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切之始
劍平峰位于大晉王朝東部,本不過是一座籍籍無名的小山峰,但就在五百年前,一名為古龍的從圣強者突然出現(xiàn),一劍削平了這座山峰,并在山頂上建立起平頂宗。
但在三百多年前,從圣高手古龍沖擊入圣境界失敗,就此消失不見。平頂宗雖然還有另外一名從圣高手坐鎮(zhèn),但新宗主一心修煉,并不熱衷門派事務,久不在江湖行動,故而平頂宗威風大不如前。
一百多年前,平頂宗當代宗主古天驕再一次神秘失蹤,而平頂宗因缺乏從圣高手的精心指導,最強者也不過是脫凡巔峰。
三十年前,平頂宗在與萬花谷爭奪晉東郡第一大派的擂臺上打出真火,兩派浴血大戰(zhàn)。近乎不死不休的大戰(zhàn)最終讓兩派傳承斷絕,平頂宗就此一蹶不振,從晉東郡頂級宗門跌落成三流門派。
......
“不行,少掌門乃是古家唯一血脈,你們不能趕他下山!”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者狀若瘋癲地沖著高居上首的中年男子咆哮道。
他滿頭白發(fā)盡顯滄桑,神形憔悴,仿若風中殘燭,明眼人一見,便知是即將油盡燈枯,身死道消之人。
老者此時卻如同護犢的猛獸般,一手護住身后那名癡呆少年,一手緊握著拳頭怒視上首的中年男子。
那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只見他目光呆滯,面露癡傻神情,仿佛是未曾注意到老者的情緒變化般,口中喃喃著莫名的言語,唾液卻是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緩緩向著大殿潔白的玉石地板滴落。
“福源,我知你曾受老宗主大恩,不與你一般計較,但古庸如今......平頂山資源有限,應該留給那些真正有需要的弟子才是,如何能夠讓他平白浪費?”
中年男子面色冷峻,掃了一眼四周其他不敢開口說話的長老們。嘴角緩緩揚起了一絲弧度,然后繼續(xù)開口道:“既然諸位長老推姬某繼任為本派新任掌門,那么古庸便自然不能再算是本派的少掌門了。依我看,還是離開平頂宗為好?!?p> 姬如龍的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在場大多數(shù)長老都是他的親信,論武功修為,那福源也不過是煉氣七層的三流高手而已,如何是他煉氣大成,即將步入先天的一流高手的對手?
見到姬如龍如此嘴臉,那福源心底暗恨。目光又瞥向其他長老,卻只見他們紛紛低下頭顱,他眼神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絲悔恨之色。
“可惡,宗主真是引狼入室?!备T吹脑捯魟偮?,那姬如龍卻是當即暴喝一聲,口中道:“福源,莫要以為你是平頂宗的老人,便可以非議本座!若是再不知進退,便休怪本座無情了!”
福源心頭暗恨,卻奈何不得那姬如龍,當即咬牙含恨道:“總有一天,老夫一定會親自帶著少主回來的!”
福源冷哼了一聲,神情失望地瞥了一眼四周的長老,最終轉(zhuǎn)身拉著目光呆滯,依舊在原地傻笑的古庸離去。
看著福源遠去的背影,那姬如龍卻是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擔憂之色。
緩緩平復了心境之后,他只是面色平靜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其他長老,見他們神色惶恐,有的甚至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姬如龍嘴角微微掛起一絲冷笑,口中喃喃道:“就憑那個傻子,難道還想在有生之年從本座手中奪回平頂宗的宗主之位不成?”
要知道,姬如龍如今只有三十多歲,雖不是什么絕世天驕,但他之前修行的武功畢竟都只是一些尋常武學而已,一旦修煉了掌門方才可以修煉的“一劍平山川”這般直指武道的絕學,將來的成就,也就不可限量了。
古庸是一個傻子,在一個名為地球的地方,他因為癡迷傳說之中的武學,所以每天瘋瘋癲癲地去鼓搗研究一些所謂的武功秘籍,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終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而在今世,他依舊是一個傻子,因為腦海之中莫名其妙地被填進去了一些他從未經(jīng)歷過的記憶,一時間腦容量不夠,難以弄清本我,造成了意志混亂,最終變得渾渾噩噩。
“少主,老奴沒用,不能為少主保全劍平峰基業(yè)......”福源背著包裹,看著回首眺望劍平峰,不知自己要帶他下山的古庸,福源的心頭愁苦,蒼老的臉上盡是自責。
“嘿~呵~”
古庸的回答并不能讓福源滿意,但卻也讓他的心底好受了一些。
“是呀,少主這般癡傻,與其留在山上讓人笑話,倒不如隨我下山,也好過每日遭人戲弄!”看到癡癡傻傻的古庸,福源心頭更為苦澀,口中喃喃自語地安慰自己。
大晉南部的朱雀郡有一傳承了兩百多年的門派,其名曰涅槃谷,乃是由一代宗師巔峰高手鳳凰女親手創(chuàng)立的門派。
僅兩百多年的時間,鳳凰女便已經(jīng)突破到了從圣境界。擁有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坐鎮(zhèn),涅槃谷也順利晉升成了朱雀郡第一宗門。
