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利葉斯和蕾還是向露露娜卡走了過去——說是游過去也許更合適。他們跟著露露娜卡進入到了這湖底大蛇的體內(nèi)。當他們進入到蛇的體內(nèi)時,已經(jīng)停下來的它再次移動了,轟鳴聲傳進了他們的耳朵中。
朱利葉斯和蕾能感覺到這大蛇的身軀在往前移動,他們腳下不穩(wěn),一個踉蹌,就往一旁飄去,如果不是在水中的話,他們大概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兩人抓住了手邊能穩(wěn)定住身體的東西,好讓自己不會被甩出去。這鋼鐵大蛇的內(nèi)部是很奇怪的構(gòu)造,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東西。這開始移動的蛇的內(nèi)部是空的,從這里面往外看的話,這夸張的怪獸似乎只有體外的一層皮膚而已,雖然這看來是一層鐵皮,但是如果這鐵皮的內(nèi)部是空心的話,就不免給人一種空虛的感覺了。
這狹長的內(nèi)部空間,竟然還有能坐的地方,那看起來像是椅子,朱利葉斯和蕾干脆坐了上去,因為露露娜卡已經(jīng)坐下來了。
露露娜卡坐在了一邊,而朱利葉斯和蕾坐在了她的對面。在水中坐著是一個怎樣的體驗?蕾感覺自己像是坐在了搖擺不定的椅子上,稍不留神,她整個人就會往上飄,脫離椅子。當坐下來也成了一件頗為費力的事情后,椅子似乎就不再是能休息的東西了。但是他們除了坐下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更何況露露娜卡也坐了下來呢?
這大蛇再次動起來后,一開始還是緩慢地前進的,漸漸的,它就開始加快了移動的速度,讓少年和小女孩伸手抓住了身邊的可以抓住的地方,好讓自己不會真的被甩出去。哪怕不會真的被甩到外面去,他們也不想被甩到其他地方。這狹長的空心空間中,什么都沒有,只有水,還有黑暗。離開了照明瓶子的光照后,這里和外面的水世界并沒有什么區(qū)別,而且被限制在這么一個空間中,也會生出一些在水中不會出現(xiàn)的憂慮情緒。
露露娜卡看著朱利葉斯和蕾的反應,臉上帶著笑容,像是看到了有趣的東西一般。她的嘴依然在張合著,冒出一連串的泡泡,只是在這種地方,她可沒有聽眾,哪怕有人愿意聽她說什么,大概也是沒法聽得清楚的。她的聲音只能變成氣泡,飄向四處,然后破掉。
蛇滑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它走得越快,水就越往他們身上擠。這股壓力可不小,把朱利葉斯和蕾的臉都給擠壓得有點變形了,哪怕他們想做點什么,也是于事無補的,因為他們要面對的是整個湖的水的力量,他們沒有被水給壓扁,也許還得感謝露露娜卡讓他們喝下了藥劑,但是這些事,他們大概是無法察覺到的了,那可不只是能在水中呼吸的藥劑。能在水中呼吸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但是在深水中行走,光是能呼吸,可是遠遠不夠的。
習慣了這種身體被擠壓的感覺后,蕾望向了外面。外面還是一片黑暗,但是能看得到水流在涌動,因為這鋼鐵大蛇在前進,而且前進的速度很快,快到不像是這樣的體型該有的。不過這東西到底算不算是生物,這是一件值得探討的事——它看起來更像是死物,只不過能自己活動而已。很多和魔法有關的東西都是如此,蕾就把這也當作是一種魔法的現(xiàn)象了。
這地下湖的底部看來是有能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的,軌道延伸向遠方,他們似乎早已經(jīng)離開了地下湖所在的地方,不知道現(xiàn)在正在前往哪里。
耳邊是水的噪音,耳膜在咚咚響,這種體驗并不能說得上是愉快。不管是朱利葉斯還是蕾,都覺得坐上這種東西,并沒有什么舒適的體驗——雖然他們來到這種地方,也不是來郊游或是游玩的。
在這水下的世界,充斥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但是又如此的寂靜。因為沒有人能在水中說話,哪怕說出來了,也無法傳達到別人的耳里,能確認彼此的,就只有一雙眼睛可能帶有的感情了。朱利葉斯望向蕾,看到了她的眼睛又變回了蛇眼,這到底讓他有了一些無端的聯(lián)想:如果蕾是蛇的話,那么她算不算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是他和她相處了這么一段日子,并沒有覺得蕾是個對水這種東西很敏感的存在,她是個奇怪的小女孩,但是奇怪的地方和蛇這種東西完全沾不上關系——在看到她的蛇眼之前,確實如此。
蕾看來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有怎樣的變化,也許皮膚上長出鱗片,她才能更好地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但是除了眼睛外,她的身體并無更多的變化。
因為露露娜卡的緣故,朱利葉斯無法對蕾說出這件事。他不知道露露娜卡在做什么打算,看樣子她并不樂意見到他提這件事的樣子,所以他還是閉嘴不談這件事了。現(xiàn)在在這種地方,他也無法開口提及這件事了——張開嘴也只是吐出氣泡而已,根本無法吐出哪怕半句話語。
倒是露露娜卡,嘴巴依然在不斷張合著,一串串的泡泡從嘴里吐出,就像是這樣很好玩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移動的大蛇漸漸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來。露露娜卡從座位上離開,往外游去,朱利葉斯和蕾連忙跟了上去。
又回到了外面廣闊的黑暗中,露露娜卡在水中游動,最后停在了一個密封的大門前。石門緊緊閉合著,只露出了一條連指甲也插不進去的門縫。露露娜卡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大門慢慢打開了,水也涌進去。露露娜卡對朱利葉斯和蕾招了招手,然后先進去了,他們兩個也跟了上去。
穿過石門,門又慢慢關上了。當門關上后,水不知道被排去了哪里,水面在下降,最后他們終于踏實地站在了地面上,不再有水將他們托起來,不過現(xiàn)在他們?nèi)硕际侨頋裢噶说臓顟B(tài),水珠不斷從身上滴下。