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只要不是什么特別大的事情,李二舉辦的慶功宴基本上都是在太極殿的東堂里,這里也足夠?qū)挸?,完全能夠容納下參加宴會的眾多大臣。
而今日的宴會顯然是以軍方為主,除了長孫無忌、房玄齡以及杜如晦這三個宴會上必不可少的文官大佬以外,基本上來的都是軍方的重臣,像什么十六位的大將軍啊基本上都來了。
“當(dāng)!”隨著金鐘被敲響,李二陛下穿著一身常服走了進(jìn)來,群臣皆下拜行禮,李二在上首坐下,揮了揮揮手,示意所有人起來,然后說:“今日之宴,雖是為慶祝幽州之亂得以平定,但朕在此卻想先敬羅藝?yán)蠈④娨槐?,敬他曾?jīng)為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闭f罷,李二端起酒杯將其內(nèi)的酒水傾倒在地。
“至于這第二杯酒,朕要敬給在幽州戰(zhàn)死的士兵們,是他們用鮮血為我們帶來了勝利。”說著,李二將第二杯酒傾倒在地上。
李二端起第三杯酒,環(huán)視殿內(nèi)諸人,接著說:“這第三杯酒,朕要敬殿內(nèi)的諸位,你們有的是在這次平亂中的有功之臣,有的是這朝堂上的肱骨重臣,朕敬你們對大唐的貢獻(xiàn),諸位,飲勝!”說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殿內(nèi)諸人皆是舉杯,一杯飲完,李二拍了拍手,一隊歌姬便走了進(jìn)來,開始表演那赫赫有名的秦王破陣曲。說實話,這玩意兒真的不好聽,蘇九聽了半天除了覺得聲音大之外感受不到任何的美感,這還是因為他坐在靠門口的位置,他都不敢想象那幾個坐在中間的是什么感覺,估計一場宴會下來什么都聽不見了,只有耳朵在嗡鳴。
蘇九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劉慈皓和楊岌兩人,發(fā)現(xiàn)這兩人均是愁眉苦臉的,估計他們和自己一樣聽不慣這龜茲音樂。
扭頭在看看那些個舞女的舞姿,心中不由得一嘆,這秦王破陣樂實際看起來確實不如傳聞中那么精彩,這支舞應(yīng)該是要表現(xiàn)出將士們的勇猛,但是跳舞的卻是女子,根本無法表現(xiàn)出男兒的陽剛之氣,刻意地去模仿,反倒落了下乘。不過蘇九看別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便也做出一副沉醉在音樂中的表情。
終于,當(dāng)蘇九的耳膜已經(jīng)隱隱作痛的時候,這首秦王破陣樂終于是演奏完了,李二陛下?lián)]手示意歌姬們退下,然后就看見劉慈皓和楊岌跑到大殿中央跪下,開始向皇帝請罪。
蘇九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將幽州之亂的經(jīng)過流利地說了一遍,心說:您二位是練過的吧,要不是我去過幽州城,聽你們這么一說還以為是一場數(shù)萬人的大戰(zhàn)呢。
對于兩人聲情并茂的講述,李二陛下和其他的大佬們很配合的露出了一臉感慨的表情,最后,李二陛下拍板定音,說他二人將功補過,所以不賞也不罰,劉楊二人皆是感激涕零。
至于接下來的流程那就是封賞功臣,而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對蘇九的封賞,不過由于大頭的賞賜已經(jīng)在幽州就發(fā)給蘇九了,所以今晚蘇九獲得的也就是一些錢財上的賞賜。
然后,這場貞觀元年的慶功宴就向著一個奇怪的方向奔騰而去了。先是段志玄帶著蘇九去拜見這些朝堂上的大佬,這代表著勛貴這個幾層對蘇九的認(rèn)可。但是你人可歸認(rèn)可,每到一張桌子前你就讓我干一杯酒是怎么回事。
而且在這些活成精的人面前蘇九可不敢作假,結(jié)果一圈拜見下來,蘇九覺得今晚自己就什么都不用吃了,肚子里已經(jīng)被酒給填滿了。
搖搖擺擺地回到自己的位子,蘇九發(fā)現(xiàn)劉慈皓和楊岌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一起不見的還有李二陛下,估計是李二還有些問題要問這兩人。于是這大殿內(nèi)就只剩下一干老將,至于房玄齡等人自然知道這幫老將的德行,在李二離開后就紛紛里去了。
接下來,蘇九對這些大唐開國名將的良好印象就再也不復(fù)存在了。只見這些個老將個個把上衣脫掉,然后兩兩捉對開始角力,其他沒參加的這在一旁開了個賭局,還不時對場中的人指導(dǎo)兩句,結(jié)果還沒說兩句就被人給扯進(jìn)了戰(zhàn)圈,頓時幾個人扭打成一團(tuán),酒杯碗碟到處亂飛,幾個內(nèi)侍想要上去把他們拉開,結(jié)果沒過一會兒就倒飛出去,最慘的一個直接看不清他原來長什么樣子。
而等到李二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片杯盤狼藉的樣子,至于老將們則各自坐在桌子后面端著碗酒慢慢品嘗,一副這一切和自己無關(guān)的樣子去。
不過李二陛下對自己的這些個將軍了解得還是很透徹的,狠狠地瞪了諸人一眼后就揮手讓人進(jìn)來收拾,老將們尷尬一笑紛紛向皇帝告罪。
李二揮了揮手,說:“行了,朕還不知道你們么,現(xiàn)在說得好,等到下次開宴的時候又是這個樣子,你們看看,那些文官都不愿意和你們一起參加宴席了?!?p> “嘿嘿!”老將們尷尬地笑笑,卻是沒人去接皇帝的話。
李二端起酒杯,說:“行了,朕估計你們是改不掉了,罷了,天色也不早了,飲完這一杯就各自回去吧,今天的宴會就到此為止了。”
“是!”殿內(nèi)諸人舉起酒杯一飲而下,然后三三兩兩對著李二行禮后向太極殿外走去,幾個老將似乎還喝得不盡興,邀約著要其中一家喝個痛快。
蘇九今晚喝得也是有些多,迷迷糊糊地行完禮后就跟著段志玄離開了,誰知人家段大將軍出了皇宮的門后就上了自家馬車走了,留下蘇九一人在這里黯然神傷。
心里面一邊把段志玄罵了個狗血淋頭,蘇九搖搖晃晃地就向著安義坊走去,心里不斷盤算著:娘的,老子的子爵府好像是在崇德坊,但是具體位置在哪倒是還真不知道,現(xiàn)在去找估計是找不到了,算了,先回我的小院去,明天再去找吧。
回到小院,果然已經(jīng)空無一人,但是那些擺設(shè)倒還是和原來一樣,蘇九甩了甩頭,真準(zhǔn)備到頭就睡,卻忽然想起修煉的事,趕忙又爬了起來,好不容易盤膝坐好,蘇九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樣也無法入定,腦袋昏昏沉沉的,與此同時,一股難以抗拒的困倦感悄然蔓延開來,蘇九神經(jīng)一松,竟是直接昏睡過去了。
墨染千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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