鳳凰女今年不過兩百三十余歲,雖然距離突破至入圣之境遙遙無期,但因為她是大宗師之中較為年輕的存在,還能夠鎮(zhèn)壓朱雀郡近乎七百多年的時間,再加上其自創(chuàng)的涅槃心經(jīng)具有起死回生的威能,便讓許多天之驕子紛紛拜入涅槃谷中,成為其門下弟子。
古庸被福源帶到了涅槃谷外,古庸母親曾是涅槃谷的內(nèi)門弟子,所以涅槃谷也算得上是古庸的舅家。此時,福源帶著少主走投無路,既不想古家血脈斷絕,又不想平頂宗落到外人手中,再加上心底擔憂姬如龍派人追殺古庸,不得已之下,他才將古庸帶到了涅槃谷,想要請涅槃谷出面主持公道,再不濟,也能庇佑古庸周全。
三百里鳳凰山脈,九十里涅槃山谷。作為朱雀郡第一大宗,涅槃谷幅員遼闊,自入山之后,映入眼中的便不再是青山流水,而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亭臺樓閣。無數(shù)涅槃谷弟子或懷抱瑤琴,或腰佩長劍,或長袖飄飄,亦或是聞歌起舞,他們臉上全無其他宗門弟子一般的頭角崢嶸,一個個都如同是游山玩水的儒家學子與大家淑女般。
不像是一處武林宗派,倒像是仙家圣地一般,令人心曠神怡了。
往來仙鶴紛飛,有猿啼雀鳴,絲毫不畏懼往來行人。
鳳凰女年幼之時好音律,曾用一曲鳳凰吟引來一只神獸朱雀為伴。
鳳凰性情高傲,非梧桐不棲,卻愿意為鳳凰女屈居凡俗之地,一時之間引為佳話。
大晉當朝天子,也就是當年的太子曾親自登門求親,那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至今無人知曉,只知道那日太子出門之時,曾留下一句嘆息:“鳳兮凰兮,梧桐不棲。鳳兮凰兮,何得求兮~”
鳳凰女依音律與朱雀皆伴,而后觀朱雀涅槃,以音功入武道,創(chuàng)涅槃經(jīng),立宗涅槃谷。
太子即位當朝,強行改晉南郡為朱雀郡,以鳳凰女所居三百里地相贈,敕命為鳳凰山脈。鳳凰女性情高潔,雖然立下宗門,傳下了道統(tǒng)卻并不強加干涉門人弟子的言行舉止,無論親傳內(nèi)門都可以修行涅槃經(jīng)。
山是涅槃谷的,有著王朝撐腰,所以沒有外來的敵人。人是與鳳凰女一般的純潔男女,人與人之間相處極為和諧,所以沒有內(nèi)部的壓力。
涅槃谷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朱雀郡第一大宗門,又莫名其妙地成了如今這般的人間仙境。
福源伸手拉了拉身邊略顯癡傻的古庸,然后緩緩邁步在一名接引弟子身后,向谷內(nèi)的中殿走去。
那里是涅槃谷中內(nèi)門弟子的居所,與古庸母親交好的同門師兄師姐也大多居于此處。
一路上福源都沒有說話,古庸也只是癡癡傻傻,反倒是那引路的少年弟子口中喋喋不休地向福源與古庸介紹著谷內(nèi)的樓閣美景。
“你們看,那是鳳棲院,乃是祖師當年與朱雀祖師相識的地方?!鄙倌曛钢惶庮H為古舊的宅院,然后沖福源笑嘻嘻地說道。
福源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那個鳳凰女以一曲鳳凰吟引來朱雀的傳說,臉上也露出絲絲笑意,口中贊道:“一時佳話,早恨不能親眼見之!”
聽得福源口中稱贊,少年臉上喜色更濃,然后將目光放到了癡癡傻傻的古庸身上,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口中問道:“這位小兄弟卻似有些不同尋常?”
少年話音剛落,一旁的古庸仿佛是知道那少年正在看自己般,抬頭沖他露出了一個友善而又憨厚的笑容。只是現(xiàn)在的他神魂顛倒,渾渾噩噩,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等等,所以看上去更顯癡傻。
那少年先是一顫,臉上卻悄然浮現(xiàn)出一絲傷感,心中嘆道:“小兄弟如此模樣,就算是靠著與師叔的血緣拜入涅槃谷,恐怕也難有所成就吧!”
少年的心底如此思量,臉上卻緩緩收斂起憐憫之色,然后向古庸與福源一拱手,領著他們繼續(xù)向著谷中走去。
但還未走上幾步,腦海中卻是突然神光一閃,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回頭看了一眼古庸,眉頭微微皺起,開始思索了起來。
那福源也是一愣,正要開口詢問之時,少年又搖了搖頭,繼續(xù)向著谷中走去。
福源見少年恢復了正常,也就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小心翼翼地守護在自己少主身邊,生怕古庸會受到什么未知的傷害。
越是深入谷中,這來往的人便越多,只是他們大多都專注于自己的事情,少有人探頭去打量古庸,倒是讓小心翼翼將古庸擋在身后的福源少了許多麻煩。
“清雅師叔便在里面了,福伯與小兄弟還是自行前往吧?!鄙倌甑哪樕媳M是平和之色,沖著福伯微微點了點頭,之后便轉(zhuǎn)身告辭,欲要離去。
而福伯與古庸望著那高掛著的“有鳳來儀”牌匾,卻是各自出神了。
四夕子
合并了一些章節(jié)廢話,如果后面出現(xiàn)什么問題,請多在書評區(qū)指點,我會及時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