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暑氣完全消退了下去,這樣的夜晚似乎是要和那清冷的月色遙相呼應一般,總是有那么一點怎么都捂不熱的涼意。
鐘晚顏一路從凈房出來,便坐在拔步床對面的紅木雕花圓桌前,剛剛洗漱完畢,這會兒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提起桌上尚有一絲余溫的茶壺倒了杯清水出來,正打算張嘴喝一口的時候,燭影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小姐,如今已經(jīng)入了秋,便莫要貪涼了吧”
如今鐘晚顏的身邊只有燭影這么一個貼身侍候的丫鬟,所以無論鐘晚顏的大小事情燭影都得親力親為,就好比這會兒,遲鐘晚顏一步從凈房出來便是需得將里面都收拾妥當了才行。
鐘晚顏聞言,表情有些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是有些口渴了,只喝一口,應當沒事兒”
鐘晚顏話音剛落,就見燭影露出一臉的不贊同,語氣有些嚴肅:“小姐可聽說過一句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鐘晚顏聞言便知燭影要表達的意思,當即表情有些訕訕,燭影見鐘晚顏懂了自己的意思,卻沒有表態(tài),便又接著說道:“小姐可還曾聽過一句話?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此時,鐘晚顏便清楚的明白,若是自己再不表態(tài),燭影這廂可能不會停止游說的,便當即識時務的說道:“謝燭影姐姐提點,晚顏銘記在心”
鐘晚顏如此說著,心理倒是沒有被燭影冒犯的的感覺,也并不覺得燭影是在以下犯上,反倒是之前燭影對她保留,這會兒倒是所有保留都消散了,是真心實意的將自己當成了主子。
鐘晚顏倒不是吃驚于燭影的轉(zhuǎn)變,反倒是在想促使燭影轉(zhuǎn)變的因素是什么?
鐘晚顏只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關(guān)竅,白日遇見蕭濯,能讓燭影轉(zhuǎn)變的除了他還能是誰?
鐘晚顏并不真的是年幼無知的少女,前世也活到二十八歲,因為父母和家庭的緣故,讓她本能的不相信愛情,保持單身二十八年,但即使沒有經(jīng)歷過,也不代表鐘晚顏這會兒,完全冷靜下來之后還不明白,今日下午在馬車上,被蕭濯牽動的心弦意味著什么。
鐘晚顏即使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兩個人只間的愛情可以天長地久,至死不渝,但她并不否認愛情的存在,也相信愛情的美好和美妙。
盡管她一直都知道,也見過旁人沉浸在愛河中的模樣,直到自己親身感受,窺見得那冰山一角,才知道心潮涌動的力量有多么強大。
那個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甚至只是一個細微的神情,就可以左右牽動另一個的情緒,這就是喜歡了吧?
鐘晚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燭影卻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端來一個炭盆,架在鐘晚顏身后,她知道鐘晚顏不喜歡頭發(fā)濕著睡覺,所以親自上手,替她烤干,燭影配合著內(nèi)力,沒多大一會兒,鐘晚顏頭發(fā)上的所有的水汽都蒸干了。
這時,鐘晚顏也終于確定了,自己這是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給撩了,而且還被撩到了,鐘晚顏想到此處,不禁有些羞恥,有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