

  至于貪狼與坤坤兒,則是沒了蹤影。

  “李裔文!”

  墨張聲抱著無寐生尸體怒視李裔文,目中滿是猩紅殺意。

  李裔文見狀,飛兇一轉(zhuǎn),劍勢欲發(fā)。

  對于戰(zhàn)斗,李裔文從不懼怕——即便他已經(jīng)傷痕累累,搖搖欲墜!

  “二位且慢動手,容柳某解釋。”柳三變忙攔在雙方中間。

  李裔文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柳三變是絕對不會放棄維護的。而三輝更是正道棟梁,也絕不可輕易得罪。

  只不過看著無寐生的尸體,柳三變也忍不住斂眉。

  這件事情,恐怕不付出一些代價,是難以緩和了。

  墨張聲冷勝開口,道:“柳三變,我不與你爭辯,只看你對今日之事,如何交代!”

  “這……”柳三變面上難色一閃,而后變得堅定。無寐生之死,必須馬上給出一個交代。

  這個交代,柳三變承受!

  赫見他舉掌提元,猛擊胸口,登時胸骨斷裂,艷紅高吐,生命之息,搖搖欲滅。

  “嗯?”

  李裔文見狀,飛兇劍脫手,立在柳三變身前,而后上前與之并肩。

  “道門三輝,黃泉同路!”

  李裔文雖然如今冰冷冷,但是心下對于柳三變的維護,絕不亞于對方!

  一語出,氣氛再回激烈。

  “好友,不可……”柳三變伸手將李裔文拉到身后,對著墨張聲兩人但:“這一掌,是柳某代好友所受。至于獨聽松風(fēng)的犧牲,柳某定會讓幕后之人以命相償?!?p>  “此事,道門不忘?!蹦珡埪暸?,但是以柳三變的身份自罰一掌,也不得不讓他有所退讓。

  他怒然甩袖,轉(zhuǎn)身離去。

  在他轉(zhuǎn)身之后,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猩紅。

  “好友啊,你這一次,沖動了。無論佛道,恐怕都不會坐視此事?!绷兛嘈Φ馈?p>  李裔文大鬧立約臺,不僅毀去了子午鼎,導(dǎo)致了無寐生死往,更是直接將佛鄉(xiāng)五子之一重傷垂死。

  李裔文不答,負(fù)起飛兇,蹣跚離去。

  “哎哎哎,好友不送我回深柳讀書堂么?!绷兒艉?,他方才一掌,雖有所保留,但確實是讓自己重傷了。

  “我想靜靜?!?p>  李裔文頭也不回,離開了這已經(jīng)破碎了的立約臺。

  “唉?!绷冎挥锌嘈?,盤膝療傷。

  遠處,煙朱一劍賺奇功,毀去鉗制血為王功體的子午鼎后,緩緩收劍。

  “李裔文,你讓我吃了一驚啊?!?p>  驀然,裁決者的聲音傳來。煙朱一驚,回首看去,卻已不見裁決者身形。

  “子午鼎已破,先回?zé)煻??!睙熤焐硇我婚W,化煙離去。

  ………………

  “滴答,滴答。”

  幽暗的空間,似遠似近的滴水聲不停回響著,虞千秋已分不清那是原音或者回音,只有茫目而又堅定的,一步一步向前。

  眼前的黃土,不停地被身后的黑暗吞噬,只有眼中堅韌的光,照亮著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虞千秋步伐首次頓滯,眼中神光,逐漸模糊。

  黃土小道的盡頭,一位老者臨桌而坐,捏棋細(xì)思。

  “師父……”

  虞千秋撲騰一聲,下跪低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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